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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琳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一休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想帮我们。可是—谢谢你。”
“那天苏市长跟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她说得对,我们不能留下来拖累你。你也不用担心,房子的赔偿款除开医葯费还有几十万,我养我爸的钱够了—”
她把我的身子扶正了,又看着我说:“一休哥,你也不要来找我们。我爸说过,人生在世但求心安,跟你在一起,我会不安心,我会觉得亏欠你的。”
我呆呆地望着伊琳,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这个女孩我很了解,她跟苏静美的性子相反,外柔内刚型的。相同的地方是—下了决心的事她也一定会去做到。
“其实,就算我们在一起,又能怎么样?”伊琳突然笑了笑。“一休哥—你是个好人,但是—不是我喜欢的,就跟你爱的人也不是琳子一样。我们如果真的在一起了,那才是个误会。”
“我看得出来,苏市长喜欢你。”她说。
“就这样吧。”伊琳温柔地说。“一休哥,你也祝福我吧。你不在身边,我也会生活得很好。”
她走了。
我没有激动,我有点伤感。
我和伊琳—是场误会?
也许吧。
拆线了—一个多月的木乃伊状态终于结束了,我就想狂吼几声,直抒心臆,告别哑巴生活。
“且慢—”一个老医生很职业地劝告我说“你的咽部肌肉还在恢复中,现在刚拆线,先别着急说话,慢慢来,觉得适应了再说,还有千万不能大声叫。”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大夫提醒。”云菲菲连声感谢。她推着一个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轮椅,把我给装上了,说带我出去哒哒。
“沈宜修,知道不?你脑袋里长了一支笔—”一出病房,云菲菲就完全忘记了医嘱,兴致勃勃地撩拨我说话。她一手推着轮椅,一手拿着一张片子,边看边笑。
我瞄了她一眼,不吱声。我很想张嘴,可是一看到云菲菲,我就觉得自己的咽部有状况,不适应,说不了话。我一声不吭地把她手里那张片子接了过来。
那是我的脑部t,上边的图形纹路看起来真的好象有支笔—一头有毛,顶上放光,居然还是只毛笔。我好象有做过这样的梦吧?我开始在脑子里搜索有关毛笔的记忆。
我低着头看片子,听到边上有人跟云菲菲打招呼:“美女—”
这个该死的招呼应该打得很轻佻,因为我又听到云菲菲的叫骂:“贱人—瞧你那德性—”
不是德性,是惯性。
我忽然感到有危险,好象杀机迫近。我放下手里的t片子,就看到了一排楼梯—向下的,出现在我的轮椅前,我大惊失色,惨叫一声:“救命—”
没想到当了一个多月的哑巴,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两个字。而且不遵医嘱,叫得很急,很惨,很大声。
云菲菲转回脸来,嘴里一句德性还没骂完,看到阶梯迫近,也是大惊失色,她一把将轮椅死死地给拉住。但是因为惯性,我栽倒下去,一头扑向了大地母亲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