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昂首阔步地行进,在四季看来,无论哪段时光都应该去尽情享受,在春季里发芽,在夏季里开花。
    但是对于日日埋在书堆里的学生来说,望望窗外风光、出去撒个欢也算不上一件可以随时做到的事情。
    班主任李老师不比高一的孙老师变通,他早早地把那些丰富的文娱课扼杀在学生们的脑子里,课表上剩下的只有两节光秃秃的体育课。
    但好在春末的阳光很好,风也不急躁,吹在怎么穿都舒服的大家身上,有种世外桃源沁人心脾的感觉。
    里河坐在空旷的体育场坐席正中央独自在那晒太阳,男生们一些在暗绿色的草地上踢足球,一些在闪着金光的水泥地上不停跳跃起飞,女生大多分散在看台的角落里,那里荫蔽着,没有一丝紫外线。
    远处的柳树刚焕了新芽,体育场围墙外是一座纪念馆公园,从位置上望过去,正好一片空旷、生机盎然。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里河脑子里蹦出这几个字。
    在难得的悠闲时光里,当然要闭目养神或尽情玩耍才对,里河把头埋进弯着的腿里,刚刚闭上眼睛没几分钟,身后就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
    “我觉得该这样。”
    “这一步好像跟我的不太一样。”
    “你们两个都不对,老师上课好像不是这么讲的。”
    里河皱眉,体育课还不让人安生了?躲起来偷偷用功想考北大还是清华?
    里河站起来一阶一阶地走上去,她要看看这些讨论的人是谁,是用起功来能让班里绝大多数人感到压力的那波还是突然良心发现但却只有三分钟热度的那波。
    坐席最上面的墙壁下,正好投下来一条长长的阴影,三个坐在地上的女生,还在那里叽叽喳喳着,见到有人上来,她们才一一抬起了头。
    “咦,里河?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吗?”
    扎着马尾的一个女生温柔问她。
    “没有没有,”
    即使见了面,里河心里的火还是没消下去,但她当然不会直截了当地摆出一副臭脸来,她只能面上装作不经意,“只是想来看看你们在讲什么题。”
    “里河你来得正好,是物理题,快来看看你会不会,给我们讲讲。”
    旁边短发的女生求助似的抓住里河的胳膊。
    “物理题啊,”
    里河慢慢走过去,只消看一眼,她就有答案了,“不会。”
    “老师上节课讲了的,里河你有没有记住这一步下面该怎么做?”
    短发女生不死心。
    “真的不记得了。”
    里河摇摇头,她对物理题向来都是能做则做,不会就放弃,想多了也不一定能理清思路,更有可能的是撕破卷子——她见斜后桌这么干过。
    “那好吧,我们再商量商量,等知道怎么做了就告诉你。”
    马尾女生亲切地告诉她。
    里河本想回答不必了,但因为她们是好心,所以边说着“谢谢,麻烦你们了”
    边退回刚刚坐着的原位置。
    刚刚坐下,里河的心情好转了很多,原来被物理老师夸奖过很多次、理科每科都那么厉害、次次都考第一名的费珑还有不会做的物理题啊。
    怪不得刚才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盯着里河看,说不定也是觉得没面子呢。
    当然,里河也知道这种观点太过狭隘了,不过能把第一拉下神坛、自己沾沾自喜让心情好起来也不是件多坏的事情,只是这种心机略重的话留给自己一个人就行,宣扬出去别人要说自己小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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