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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玉本想提醒南姒, 小心赵晟天的好感值下降, 但她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模样,它只得将话吞回去。
令通灵玉没想到的是,南姒说完想演《山月》的第二天, 剧组合同就送过来了, 女一号。
杨燕喜出望外,笑得嘴都要咧开, 看着南姒就跟看摇钱树一样。
都已经快开机的电视剧,而且还是大制作一众戏骨加盟,说抢就抢,真真的手段真是越来越了不得。
“赵公子打电话来说,最近要出差, 让你好好照顾自己。”
南姒点点头, 完全不在意:“最近我要专心研读剧本,其他的事能推都推了吧。”
杨燕自然说好,想起一件事, 犹豫道:“真真, 你妈度假回来了,记得打电话问候。”
其实平时这种事,根本不用她提醒。
这俩母女关系好,元真真是个孝顺女, 什么都听母亲的, 替母亲还赌债赡养她奢华的生活, 可以说,母亲就是元真真的命。
只是,元凤美似乎并不那么爱这个女儿。
元真真精神奔溃入住戒断康复所,元凤美转头就去欧洲游,在外面玩了大半年,现在才回来。
南姒嘴上敷衍应下,不一会就忘得一干二净。
元凤美杀上门时,南姒正在一边逗狗一边看剧。
元凤美一打量,发现屋里所有摆设都焕然一新,女儿所用的东西,都是最贵最好的。她惊讶问:“这些都是哪来的?”
南姒耐着性子道:“我花钱买的。”
元凤美一愣,“你哪来的钱,钱不都在我账户里吗?”
以前元真真的薪酬都是自动存入元凤美账户,只留基本的生活费。南姒来后,直接取消自动入账,另开了个账户,一分钱都没给元凤美汇过。
元凤美拿手机银行查完账,内心掀起轩然大波。她压着性子,哄道:“真真,你的财务一直都是妈妈打理,理财很复杂,妈妈怕你没这个精力。”
南姒盘腿歪在沙发上,声音都格外动人,她笑:“妈,不劳您操心,我自己能行。”
元凤美恼怒,“妈说你不行,就是不行!听杨燕说,最近你接了个大广告,薪酬肯定不少,立刻转到妈妈账户,省得你乱花钱。”
南姒拒绝。
元凤美跺脚,“反了天你!”
南姒忽地问:“妈,以前我存在你那的钱呢?”
元凤美猛地听到这一句,有些慌张,声音扬高:“不是都说了吗,你的钱,妈都给你存着呢。”
南姒内心嘲笑地哼一声。
元凤美作势一副要掏出银行账户数字给南姒看的样子,捧着手机银行刷了半天,都没刷出个什么。她有些不自在,见南姒并没有像平常那样乖巧给她台阶下,心中更乱,强行安慰自己。
虽然真真的钱都用完了,但只要真真争气能挣更多的钱,以后就不愁吃穿。至于真真以后问起来该怎么回答,她都已经想好答案了。
反正她是她的母亲,女儿挣钱给妈用,天经地义。
元凤美开始转换话题,长篇大论地训导。
南姒漫不经心地涂抹指甲油,元凤美的话,她一个字都不想听。
烦死了。
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指手画脚,这个老女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通灵玉一个激灵翻起来,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灭了元凤美,后来回过神,想起南姒灵气全封,根本无法在三千世界里施法,遂松一口气。
红色的指甲油衬得那双手格外白皙,通灵玉不由地感慨,人美起来,连指甲缝都是美的。涂完指甲,南姒耐心刚好耗尽,她冷漠地打断元凤美的独白,指着门的方向表示:“我累了,要睡觉。”
元凤美从来没有被这么对待过,当即赤红老脸训道:“真真,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妈妈说话!”
南姒懒得跟她计较,她低头吹吹指甲,似笑非笑地问:“那要怎么样子说话?妈,你教教我。”
她没打算和元凤美磨炼母女情深的路线,低等世界虽然不如十界,但是胜在新鲜,她准备在这里享受一番,可没想过要被什么道德人伦绊住脚。
元凤美下意识想要拿出平时单身母亲辛苦拉扯那一套,元真真疼惜她命苦,无论再怎么叛逆,只要听她谈起过去那段苦日子,就会立马服软。
她刚准备开口,就望见南姒投来的目光。
眼神里就写着一个意思——“你怎么还不走?”
