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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办。
第二天清晨,我和弟弟醒来以后,发现我们的脸上被蚊子咬的全是包,已经肿得都认不出来了。
天亮后,传来了让我们全家人都呆住的消息,唐山发生了天津更厉害的地震,7.8级!妈妈的亲人都在唐山,我最爱的姥姥和姥爷也在唐山,他们原本要等着我去唐山,陪我一起玩儿,给我做好吃的。
可是……
爸爸四处打听,从唐山连夜逃出的熟人,红着眼睛告诉我们:唐山完了!
妈妈当时已经崩溃了,爸爸将我们娘仨托付给邻居,自己搭车去了唐山,三天后,爸爸蓬头垢面,一嘴大泡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老姨家的女儿。爸爸说姥姥和我一个表哥在地震中去世了,姥爷被砸成了重伤,其他的亲戚也不同程度的受了创伤。
那时年纪还太小的我,不懂什么叫生死离别,只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姥姥,见不到死去的亲戚,难过的哇哇直哭。
反倒是心中最痛的妈妈,一滴眼泪也没有留,她带着我们几个孩子,去找当时她任教的天津铁路一中的学校领导,要求在学校的操场上盖“临建”,学校只批了几十户,大家只能抓阄占地盖房。不知妈妈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扛回苇席和油毡,用自行车把河里的泥装到篮子里一点一点带回来,就在学校操场上划分给我们的那块不到十平方米的土地上盖起了临时房。
在这所临时房里,我们一家人在这一年里互相扶持,度过了整整一年,在妈妈的回忆里总说那段时间是我们过得最艰辛的岁月,可在我们孩子的记忆当中,仍然是无法复制的快乐与传奇。
至今我还记得压缩饼干的味道;至今我还记得一睁眼雨水已经齐着床沿高的景象,我们坐在洗衣盆里,用两只拖鞋当船桨,划到高处的教学楼里避雨;至今我还记得我们打开各个教室的门,把从课桌里找出的女生遗留的橡皮筋连接起来,长的足以绕篮球场一周。
在住临建的一年当中,妈妈也没有中断让我学习小提琴,后来教我提琴的老师离开了,这段音乐启蒙教育告一段落。
一年后,我们搬回原来的住地,我又转回原来的小学,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轨上,一切仿佛又可以崭新开始了。
可有些事,有些人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多年以后,回忆那段伤痛的岁月,妈妈说当年,姥姥知道我要去唐山过暑假,特意买了一张单人床要给我睡,说等我去了,我和姥姥睡大床,姥爷睡新买的单人床。当夜姥爷就睡在新买的床上,地震的时候,房梁砸下来时,被新床的床头挡了一下,没有对姥爷造成致命伤,反倒是睡在大床上的姥姥,当时便被埋在了废墟下。
如果那时,我没有赖在医院不走,而是按照原计划到唐山,那埋下废墟下的人,还会有一个我。
生活中没有如果和假设,当伤痛真的发生后,我们才会意识到有些我们一直以为会陪伴我们许久的人,倏忽之间,便离我们远去,再也不复相见。
但愿人长久,我总是很珍惜和家人朋友在一起的每时每分,因为我比谁都更能体会到失去的无法挽回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