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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你自己的公司,业务丢了多少?”
韩沛说的是事实,谁都耗不起。
生意人就是为了赚钱,谁也不想无止尽的把精力跟金钱都耗在商战上面,见好就收才能保证利益。
他跟方慕和都已经周旋了那么久,加上秦书,他现在筋疲力尽。
韩沛就看准了他这点,才会这么笃定的来跟他谈判。
蔚明海说:“从看上方氏到现在,我基本忙活快一年,韩总可能不知道,我不喜欢‘输’这个字。”
韩沛:“蔚董没输,我也没赢。”
蔚明海笑了几声,“你这词用的好。”
韩沛找到了那个利益平衡点,他不至于损失太多,而蔚明海也能接受。
蔚明海给自己添了一杯茶:“能源业务一直都是万禾的几大核心业务之一,你怎么舍得放手?”
韩沛没隐瞒:“能源赚钱不假,你也知道,海外的业务都要跟各国政府和财团打交道,错综复杂,一般人很难胜任,我回国接手万禾这几年就有些顾不上那边,虽然能源那边整个团队水平都提升了,可业务的增长速度明显不如以前。”
就算现在有裴烨,可裴烨早晚要接手家里的公司,他得长远打算。
从蔚明海这几个月的那些决策看,他不仅对他家人好,对他身边人,对他的团队人员都不错,就算开除了之前的属下,还是成立个公司把他们又聚起来。
有他这一个领导跟那么个团队,能源公司交给他来运营,差不到哪里去。
蔚明海:“交给我也不见得能让业务增长。”
韩沛笑了笑:“蔚董您谦虚了。”
蔚明海半开玩笑:“韩总就不怕我团队里的高管把你能源公司的业务私自拦下赚外快?”
韩沛:“谁要有这个本事把能源业务给拦下自己赚外快,我直接把他调到集团重用,这样的人才不可多得。”
蔚明海笑,这么些年他也是这么做的。
财散人聚,没利可图时,谁会跟你死心塌地?
看透了,便就成功了。
蔚明海也知道韩沛的此次谈判是带着诚意,也势在必得。
要是他不合作,接下来还是对峙。
他问:“韩总打算给我能源公司多少股份?”
韩沛伸出三根手指,“再给你绝对的投票权。”
蔚明海举起茶杯,“合作愉快。”
30%股份和绝对投票权换他所持方氏26%的股份,他不算太亏。
要不是实在耗不起,他肯定不会就这么痛快的股权置换。
*
跟韩沛通过电话后,秦书就把手机关了,一人待在书房,谁都不想见。
她从下午坐到现在,三个小时过去。
盯着窗外发呆,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等她渴了时,才发现外头都黑了。
秦书换上运动装,拿了一瓶矿泉水出门。
换上鞋,她习惯性让自己拖鞋踩着韩沛的拖鞋。
八月初,晚上还是闷热。
这几个月,每晚都会跟韩沛出来散步,现在走个几公里都不累。
她一路走去学校。
路过很多熟悉的地方。
那个长椅,情人节时她坐上面,韩沛给她穿袜子。
那个路边,韩沛每早在那里等她,给她送早饭,送鲜花。
那一排饭店,她闻到了香味,想吃豆角焖面,韩沛便给她下厨做。
学校早就放暑假,晚上在操场跑步的学生寥寥无几,周边居民过来锻炼的倒是不少。
秦书双手抄兜,绕着跑到慢慢悠悠走着。
第一次来操场散步,是陪韩沛,那时他们不熟悉,一丁点都不熟悉。
怕她脚冷,他把他的风衣系在她腰间。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什么都不一样了。
风吹过,一阵闷热。
走到弯道处,秦书记得那时她不愿跑步,赖在地上不肯跑,还装呼吸困难,韩沛给了她一个氧气瓶,最后竟背着她跑。
一幕幕,就跟刚发生的一样。
绕着操场走了三圈,有些累。
秦书坐在草坪上休息,周围都是蚊子的嗡嗡声,她也没挨咬,手上脚上贴了防蚊贴,还戴了好多防蚊脚环手环。
都是韩沛给她买的,怕她被蚊子咬。
真把她当成小孩了。
秦书拧开水瓶喝了几口,一侧脸,不禁一怔,就看到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这边走来。
韩沛回家发现门口鞋柜里的运动鞋没了,就知道她来了操场。
她坐在那,无助自责的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手里拿了什么?”韩沛走近,秦书问。
“水果。”韩沛在她对面盘腿而坐,打开塑料袋,用牙签叉块西瓜放她嘴里,“饿不饿?”
秦书摇头,咽下西瓜:“还行。”为了不让他担心,她撒谎:“我在餐厅吃了点东西。”
韩沛没再说话,只喂水果给她吃。
吃了一些,秦书摇头,“不想吃了。”
她把手搭在他手臂上,看着他,眼泪哗啦一下就掉下来,最后什么都没说。
韩沛亲去她的眼泪,把她的手托在手心,“之前不是就跟你说了,你摔下来我接着。”他承诺的就会兑现。
最开始,他也不愿她掺和进来,就算输,也不仅仅是亏钱,还要承受精神上的打击。
后来她坚持,他就支持。
也庆幸自己支持了她。
这几个月,他感受到了她设身处地理解他的那面。
他没帮方慕和,她没有丝毫不开心,不像上次BD项目,她嘴上说着理解他,说每人的立场不同,可心里还是委屈。
就算后来她从纽约回来给他惊喜,她是说服自己理解他。
跟EF商战的起初,她其实也是想着他能帮帮方慕和。
后来等她真正进入到商战里,她才深刻体会,有些决定不是随意做的。
就是那个时候她才感同身受的理解他,在其位要谋其职,没法随着自己的心性来。
在这场商战里,他更看到了她像个男人一样理智有魄力的一面。
虽然有时生活里她还是会孩子气,可她心理上成熟了太多。
那天韩涔还跟他打电话,说了一大桶鸡汤:
“哥,你可别怪嫂子,钱亏了咱可以再赚,你不能鼠目寸光只盯着亏的钱看,你得多多看看内在的一些东西。
你看嫂子经过这次商战,是不是更有魅力更有女人味了?
我跟你说啊,魅力可不是一蹴而就的,它需要沉淀,而这个沉淀的过程一点都不美丽,要经历挫折打击,甚至失败,嫂子正在做最好的自己,你该欣慰的。”
他第一次没反驳韩涔的这些鸡汤,甚至觉得还不错。
如果说之前她让他着迷的是外在的东西多一些,那现在已经深入到内在。
韩沛收回思绪,拿着她的手亲了亲。
秦书歉意道:“这几个月,也害得你替我操心。”
韩沛淡笑:“不然要我做什么?不就是替你操心?”
覆在她耳边低声告诉她,事情圆满解决,以后他们万禾是方氏的第二大股东,且不参与方氏的经营管理。
他们万禾的能源公司交给蔚明海管理,万禾只参与分红。
最后谁都没输,谁也没赢。
秦书一直盯着他看,等回神,她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紧紧抱着他的腰,趴在他怀里,隐忍了一个下午,现在忍不住了。
哭的像个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