元凤美狠瞪一眼,抓起手袋就往门外冲。
南姒给物业打电话:“我要换电子门锁,还有,以后无论谁找我,都不准放人进来。”
——
赵晟天自认为已经很久没联系南姒,回过神一看,也才十天,竟有种如隔数月的错觉。
他想念她在床底间被迫就范束手就擒的娇态,不甘心的倔强里又透着一点放荡。
这十天,他都没有兴趣碰其他女人。
她不该跟他说句话的。上一个朝他伸手的女人,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都没捞着,随即就被他厌弃。
他本可以不替她抢那部剧的角色。
但他不仅抢了,而且还抢了个女一号送给她。
赵晟天揉揉太阳穴,唇角抿成直线,想起什么,亲自打电话给袁导。
今天是《山月》开机的第一天。
助理照吩咐特意提醒过。
一番恭维寒暄,赵晟天请他多多照料南姒。
袁导接到他的电话本来就已经很惊讶,平日里用鼻孔看人的赵公子,不怼人就已经万幸,哪里会用这么客气的语气和他们这种不重要的人说话。
他连连应下。
刚打完电话,赵晟天就开始后悔。
多此一举。抢戏抢完就算,哪里还用得着打招呼让人特地关照她。
赵晟天眉头皱得更深。
原本编辑好的信息,逐字删除。
算了,再熬她几天。
另一头,《山月》剧组,天气预报溜了全组人,说好的艳阳高照,直到中午却都还是乌压压的阴天。
阴雨天倒不是不能拍,但人是视觉动物,黑沉沉的阴云密布,总觉得不吉利。
原定女主角现在的女二号林晨迟到两小时后姗姗来迟,所有人都在等她,对于这样的情况,她显然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什么,更何况她心中有气,轻描淡写的一句“抱歉”,连个解释都懒得给,直接就往化妆间上妆去了。
林晨是投资方推荐的人选,袁导演看她形象好演技也过得去,勉强就用了。
化妆师用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为林晨化妆,她五官有硬伤,皮肤粗糙又干又长斑,虽然平时肉眼看不太出,但是往镜头前一摆,这些毛病就放大了。
化妆师经验老道,很会处理这些问题,他尽最大的努力将林晨的脸修饰完美,遮盖住出镜时可能会暴露的缺点。
林晨却一直催促他快点,觉得是他技术差,根本没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今天,她必须完美亮相,决不能被比下去。
直到上周,她才知道女主角临时换人,一点道理都不讲。而且更气的是,至今她都不知道抢她角色的是谁。剧组说,要等今天试戏重拍海报才能透露。
不一会,袁导演进来了。
林晨立马站起来笑脸相迎,原以为今天的戏份是副导演负责,没想到袁导演也在这里。
虽然她的角色被人夺走,但这位袁导演在圈内多年,积累不少人脉,还是有值得重视的价值。
寒暄几句后,袁导直入主题:“小林啊,今天的戏份你最熟悉,是女主角第一场戏,等会你帮个忙带戏。”说完,他挥手招呼:“真真,这边。”
不远处,好几个工作人员簇拥着南姒,听到呼喊声,她莞尔一笑,目光触及林晨时,脸上的笑意更浓:“林晨,你好呀。”
林晨又惊又气,她怎么也没想到,昔日远不如自己的元真真,竟然有本事踩她一头。这个贱人,竟敢抢她的角色!
这可是大制作,她费了多少心力才打败其他人,都快开拍了,横路杀出个不起眼的元真真。
要是她有心脏病,只怕早就发作。
林晨咬牙切齿,狠狠瞪着南姒,就差没扑上去撕咬。
袁导一向不屑插手女演员之间的硝烟战火,但他想到赵晟天的交待,只能腆着老脸上前缓和气氛。
南姒指了指林晨脸上的妆容,笑脸盈盈:“替我画个她那样的妆。”
小黄门在前引路,时不时向苏远山阿谀奉承。
“皇上这阵子常惦念着苏大人,前日看了苏大人递来的折子,龙颜大悦。依老奴看,放眼整个朝廷,再找不出比苏大人更年轻有为的人。”
竟直接忽视苏承欢的存在。宫人最会审时度势,可见苏承欢在皇上心里,已经彻底被抛弃。
苏远山笑得称心如意,转眸往前瞥,只看到前头那人清瘦修长的影子,那一身织金仙鹤紫袍官服罩在她身上,显得人愈发弱不禁风。
苏远山想,假以时日,他定要扒了这一身紫袍,好叫世人看看,最后手握相印执掌朝政的,是他苏远山,而非苏承欢。
风里杂着雪,上下回旋,呼啸刮过,刀子似地,割骨彻寒。苏远山停下脚步,轻声唤她:“四叔,你看前面是谁?”
