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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恍然大悟。

    洛离结不出剑印了。他使不出蜀山派一身所学了,不是他没办法使出,而是他不愿意使出。

    在他潜意识里,他已经不再是蜀山派弟子了,洛离也许比谁都清楚,他的所作所为,早已侮辱了自己手中那柄离天剑。

    “你知道地还挺多。”洛离呆了半晌,听着张余生一字一句,嘴角逐渐闪过一抹苦涩:“英雄么?呵,能够当英雄,谁又愿意去做这等下三滥的勾当?”

    洛离仰起头,目光逐渐缥缈:“是啊,剑神之名,早在向自己师父拔剑的那一天,就彻底不复存在了。”

    东方芷心一步步走了过来,看向洛离的目光,也带有几分惋惜:“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暗杀御监使的?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什么人?”洛离冷笑一声,嘴角露出一抹玩味:“你凭什么断定,我的背后就一定有人指使?你觉得什么人,可以指使我洛离?”

    张余生淡淡道:“对,也许以你的实力,整个修仙界,能够强迫你臣服的人的确不存在,但是如今,事情就真的发生了,就像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堂堂的蜀山剑神,会向自己师父拔剑一般。”

    “暗杀齐云天的理由么?”洛离仿佛没意识到自己沦为阶下囚一般,嗤笑一声:“你还真天真,哪怕我告诉了你,我说的话,你敢相信么?”

    “我当然不会信你。”张余生也不生气:“有时候我连自己都不相信,怎么会相信你?”

    这个世界的人,总爱以谎言,却遮掩那些丑陋的、阴暗的事实,而为了掩盖谎言,又要编制出新的谎言,一层层之后,真的假的,早已经不重要。

    张余生甚至不会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听到的,更不会去相信所谓的理所当然、逻辑这些狗屁。

    每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背后,必然有着无数被隐藏的手段,而这背后的一切,才是他真正需要的东西。

    洛离就是一愣,随即失笑道:“张余生,你真的很有趣。我相信觉得你有趣的人,一定不止我一个。”

    “我当你是在夸我。”张余生微微一笑。

    “也罢。”洛离也笑了:“我好久没遇上像你这等有趣的人了,有些事情,我也实在憋得太久太久了,告诉你也无妨。”

    张余生放下了苍穹剑,静静等待洛离的回答,他隐隐觉得,洛离的身上,有许多地方,都与自己十分相似,这让他对洛离生不起反感。

    “张师弟,你······”东方芷心心底一惊,见到张余生的动作,就想出言提醒。

    她根本不相信洛离会如此坦诚,眸子里下意识浮现起一丝警惕,防备起洛离玩什么花样。

    张余生却摆了摆手,表示无妨。

    “小子,我恐怕真有些喜欢上你了。”洛离显然也没想到张余生会直接放弃威胁,笑道:“不论你信或是不信,说起来,我暗杀齐云天的事情,这位东方公主,应该比你更感兴趣。”

    他目光微敛,一字一顿,寒声道:“我杀齐云天,是为了正道!是为了天下正道!哪怕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也依旧会向齐云天拔剑,向整个蜀山派拔剑!”说到这里,洛离脸上的傲气重新浮现,昔日那位所向披靡的剑神,在这一刻,仿佛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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