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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不吃烂杏一筐!”
话说回来,要是哪个女人真敢来调戏他,他估计一脚就踹过去了,但他主动拒绝可以,被这么损的拒绝他可就不乐意了。裴惊蛰危险地挑起唇角:“爷是烂杏?”
沈嘉鱼撇了撇嘴:“我可没这么说,世子切莫自己往上凑,你...唔!”
她话才说了一半,裴惊蛰已经翻身上马,他伸出手来,一把把她也拎到了自己马上:“我是不是烂杏,你好生瞧着。”
他说着就一打马鞭,马儿如风一般疾驰出去,远远传来沈嘉鱼的惊怒呼喊和男人的纵声长笑。
......
行宫外的客舍里,几个侍女正在收拾沈嘉鱼中和节要穿戴的东西,拥雪频频往外瞧着,好奇问道:“琢玉姐姐,三娘子做什么去了?怎么还没回来?”虽然都是贴身伺候的侍女,但也有亲近高下之别,沈嘉鱼这回出去的目的只有两个玉知道,旁人一概瞒着的。
琢玉正要回话,饮玉已经先一步斥道:“娘子和郎君说话玩闹呢,做好你自己的活儿,问这么多做什么?”
拥雪并不害怕,吐了吐舌头:“我是担心娘子,天儿都这么晚了,若她出了什么事...”
饮玉拍了她一下:“闭嘴!娘子能出什么事?再乱说你试试看。”
拥雪被训的熄了打听的心思,她收拾好衣裳,默默地退了出去,舍院外恰好走来个小太监,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她飞快地说了几句,小太监不怎么满意地撂下句:“好好打听着他们今晚出去究竟是做什么,不然公主那边饶不了你。”
拥雪心头一紧。她跟了沈嘉鱼也有五六年,本也是忠心耿耿,但自打郑氏死了,府里就变了天,定安长公主对她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她一个没忍住就妥协了,但如今她又有了不同的想法。
她从怀里取出一枚银扣,她打听了许久才知道这是晏归澜的佩饰,定安长公主经她回话,才觉察到晏归澜和三娘子可能有暧昧,于是令她留心晏归澜,但...她想到那位高不可攀的晏世子曾经夸赞过她,还无意中落下这枚银扣,谁说这不是天赐的缘分呢?
只要能跟了他,有了实打实的名分,以后就算她吃里扒外的事儿被发现,她也不用怕沈嘉鱼了。
她样貌比起寻常府里养的女郎都算出挑的,不然也不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来,且她早有了盘算,便把腰间的衣带扯散了些,又拨了拨头发,使它看起来更加蓬松妩媚,然后她疾步走了出去,正好晏归澜才陪皇上议完事回来,正准备往行宫里走,她噗通一声在夹道前跪下:“婢是沈三娘子的侍女,有事求见郎君,还请郎君通融。”
她生怕晏归澜不上钩,便把沈嘉鱼抬了出来。
晏归澜挑了挑眉,护卫便让出一条道:“她怎么了?”
拥雪心里一喜,她立在晏归澜身前,咬着贝齿道:“娘子...出了点事...郎君能否进屋说?”她说完投去一眼,呼吸不由得滞了滞,这样俊美的郎君,就算无权无势,她也愿意跟了他。
晏归澜本来没拿正眼瞧她,此时才终于看了她一眼,见她这般打扮心里有了数,淡淡道:“说。”
拥雪身子一颤,下意识地把拖延的借口说了出来:“娘子傍晚的时候和小郎君出去玩了,现在还没回来,婢心里担忧得紧,想请郎君代为找寻...”她又凑近了,弯折下腰肢,让身形越发凹凸,楚楚道:“郎君...”
