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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刚才灵机一动还想着利用打探消息的借口去见旧主,这要换了另一个人必定会心存不满,日后不太能相信她的忠心了。没想到春归竟然打趣,以示浑不介意。
“发什么呆呀。”春归笑着用手里的扇子敲了敲青萍:“你是在恭顺侯府长大,受了旧主不少的照恤,旧主家中遭了难你心里记挂合乎情理,又没犯什么过错至于这样小心翼翼……不过我如今这样的处境,怕是没法子光明正大的让你出门,就更没掩人耳目悄悄送你出去这样的能耐了,又总不好为这事惊动大爷,还是等秋闱之后我跟大爷先说一声,由他来想法子吧。”
顺带着感动了一把青萍,春归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尽数抛在脑后,决定温汤浸浴洗去一身闷汗后早些梦周公——从明日始,她就得开启晨昏定省的孝顺模式,是万万不能再偷懒赖床了,为了保证足够的睡眠必须早些安置,烦心事还是留待日后慢慢琢磨吧。
第二日去躇踌园,免不得和彭夫人狭路相逢,不过这位在遭遇了兰庭明目张胆的抢白后,似乎也改变了策略想着另辟蹊径了,总之没有再对春归横眉冷对,偶尔还会递过一张让春归受宠若惊的笑脸。
这样的转变是春归喜闻乐见的,她便得寸进尺的轻松愉快下来。
老太太因为赵小六的事心里对兰庭还存着疙瘩,不过好玩的是她竟然拉着春归的手抱怨起亲孙子来:“庭哥儿小时候性情可温顺,又伶俐乖巧,比女孩儿还要贴心,怎么长大了竟学得像他祖父一样的臭脾气,什么事都自作主张,拿主意前也不说和我商量商量……榭哥儿还这么小,远在汾州让我怎么放心?兰庭过去不是挺疼榭哥儿么,这回竟然一点都不顾榭哥儿的心愿了,我昨儿晚上一整夜的梦,都是榭哥儿又哭又喊闹着要兄长。”
“大爷幼时像女孩儿?这可真让人想不到了,老太太快说说,大爷那时都怎么贴心了?”春归是避重就轻的高手,轻轻松松就转移了话题,老太太果然没别的意图就是想发泄怨气的,立即便回忆开来兰庭小时候的事迹,不断还用来和现在作对比,一边趣话当年一边抱怨如今,结果早餐倒是开开心心的用了两大碗银耳粥好几味点心,要不是彭夫人几个儿媳下力劝着,说不定就得吃撑。
老太太的真实形象仿佛和沈夫人口述越来越相差千里了。
晨省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结束,春归立马赶回了斥鷃园,不是有多少事务需要她处理,而是为了抓紧时间睡个回笼觉。
这一觉近午时才醒,大觉神清气爽,春归踱至窗前,正想着舒展舒展筋骨,然后她就看见了昨天已经被移走的钵莲竟然又回到了那块石头上。
“梅儿,你看外头是谁干的?”春归招手唤过梅妒,指指窗外。
梅妒一本正经地瞅了许久,才明白过来“谁干的”是指哪一件事,就更不说解答了,只好回应去问问其他的人,怎知青萍、菊羞几个都还在忙着归置物件,谁也没注意那盆钵莲是怎么回到了原处,梅妒在院子里打问了一圈儿,才有个刚刚留头的小丫鬟提供了蛛丝马迹:“早前我打凉亭边上过去,被和柔姐姐,也拉着问是谁把她种的钵莲搬到了亭子里。”
“怎么就这么巧,竟然那钵莲是和柔种的,那也定是她搬回了原处。”梅妒气冲冲地道。
“本该想到是她才对。”春归眉眼弯弯,觉得梅妒生气的模样挺娇俏,也不劝她:“大爷说过他从前十日里有九日半都在外头书房,少回斥鷃园,所以院子里大丫鬟只有两个,一个已经配了婚,只剩下和柔,那些跑腿的粗使丫鬟都是一团孩子气,想来也没这等雅意,更没把亲手种植的钵莲放在大爷卧房外,窗户正对地方这样的心思。”
梅妒果然更气了:“大爷不喜婢女近身,想来对和柔也不例外,她就弄了盆钵莲摆在那里,指望着大爷就能睹物思人了?荒不荒唐。”
春归呵呵直笑,没忍住手痒去摸梅妒的脸:“你这一气,脸上像涂了一大盒胭脂,那嘴上更像挂得住一个油瓶了,还没发现梅儿生起气来原来这样别有风情,今后多生些气。”
梅妒:……
“去,把那钵莲拿着,咱们照旧摆回凉亭,顺便叫和柔也过去,我得对她再申明一下斥鷃园今后的规矩。”
当听春归这一句话,梅妒立即抖擞精神:“大奶奶是要申斥和柔了?”
“要不如何,难道我今后在这院里,还要对她时时的小动作忍气吞声?”春归冲梅妒眨了眨眼:“你难道还不了解我不是这样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