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你家来说。
    你寡母孤女,生活不容易,我再忙,也总要前去关照,别人不知,你自己难道不明白?为了让你生意盈利,我安排家中仆人、保所保丁都到你店里购货;还让酒楼老板娘李夫人帮你联系生意,让你多赚银子,这些事有没有,实不实?街上无赖闹事,我让人去替你解围,这事有没有?收费收税,在规定范围内对你店尽量减免,该不收的不收,能少收的少收,这事有没有?你家做古董生意没本,我让我的酒楼借给你四百两银子,这事有没有?后来赔了本,你妈气得大病一场,是谁帮你家筹措药费,请医疗治?你急需用钱,转让店铺,联系接手人,谈定高价格,盘点货物,现银交付,哪一件事我没让人全力帮你?你娘病好,你手无分文,我破例让你到酒楼做工,开的是高薪,这事是假是真?我心善,我仁义,我惜弱怜贫,该帮的我帮,该做的我做,你当着大家面说说,我哪一点对不住你?
    “你嫌在酒楼做工挣钱慢,想走致富近路。
    你让刘掌柜给你找男人。
    ‘不管是老是少,是瞎是瘸,只要有钱就行’,这是你的原话,你认不认?我听说这事,有些担心。
    傍大款是致富最快的门路,这个我懂,可若嫁非正人君子,也可能跳进火坑。
    我对刘掌柜说:这姑娘这么聪明漂亮,你可得用些心,摸清底儿。
    莫要嫁非好人,将来受欺受苦,让我这当头儿的跟着丢脸,还落下不关心爱护镇民的话柄。
    刘掌柜扒来选去,方圆几个有钱的不是年纪过大,就是脾气古怪,没有合适的,就对我说,要不,你发发善心,收她当个外室,也算救了她的急。
    “我说,帮她行,收她当外室不行。
    知道的说我心善,可怜穷人,不知道的还不说我趁人之危,霸人家姑娘?
    “刘掌柜说,天下事都有个道理,有个规矩。
    她欠的银子不是十两八两,你帮了她,镇上这么多穷的有困难的,做生意赔钱的,你帮不帮?你别的不帮,就是分远近,她是姑娘,会有不好的议论;但若你都帮,你能帮得过来吗?还不如收她为外室,怎么帮她都理所应当。
    “惜弱怜贫,是人之大义。
    刘掌柜说到这些,我不答应便显得不仁不义了。
    我答应下来,让刘掌柜问你。
    “你当着酒楼众人的面又是人品好,又是才华高,又是高富帅,还仰慕已久,只是无法表达,把我夸成了一朵花,我自己听了都不好意思。
    我让刘掌柜问你不过应酬之词,你这么表态,我还能不答应吗?你当着大家面自己说,我说得有没有虚头?”
    ……
    那汉子有理有据,倾诉大仁大义施恩对方的功德,诉说当好人不得好报的委屈,指责对方忘恩负义的不是,那母女二人却无动于衷,仍然愤怒地注视着,一副随时准备拼命的架势。
    众随从也在一边七嘴八舌地争着帮腔:
    “嫁人首重人品,卢哥积福行善,对人义字当先,这样的好人往哪找?”
    “是啊,卢哥文武全才,你配他,才子佳人,天生一对,多好!”
    “卢哥这样的人,打着灯笼也难找。
    方圆百里的姑娘想跟他的数也数不过来。
    早几天有一个姑娘因为追不上卢哥还要殉情上吊自杀呢!
    你追上了,怎么不珍惜?”
    “卢哥收你当外室,这是积福行善,是救你脱离苦海,是给你一个光辉灿烂的明天!”
    “你想想,你欠债虽说开初只四百两,可现在本利加起来一千多了。
    你就算一天兼几个工,日夜连轴转,几辈子也还不上了。
    跟了卢哥,债给你清了,房给你买了。
    吃喝穿戴尽你意,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穿什么穿什么。
    就是汴京城的高档衣服首饰,也会给你买的;宫中御厨的拿手菜,也是有机会带你去汴京城品尝的。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吃喝穿戴还是次要,关键是你跟了卢哥,挠粪鸡变成金凤凰,身份地位都提高了。
    有了面子,镇上人谁不巴结,这效益大的没法说,天下人都知道,你难道不知道?”
    “是啊,卢哥高兴了,给你一处生意管着,你就是老板掌柜,谁见你敢不给笑脸,怕是县衙的官们也要对你满脸堆笑,巴结你招待得周到些呢!”
    “是啊,你管着下人一大帮。
    叫他们往东不往西,叫他们打狗谁也不敢撵鸡,那发号施令高高在上的感觉才是人生最大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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