晏归澜一眼就瞧出她这话有几分真,沈嘉鱼乱跑哪儿去了?他蹙眉道:“把人带下去,掌嘴二十下。”到底是她的身边人,他也不好直接杖毙了,否则就是在打那小傻子的脸。
拥雪被捂着嘴拖拽下去,晏归澜吩咐下去:“区区侍婢不敢有这般胆子,派人盯着她最近和谁有来往。”他顿了下,又淡淡道:“去让人问问客院的护卫,看傍晚的时候沈家姐弟俩到底去了哪。”
......
被惦记的沈嘉鱼现在正在一匹烈马上,原本柔顺的卷发已经被吹成了一头乱舞的野草,裴惊蛰纵马至一半,才得意地扬了扬眉,伸手戳了戳她的粉唇:“知道爷的厉害了吧?还敢不敢再逞口舌之快了?”小姑娘嘴皮子还是这么利索。
他想完这句话,才猛然觉出自己居然还记得当年那个熊了吧唧的小姑娘。
沈嘉鱼八年前就知道他脑子有问题,但是八年后才知道问题居然这么严重!她气若游丝地道:“你先放我下来。”下来再咬死你!
她声音清亮好听,还带着股倔头倔脑的劲儿,但腰身就没这么硬了,柔软又不失力道,他方才骑马的时候怕她摔下去,按了她的腰好几下,本想给她点教训就,这时候居然不想放她下去了。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叫声好哥哥听听。”叫了他也不会放的,他今儿晚上是瞧中她了。
沈嘉鱼被吹的脸颊生疼,怒极道:“你有本事把我永远捆在马上,否则我拼着不要命了也要跳下去!”她说到做到。
裴惊蛰眯起眼,沈嘉鱼拨开乱糟糟的头发跟他瞪视,正好这时候沈燕乐骑马匆匆赶过来,高声叫道:“阿姐!”
沈嘉鱼奋力挣扎起来,他担心她真的摔断腿,这才松了力道,让她先下去。
这下沈家姐弟俩是彻底不可能跟他一道走了,两拨人在半道上就亟不可待地散了伙,沈燕乐问道:“阿姐,你无事吧?”
“没事。”沈嘉鱼边骑边怒道:“天杀的狗才!七八年不见比原来更猖狂了!”
沈燕乐见她真没事,料想裴惊蛰应当是留了分寸,这才劝道:“算了吧,瞧在他冒着风险带三叔进京的份上,先别跟他计较这个了。”
沈嘉鱼这才悻悻闭上嘴,沈燕乐沉吟道:“方才三叔说的事...晏府,究竟是谁主使的人谋害祖父呢?”
沈嘉鱼想到晏归澜,内里像是结了冰,早春的天气却被冻的生疼,跟刚才的暴怒不同,她想到那人,心里又是被欺骗的屈辱,又是愤懑不甘,还多多少少夹杂了丁点委屈。这样害她们家的人,凭什么来亲她抱她!
她深吸了口气,努力让口气冷下来:“如今晏府主事的,除了世子还有谁?”
沈燕乐倒是提出了不同见解:“那也未必,阿姐你想必也瞧出来了,晏府内斗并不消停,万一是跟晏世子作对的人呢?”他想了想,又补了句:“不过能动用这么多人马,世子的嫌疑还是最大。”
沈嘉鱼给他说的心里上下翻腾,神色沉沉地点了点头,等到了行宫附近,她忽的伸手拦了沈燕乐一下:“先别走了,你看那边。”
行宫夜里为了不打搅贵人睡觉,自然是熄了灯的,但靠近他们住的舍院那边,却远远地亮起一簇灯火,姐弟俩正在惊疑不定,那簇灯火居然向着两人靠了过来。
晏归澜就被簇拥在皎月一般的灯火中,他骑马缓缓向着两人靠近,沈燕乐想到被人逮到的下场,心下有些发慌,还是竭力镇定下来,沈嘉鱼则更为镇定,不知是恼恨还是惶然,僵着身子眼看着他靠近。
他缓缓向她伸手:“又玩疯了?半夜还不知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