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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阮糖面对面。
章程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眼神玩味，趁着教官整理队伍的时候，用口型一字一顿的说：“你、逃、不、掉。”
阮糖一阵恶寒，皱起眉，顺势低下了头躲开对面恼人的视线。
阮糖是有同手同脚的毛病，俗称四肢不协调，体力也不怎么强，所以从小到大她体育成绩都在勉强及格的分数线上挣扎。
高一军训，她因为同手同脚被教官揪出来训了两三天，最后连教官都放弃了，最后的阅兵式根本没让她参加。
她很紧张，手心都在冒汗。
走正步的时候，她明显跟队伍的步伐是错开的。
尤其是转身后，总会不小心碰到身后的女同学。
阮糖歉意万分，对方也从最开始的和善到麻木僵硬。
柳毅看在裴亦丞的面上忍了半天，实在忍不下去了。
重重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立正！”
队伍停下来，阮糖又慢了两步才站好。
柳毅背着手走过来，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两秒，忍了又忍，还是没敢当着裴亦丞的面将话说的太难听。
他笑：“知道我为什么叫停吗？”
阮糖羞愧的低下了头。
柳毅扫了一眼队伍：“你先出来，走一遍正步我看看。”
“……”公开处刑？
阮糖低着头往前跨了一步，脱离了队伍。
柳毅肃着脸开始喊号子，阮糖吓得一哆嗦，慌手慌脚，没跟上号子，正步走的惨不忍睹。
她就在两个班级的夹道上走，这下不止他们班能看见，还夹带了金融系的新生班一起看起了笑话。
人群中不知道谁先忍不住噗嗤笑了声，压抑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演变成了明目张胆的嘲笑。
有人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她怎么走得这么蠢啊”
“这世界上路居然还真的有同手同脚的人哈哈哈哈哈”
“可逗死我了，不行，我得拍下来发到网上去”
前排一男生举起了手机就要拍阮糖的窘态，准备发微博。
录制的好好的，镜头忽然一黑。
一只手牢牢抓住了他的手机，被突然拦截的男生不满的回头叫嚷：“哪个不长眼的——”
看清楚对方以后，男生尴尬的笑：“裴学长…怎么了这是？”
裴亦丞眸色沉郁，声音冷冰冰的：“取笑旁人的不足让你感到很快乐？”
“……”
他声音不大不小，沉着冷寒，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他话中的不满。
周遭有不少人听见了，脸臊得慌，渐渐地笑声就小了。
被抓着手机的男生，脸色几经变化低头认错：“我…我错了。”
“手机给我”裴亦丞依旧是冷冷淡淡。
男生只好松手，看他拿着手机滑了几下后就还给了过来，再解锁看，刚刚的视频已经没有了。
阮糖越紧张越容易出错，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头皮发麻。
本来就脸皮薄，还被这么多人耻笑，她愈发的心急。
绷着脸，抿紧了唇，眼里泛着红。
越急越错，越错人群中的笑声就越大，恶性循环。
“报告！”一道清冷严肃的男声响起。
柳毅循声看，一怔，也忘了要喊号子，阮糖也停下了脚步。
裴亦丞从队伍中出来，余光隐晦的看了急得快要哭出来的小姑娘一眼：“你这么一遍遍的带着她练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闻言，阮糖血色尽褪，低着头眼睛红红的。
被人嘲笑她没哭，可是他一句话就快让她忍不住了，心底的委屈泛滥成灾，无处诉说。
他果然也觉得她蠢了，参加了那么多次军训，连基本正步都走不好……
柳毅可比阮糖要清醒的多，心知裴亦丞这是在责备他不该将人小姑娘拎出来训。
他咳嗽了声：“那……依裴同学所见，怎么处理才妥当？她要是走不好，也会影响到整个班级的进度。”
“单独训练吧”裴亦丞面不改色。
柳毅暗骂他闷骚，知道他的用意还不得不成全他，点点头：“也成，那就你吧！你带她到一边训去，好好纠正她同手同脚的毛病。”
裴亦丞转身就走，走了两步似察觉了什么，又停住回头看：“你还不跟上来？”
阮糖小跑着跟过去，不近不远的跟着。
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刚刚还在笑阮糖连正步都走不好的人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念头：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