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整个学校加上这座城、甚至是一大块地区好像都连成了模糊的一片,一开始还以为是雾,但这“雾”
    持续了好几天都没散干净,直到跑操和体育课等户外活动一并被取消,里河他们才新学到一个词,叫“雾霾”
    。
    里河在学校里获得新鲜讯息的渠道很少,除了总是提前排版的那些当月杂志外,还剩下身边人可以给她带来的来自电视或网络上实时更新的最新消息。
    王嘉早上刚坐下,口罩摘下来,眼睫毛上的冰还没化开,她就拍拍里河的肩:“新闻说,这霾还要持续好几天。”
    “真的吗?”
    里河疑惑,明明已经持续好几天了,人间到底有什么值得它眷恋的?
    “真的,”
    季知在旁边附和,“我也看到类似的新闻了。”
    “那体育课岂不是还上不成?”
    虽然里河无所谓上不上体育课,但出去放风一下,逃离课本和知识还是挺有必要的。
    “肯定上不成了,很多中小学都放假了。”
    王嘉说。
    “这么严重!
    ?”
    “对,因为儿童的呼吸系统比较弱,空气中太多有害物质了,暴露在这种环境下对一些人来说太危险,所以新闻才会建议大家减少外出。”
    王嘉一口气说出来整段很有逻辑的话。
    “那我们会不会也放假?”
    季知眼睛里射出惊喜的光芒。
    里河本来还想说怎么可能,但王嘉跟着点了点头:“有可能哦。”
    大气污染严重到不能在室外待了吗,那晚上下课要打电话回去提醒爷爷和孩子们注意一下才行。
    里河这么想着,把目光投向玻璃窗外白花花的那一片,明明没有几米远的树枝此刻一点都看不到了,天地完全消失在了很浓稠的白色污染物里,只有教室里一直亮着的灯光,稍微驱散了一点由这种环境催生来的恐慌。
    里河刚想把目光收回来,却正好与靠窗那排一个人的眼神对上。
    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第二第三次,里河回头看向哪个地方的时候与那个男生望过来的眼神重叠的概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七。
    不知道是里河想多了还是他善于伪装,里河迎上他的眼神想要探究他到底在看什么的时候,他显出一种肯定的坦荡感,要么低下头看一遍书再抬起来嘴里嘟嘟囔囔地以示自己在正常地背诵,要么跟你挑挑眉先发制人地表示“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
    里河回过头来,不知道该怎么忽略后背那里残存的目光,她用力地摇摇头,说服自己肯定是想多了,然后又跟旁边的人讨论起雾霾这件事来。
    当天晚上的吃饭时间,里河把盘子送到清洗点的时候发现食堂竟然还没有爆满,往常这时候各个窗口前都会挤很多人才对,现在各个地方都是空空荡荡的,配着外面灰色、看不真切的天,显出一种诡异的不协调感。
    回到教室的时候里河得到了答案,原来是高一高二的通校生因为天气原因已经回家了。
    而留下的高三通校生就变得十分气愤,往常这种独属于通校生的优待情况只会发生在暴雨或暴雪或容易结冰的天气,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特殊天气竟然还不包括自己,班里早就怨言四起,满腔悲愤了。
    季知跳得最高:“学校这就是不拿我们高三生当人,我们生得是铁肺?还是从出生起就装了自动更新的空气过滤机?我看啊,学校可能认为我们不仅能扛过去雾霾,去化学药品池旁边大摇大摆地不戴面具走过去都没问题。”
    一遇到紧急情况话就变通顺还幽默是全人类的共识吧,里河庆幸这个时候的他没有一直在骂学校三字经,不然听久了还蛮无聊的。
    “你小心学校知道了你刚才说的话,日后真的会让你不戴面具在化学实验室里待个十天半月。”
    王嘉在旁边冷冷插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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