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王雅格毫无睡意。
    风扇呼啦啦的聒噪得很,旁边的小楼里又传来一个女人高声斥骂她男人的声音,话语尖酸刻薄,连声音的音质都不堪入耳,像刀片划过金属板。
    已经凌晨一点钟,高易惟正在赶过来,他将客户撇在东莞了。
    王雅格明白,他只是被自己逼急了,只好这样连夜跑过来找她。
    她也想乖乖等待,等待他的出现,等待他描述的幸福生活到来,可是她已经等了十年,错过了一次又一次,她不能再被动地光是等待。
    她不想透过一个完全看不到希望的现状,去巴望一个遥不可及的幸福未来。
    因此,她发了短信问他,为何总是忽冷忽热,是不是怕她破坏他的家庭,是否即使那个女人想离婚,他也不会离婚。
    高易惟摸索着进了屋,不顾浑身淌着汗水,一把将她拥在怀中。
    “你以为我没有考虑这些吗?我想到都快发疯了,想到头发都快全白了!”
    他情绪激动。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可是她怎会不清楚呢?每几根头发中就夹杂着一根银白色的,只是他剃了个平头,没人会留意他的发色,也不影响他健壮青春的形象,只是经历这段病痛后,他原本润泽的脸庞浮现一个个细小的痘状物,但那并非青春痘。
    王雅格的眼泪顿时飚飞出来。
    他感受到她强烈的抽泣,她在努力克制自己。
    这是他第二次面对她的哭泣,第一次是当他恳请她允许他跟陈茵结婚,她知道自己必须离开他时流下了眼泪,她从来不轻易在他面前流泪。
    “不,不哭,我们不哭。”
    高易惟顿时变得毫无脾气,“你想怎么样?你要我怎样做?”
    “我要见到你!”
    王雅格低声说,无论如何,她说不出让他赶紧离婚的话来。
    “想见我很容易的!”
    高易惟又变得激动起来。
    王雅格没有出声。
    她在心中默默反抗:不容易的,不容易的!
    她只想像个家人一样每天见到他,她不想这样,想见不能见,想关心不能关心。
    她仅仅只是想拥有一份简单的幸福,每天一起安睡,一起起床,一起吃晚餐,常常一起散步,她不需要很多,但她希望可以名正言顺给他挑选内衣,为他捶背,可是,这也不行,她从来未被应允可以像一个爱人一般去疼爱他。
    接下来,王雅格无法思考,高易惟用狂热的吻拯救了她。
    她想要想明白的真相,她想要看清楚的前路,通通不见了。
    剩下的,只有她跟高易惟的缠绵。
    夏夜启动了炉灶,将他们罩在蒸笼之中。
    酣畅淋漓的爱之烹煮令他们挥汗如雨,高易惟浓烈的气息紧紧将她包围,她被一阵热浪抛上至高点,又一刻不停息极速滑落下来。
    王雅格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周围响彻着“嘤嘤”
    的鸣叫声,黑暗中,她闯入一片白茫茫的麦场,高易惟在卖力地翻动着麦子,他要赶在太阳消失前收好这片无垠的麦子,属于他们的麦子。
    许久,许久,太阳终究下了山,高易惟歇下了劳作。
    他冲洗一番,跟她要了个大毛巾,铺在床上,躺了下来。
    他说他汗多,毛巾可以吸汗,躺在凉席上反而黏糊糊的不舒服。
    牵着她的手,他心满意足地说:“我们牵着手睡觉吧!”
    “嗯。”
    她不敢挪动身体,生怕脱离了他的手。
    夜渐渐酣然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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