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0 官路茫茫 3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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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好，当着当到阎王爷那边去了。对了，好像阎王爷也不收你。”汪达旺一脸的嗤笑，往办公室那张曾经无数次承受过他体重的沙发躺了下去。可是，这次他往上面一躺的时候却丝毫没有发现沙发受力的感觉。

    汪达旺玩世不恭的脸上似乎有了一抹落寞。他在嘲讽江志雄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调侃自己。江志雄是在官道上混的人，他也是一个混迹官道的人。如果说江志雄这个狗屁官当着当着就当到阎王爷面前去了，他汪达旺又何尝不是这个样子？财富，美女，地位，权势再多又怎么样？现在的他还不是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日他的女人，花着他的票子。如果算上这一点的话，江志雄起码比他要强上一百倍了。起码，窝囊废江志雄重生了，借着他汪达旺的身体重生了。

    如果江志雄愿意的话，完全可以操着他的妻子，花着他的票子，打着他的儿子。虽然他的妻子连他自己都懒得草，可是那毕竟是相当于他的私有财产。自己可以不用，岂能由着别人随便用。至于说道票子就更加让他窝火了。那些厚厚的红色砖头可是他挖空心思从不同肤色不同身高不同性别不同方言的人手里搜刮回来的。虽然生前他也毫不吝啬地挥霍了一部分，但毕竟还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没有派上用场。

    话说，钱不是自己的，花着不心疼。可是既然从人家的手里拿过来了，也就是属于他自己的了。现在是要他眼睁睁地看着江志雄花着他的票子日着他的女子，还要把他汪达旺的钱往江志雄自己的脸上贴金。这一点让汪达旺相当地逼视江志雄。不仅要拿着他汪达旺的钱去给自己上辈子的老婆买一套房子，还要他汪达旺的女人替他江志雄跑腿干这憋屈的活。甚至还不知道欧阳月儿到底生什么闷气，这样的男人如果不进行深刻的检讨，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是多余得很了。倒在沙发上的汪达旺如此想着的时候也慢慢地闭上了他那双黯淡无光的大眼睛。

    坐在办公桌前的江志雄根本就不知道汪达旺心里想什么。即使他听到了或者感受到了汪达旺心里的想法，估计此时的他也是无暇去顾及了。

    从打开那本笔记本的那一刻开始，江志雄就开始心无旁骛地沉醉其中。江志雄的这种沉醉倒不是说明了汪达旺的书写或者说写作能力有多强，而是汪达旺的想法和观点是江志雄从来没有的。而且，很多在江志雄看来就是赤果果的强盗逻辑在汪达旺的笔下却变得那样的顺理成章，甚至是自然而然的，江志雄马上就被汪达旺的思维所折服。

    汪达旺如此重视的笔迹本里面分成了三部分。第一部分是总起，也可以说是汪达旺多年为官的心得。这一部分包罗万象，主要是汪达旺点点滴滴的思想和观念。不一定有道理也不一定有逻辑，可就是这些没有一定道理和逻辑的东西那样真实地体现了一个从低层完全靠自己上位的草根官员的想法。

    第二部分是汪达旺精心整理出来的人际关系。随着汪达旺精心画出来的一个个精美的线形图和环形图，江志雄清晰地捕捉到汪达旺这么多年以来的人际轨迹。通过这一份份图表表现出来的是汪达旺从一个小小的职工步步高升升迁到目前这个位置所花费的时间金钱和精力，甚至是自己的尊严。看着看着，通过这一本笔记更多地了解到汪达旺为人和性格的江志雄突然无声地长叹一句。看来这个风流倜傥风光无限的天马局副局长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多少次的明争暗斗，多少次的风起云涌，都在汪达旺的四两拨千斤中一一化解。看似风平浪静的生活里面到底暗藏了多少的杀机，这一点江志雄似乎隐约能从这些方块字里面获得一些信息。

    就在江志雄用力地揉了揉有些发涩的双眼时，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许多奇形怪状的字体，看上去好像是汪达旺的字体，可是定睛一看又似乎不是。那些奇怪的字体在他的脑海里面形成了一张张怪异的图形，忽近忽远，飘忽不定。江志雄想要伸手去抓，却发现手心中根本就是空无一物。

    可是，当江志雄的双眼再次合上的时候那些奇怪的图形又再次出现。这一次江志雄干脆就不再睁开双眼，完全沉浸在那些漂浮在他脑海里的图案。慢慢地，江志雄发现这些图案和线条竟然很灵活地动了起来，糅合着他今天傍晚在医院里‘被死亡’的时候头脑里面浮现的那些面孔和身影，很奇妙地重合在一起。甚至，那些重合的图片里面还有很多是他也熟悉的面孔。江志雄屏住了呼吸，尽力地将脑海里面的这些东西跟自己上辈子的那些人和物结合起来。

    就这样，江志雄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坐就是一个小时左右。直到他的脑壳像是要爆炸似的疼痛起来时才慢慢地睁开了双眼。这么一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间江志雄被面前的两张面孔给吓了一跳。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上官思思和不知道怎么从沙发上弹起来的汪达旺两张透明死灰的脸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睛看。

    “啊！”江志雄这一声惨叫相当的幽怨而且相当悠远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