南姒从他得意狡黠的语气里听出一丝恶意。
她抬头,不远处一顶青软小轿朝宫门而来,轿角上羊脂玉环刻就的雕花白泽流苏牌赫然入目。
是燕王府的标志。
待轿子行至跟前时,苏远山作揖道,“参见王爷。”
里面的人喊了一声“停”,宫人为其撩起轿帘。
一张俊朗倨傲的脸闯入视野,七分贵气,三分寡淡,眉眼精致,气质慵懒。众人皆知,燕王贺兰辞,是天底下排第二的美男子。
至于这第一,便属当今丞相苏承欢。
两张惊才绝艳的脸同时出现,饶是看惯了人的小黄门,也忍不住暗自做一番比较。
都说人一落魄,面容精神气也跟着颓败,苏丞相失势已久,今日一瞧,却比之前更为容光焕发,那股子清冷如兰的气质,更添几丝熠熠生辉的明朗。
相比之下,仍是苏丞相更为俊俏。
燕王同苏远山寒暄几句,余光注意到旁边站着的苏承欢。
他很不喜欢这个病秧子。
像茅厕里又臭又硬的石头,迂腐固执,冥顽不明。
无论是当初做皇子还是现在做王爷,他都曾折在这人手里数次。如今好了,皇兄肃清党营,世家地位不复从前,苏承欢再也折腾不起来。
依燕王的性子,即使他再讨厌一个人,也不会直白地表现出来,视而不见,是他最后的礼数。
但今天却不一样。
他发现苏承欢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同平时苏承欢自视甚高的样子不同,今日竟主动凑到他面前打招呼。
“燕王爷。”
说起来,贺兰辞是有些怕她的。少年时入御书房念书,苏承欢曾做过他的老师,时间很短,却令人永生难忘。
那时,他十八,苏承欢十五,刚开始他还起哄取笑竖子年幼无知竟敢来教书育人,后来就被训得笑不出了。苏承欢告状功夫一流,他不知为此被父皇责罚过多少次。
“燕王爷。”声音再次在头顶上响起,燕王回过神,不知何时,苏承欢已挨近离他只有咫尺之隔。
他望见她肆无忌惮打探的目光,如陶瓷般雪白的肌肤不见一点毛孔,仿佛察觉到他的底气不足,她故意往前靠:“王爷,不和臣下说句话么?方才您与远山相聊甚欢,怎地到了我这,就一言不发了?”
南姒看着眼前这个杀气腾腾却又禁不住露怯的男人,她想起自己曾养过的一只仙豹,外表看似凶猛,实则胆小懦弱,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不会勇往直前。
或许苏承欢曾经有机会收服这个男人,就算身为政敌,也不至于拼到最后你死我活的地步。看来晋国公主对燕王的影响很大,大到足以让他为爱买-凶杀人。
从刚才燕王往后微微一缩的细致动作,南姒基本可以判定,这男人,对她除了厌恶,更多的是畏惧。
燕王转过脸去,“本王与丞相,素来无话可说。”
南姒并不打算就此别过:“哦,是吗?看来昔日微臣教导王爷的那些话,都已被忘到九霄云外。”
这是摆出当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架子,指着鼻子说他不尊师重道。
燕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下轿来,撩袍踏雪,礼数周全,“学生向老师赔礼。”
南姒很满意,这具身体的优势明明有很多,只可惜苏承欢太过自傲守礼,所以最后才被人欺成那样。
燕王眉头微蹙。他还等着苏承欢的回应。
对面人却饶有兴趣地打量他。
他向来招架不住苏承欢的目光,只是过去她不屑与他周旋,连眼神都懒得施舍,今日这般气势如云,倒出人意料。
贺兰辞不耐烦地掠过旁边站着的苏远山。
要不是他多事拦轿,何曾会有今日这一出。苏承欢向来不是个喜欢占口头便宜的人,若非苏远山有心借势辱人,他哪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同苏承欢鞠躬行礼。
苏远山如针芒在刺,顶着燕王的眼神,内心汹涌澎湃。
他怎么也没想到,苏承欢不但敢让他跪,还敢让燕王下轿行礼,那可是燕王,皇帝的亲弟弟。
小黄门轻声提醒:“大人们,皇上还等着呢。”
南姒收回视线,同燕王道:“改日为师再登门拜访,与你畅谈一番。”
燕王愣住。
往常对他百般厌恶的苏承欢,竟有想要登门拜访的一天?
望着前头缓缓消失在视野内的身影,燕王迟迟未回过神,待重新入轿,他忽地吩咐侍人:“回去告诉王管家,府中将有贵客来临,让他提早准备。”
金銮殿外,南姒等候多时。
苏远山先她一步进去,眼见太阳快要下山,万丈夕光覆落殿檐玉瓦,她站得腿都麻了,终于得以传召。
背着光,皇帝面容隐于晦暗中,他坐于宝座上,绛色纱袍下一双赤舄,微微晃动,袖襕窸窣。
小黄门捏着嗓子喊:“怎地不跪?”
南姒蹙眉,继而舒袖伏地,“叩见皇上。”
“你们都下去罢。”皇帝的声音冷冽孤高,仿佛琉璃玉石相撞,透着不可冒犯的皇家之威。
他步态怏怏,稳稳地停在她面前。“听说你让苏远山跪你?他若不跪,你便要参他?”
“是。”没有任何狡辩,她理直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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