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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在双方拼得难分难解之际,忽闻轰轰声渐响,由远而近,遥遥看见街尾处尘头,围观人众个个踮脚仰颈,向来声望去,即见百余骑飞驰而来,蹄声打在石板路上,真个地裂山崩,响彻云汉。
罗开轩眉望去,见这伙人马来得好快,不消片刻,已能清楚在目,原来是一大队官兵。领在前头的几人,马鞭横挥,不住价的喝骂群众让路。
这行兵马转眼间便来到眼前,立时人相喧嚷,马尽嘶鸣。一名浓眉大眼,须髯如戟的军官大喝一声:“全都给我停手!”这一声犹如平地上起一个霹雳,震耳欲聋,瞧来此人的内力殊不简单。
接着这百多名官兵同时滚按下马,齐齐从腰间抽出军刀,把场中众人前前后后的围住,而另有十数人跑到场中,将倒卧在地的伤者扶起,退至一旁。
场中剧斗双方骤听得这一声怒喝,无不瞿然,纷纷跃开。
田亮环眼四周,见前后左右都是官兵,个个手执长刀,心下不免蹴蹴然,暗想:“今趟我奉了师命,带领师弟前来京城赴英雄宴,倘若因此一时义愤,犯上官非,师父必定怪罪下来。”
就在田亮正感局蹐不安,却见那名须髯军官飞身下马,急步往那红貂少女走去。
白婉婷和洛姬等人看见,连忙摆开阵势,挡在那两名少女身前,白婉婷娇喝一声:“停下来!你想怎样?”
那须髯军官瞪大虎目,望了白婉婷等人一眼,便即单膝跪倒,朝那红貂少女朗声道:“微臣姚广孝护驾来迟,请郡主恕罪。”
众人听见,无不一怔,全都往那红貂少女望去,却见她道:“这又怎能怪姚将军呢,请起来说话。”
姚广孝应了一声,连忙站起。
站在郡主身旁的少女抢上前来,说道:“姚将军你赶到就好了,刚才真的把郡主和我吓得半死,若非这些姐姐出手帮忙,今趟恐怕”
原来这个郡主,乃是燕王朱棣的亲女儿,名叫朱妁湄。朱棣对她,珍如掌上之珠,疼爱有加。今次的英雄宴,朱元璋除了广邀天下群雄外,更有不少皇亲国戚驾临,只因朱棣要务缠身,无法亲临,便派心腹大将姚广孝代行。
而朱妁湄长住北平,不曾在其它地方走动过,她听了这个消息,要求父亲让她和姚广孝同行,一起来京英雄宴。
朱棣起先如何也不肯答应,说她身为女儿家,怎能在外胡乱走动,只是朱妁湄全不放弃,终日死缠活缠,朱棣只因疼爱女儿,又给她纠缠不过,终于无奈答应,便吩咐姚广孝好生保护,务必寸步不离郡主左右。
姚广孝自当令命,点选二千精兵护着郡主来京。而朱棣在京的燕王府,却与其它王子不同,并非设在京城里,而是建在京外的翠松山。自此,当地人便把翠松山称之为燕王山。
朱妁湄长途跋涉,踏雪南下,沿途所见的事物,无一不是新奇有趣。来到江南,更是处处奇峰高耸,山清水秀。虽是寒冬,仍见江如罗带,湖光潋滟。这等风光,她自小长于北方,又如何能看得到。
再说姚广孝,字斯道,苏州长州人氏,十四岁出家为僧,后随朱棣到北平。
此人长得恶形恶相,不但浓眉大眼,且目呈三角,形如?3湫宰有撞惺壬薄?br>
饶是如此,但姚广孝文才极好,工诗文,后曾参与重修“太祖实录”和编纂“永乐大典”等书,并着有“姚少师集”
今趟姚广孝奉命保护朱妁湄,自不敢有违所托,来到翠松山燕王府后,事事对她严加守护,惟恐出了半点差错。便是朱妁湄出外游玩,必然派遣数百卫兵跟随,如此这般,自然叫她大感没趣。
只因朱妁湄素来蕙心纨质,举子娴雅,对上对下,向来不骄不躁,与一般麟子凤雏、金枝玉叶截然不同。加上姚广孝跟随朱棣多年,自小看着她长大,朱妁湄早便当姚广孝如同叔伯,向来对他主敬存诚,毕恭毕敬,心中便有百般不满,也不敢出言拒绝他。
这天一大清早,朱妁湄忽然心血来潮,只想好好出外玩一天,就和贴身婢女如意商量,看她可有办法。
如意此女向来精灵古怪,满肚鬼点子儿,如意听后,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如意向她说,原来王府早上,必定使人出外购办日常物事,她们大可在此处埋手,偷偷混出王府去。
朱妁湄追问她有何方法,如意说她和几名同来的厮仆很是要好,只要有他们帮忙,相信必然成事。朱妁湄听后,喜上眉梢,叫她快快办理。
那些厮仆得知郡主要偷偷出王府,吓了一惊,他们素知姚将军铁面无私,要是给将军知道,这顿板子铁定少不了,但郡主直来对他们不薄,一时也不敢推拒,大家踌躇起来。最后如意说,一切均有郡主担当,决计不会有事,众仆无奈,只好应承。
