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兮朅兮,邦之桀兮。
    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
    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田里插秧的妇女嘴角呓语着这首歌,歌词大致的意思是:“我的哥啊多威武,在咱卫国数英雄。
    我的哥手上拿殳杖,为王打仗做前锋。
    打从我哥东方去,我的头发乱蓬蓬。
    香油香膏那缺少,叫我为谁来美容!”
    凸起的小丘上,高欢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坐在这个土坡中,自投奔杜洛周(又名吐斤洛周)这半年以来,每天目击所见着,莫过于这吐斤洛周纵容下属烧杀抢掠,为祸一方。
    百姓若是见到刻有周字军旗的地方,无不紧闭家门,泼呷而骂之。
    这样躁乱,与六镇起义时,有何区别。
    百姓依旧贫穷,这个国家仍旧羸弱,外有南梁虎视眈眈,内有诸侯崛地而起,山大王亦复如是。
    流民争先抢后的占地盘,诸侯之间三两争决,朝廷更是名为虚设。
    有虚龙假凤,如是吞天之势。
    想到这里,高欢不由得觉得自己和那些助纣为虐的刽子手,有何区别,自己空有一身武艺和抱负,却无用武之地。
    他想要的锦绣前程应当如孟德,孙权之同而非董卓之祸。
    亦如他所见,这个吐斤洛周实为胆小贪欲之徒。
    一不敢和那些野心家正面对抗,二炫耀其劣迹反而挥起屠刀,磨刀霍霍向贫困百姓。
    他蜷缩的抱着自己,一直从心底有个声音在不停的问他“这样对吗?这样的生活,他要吗?”
    甚至有时候,高欢自己也觉得,他现在的他正一步步的把自己同这些鸡鸣狗盗之辈罗列在一起,每天如同定州惨案,同样的故事总是换着人家的上演着。
    就在前几日,阵方传来捷报,杜洛周的前锋大将矛子俊攻下燕州最后一城,燕、幽二地已经尽归杜洛周所有,原本可以继续西杀直抵中原,如果天时地利人和,说不定霸业可成。
    这样一个自私暴利之人,只知暴力敛财聚天下之财为己袋,亦不知钱财本非蘅身一物。
    他日群雄而起,所得珠宝不过一代换了一代而已。
    紧务之要是驯化军队,凝聚战斗力。
    至于这些高欢不少提及意见,杜洛周不过笑为一谈。
    如此屠夫焉能长存于世,他日,自会有人取其首而代之。
    想到这里,高欢早已在心中有了打算。
    “常在军中听闻你勒令独行,本想着传言不足为信,今日一见,可信之十之有九”
    原本高欢一人习惯了在胜仗之后,独自在空旷的角落里沉思。
    很多同行的士卒都不甚喜他,觉得他桀骜不驯,不过这样也好他们每次去掠夺财物的时候,也能多掠夺一份。
    所以在军中,只要说到贺六浑此人,众人皆会指其一个方向。
    如此而来,要找到他以非难事。
    高欢静看了这人一眼,只觉得此人面容奇特,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实为大富大贵之态。
    双眉静如剑,双眸如鹰狼般锐利,人先未到,就已经让人感受到阴寒之气。
    只见此人步履渐慢,虽长袖月袍遮盖的严严实实,但隐隐的能感觉出此人身上戾气及重。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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