果然在众仆的帮忙下,把朱妁媚和如意二人预先藏在马车里,顺利偷出了王府。
翠松山距离落平并不远,这里也是王府常到购物的地方,朱妁湄随着众仆来到落平,此处地方虽然细小,但民富地灵,店铺倒也不少,对朱妁湄而言,依然透着新鲜,加上没有王府卫兵在旁,更倍感轻松自在。
朱妁湄主仆在街上东拐西转,好不开心,但她这一次出府,似乎注定有事发生,竟然遇上日火教的人。而那个白脸汉子,却是日火教五王之一的紫火王,在五王之中排列第二,职份比青火王使多巴还要高。
此人名叫哈里,并非天竺国人氏,却是罗剎国人,父亲本是个商人,在天竺采购香料草药等物回国贩卖,一次在道上踫着强盗,遇劫身亡,家里留下妻子和哈里二人,后来其妻带同哈里改嫁一名天竺人,那名天竺丈夫,却是日火教里的首领人物,他见哈里筋骨精奇,人又天资颖悟,实是个难得的学武才料,便让哈里入了日火教,后来深得教主宠爱,收为入室弟子,并把一门视为不传之秘的“赤阳神功”授与他。
这门“赤阳神功”是如何厉害,外间却没有人知道。但在日火教里能练成此神功者,迄今为止,除了教主日火王外,便只有哈里一人。连五王之首的赤火王,也无这个缘份。明着日火教的下一任教主,瞧来非哈里莫属了。
话说这个哈里,为人甚是好色,今日在街上遇见朱妁湄,惊为天人,登时双目放光,赶上前去挤手捏脚,满口秽语污言,肆意轻薄。
朱妁湄身份何等尊贵,王府中人人对她谦恭有礼,那曾遇过这等事儿,不由大惊失色,叫将起来。
在旁的如意见有人轻薄主人,大声叫道:“你你想作什么,快放开咱家小姐。”
哈里那肯理她,口里仍是不三不四的胡言乱语。跟在后面的王府家仆看见,知道发生了事,连忙冲上前来,欲要拦阻,岂料哈里全不理会,而在旁的日火教众随即动手,往那些家仆拳脚交加。
那些家仆虽然身高体壮,却不懂武功,又怎是日火教的敌手,不用两三下功夫,便把众家仆打得卧满一地。
如意乘乱扯着朱妁湄退到一旁,档在她身前,高声大叫救命。
这时天鹰门刚巧离开客店,?门鲎糯耸拢锪廖苏保劭凑饣锿庾迦说苯值飨犯九苟执蛉耍绾伟崔嗟米。慵丛旧砩锨埃皇执钌弦幻栈鸾掏降暮笠铝欤稚鲜咕36卑涯侨怂ち顺鋈ァ?br>
其如日火教众看见,齐齐抽出手上弯刀,不由分说便往田亮劈去。
天鹰门众弟子也非等闲之辈,长剑纷纷出鞘,双方登时混战起来。
与此同时,董依依等人亦走出客店,见场中数人剧斗,也不明所以,在门前站定观看。忽听得一个女子喊叫声传将过来,言语透着惊恐。
董依依等人一齐望去,眼见一个汉子正动手动脚,口出污言。
众女看见,已猜上几分,无不怒目切齿。董依依向众女作个眼色,同时抢了过去,白婉婷叫道:“那里来的野男人,还不给我住手!”说着“呛”的一声,长剑离鞘而出,剑尖直点向哈里的手腕。
哈里倏觉寒光闪现,立知有人攻来,连随手腕一缩一翻,双指弹向剑尖,岂料白婉婷剑法精妙,手上一抖,剑尖横移,不但避过他双指,还斜削他肚腹。
哈里知道厉害,疾退两步,定眼一看,发觉身前又多了几个美女,个个身躯婀娜,美若天仙,不由呵呵大笑:“好漂亮的娃儿,今日真是艳福非浅。”他此话一出,众女立时怒不可遏,更没想到这个外族人的汉语会如此流利。
洛姬美目一瞪,娇喝一声,长剑径往他胸口刺去,四婢同时施展“天心四合剑法”幻起一团剑网,五柄长剑直往他身上招呼。哈里身负绝世神功,那会把眼前众女看在眼内,只见他身形疾挪,在五剑间穿梭来往,饶是天熙宫这门剑阵星奔川骛,灵如脱兔,却始终奈何他不得,连衣角也无法碰一下。
直到这时,众女方知遇上强手,不由阵法一变,剑影霍霍,连绵进击。
哈里依然镇定如恒,对她们的剑阵浑若无物,在剑网中回旋疾转。
洛姬主仆自练成“天心四合剑法”以来,还是首次遇着这等厉害的人物,比之当时的笑和尚及童虎仍有过之,心下不禁骇然。
其实以哈里目前的武功,要伤五人,可说并不困难,只因他天性好色,不忍狠下杀手把眼前五个美女伤在手中,致才会一味闪避,不愿还手。斗至分际,忽听他大笑一声,即见人形晃动,一个庞大的身躯已往后飘出剑阵,朗声说道:“你们这个剑阵,我已经试过,却不外如是,本座没兴趣再玩下去。”
洛姬五女听见此话,气的脸红耳亦,正要再上前拼个死活。白婉婷早就看出形势,知道再斗下去也讨不了好处,连随阻止道:“此人来头怪异,还是看清楚再算。”洛姬想了一想,也自知难以胜他,只得点头罢手。
白婉婷等人见哈里厉害,连忙挡在朱妁湄主仆二人身前,严加戒备,防他再来找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