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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知是该大喜还是大悲。

    “你你为何?”冲到她面前的魔夜风一把握住她残忍的“刽子手”然而她指尖的鲜血和破碎的肉屑却令他懊悔的几乎要杀了来不及阻止她的自己。他颤抖着声音声嘶力竭的对她咆哮,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如此自毁。

    “现在我再也当不了你口中的荡妇、婊子、妓女了。”幕清幽却像是没看到男人的狂怒与伤悲一般漫不经心的抽回自己的手,眼睛仍然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你何时放我走?”

    魔魅39 求医

    有很多人都觉得今天中午这顿饭吃得很不是滋味。无论是在酒楼里和三五好友喝酒谈天的,还是蹲在路边捧着一碗面做短暂休息的,都有种食不下咽的感觉。因为他们都看到了同一个画面──一个上半身赤露下身只穿了一条裤子的高大男人怀中抱着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像发疯了一样在街上奔跑乱转,到处找大夫求医。这小镇素来平静,邻里和睦,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惊悚的事与如此癫狂的人了。

    他们都惊讶的长大了嘴巴,眼珠子骇得连转动的气力都没有了。

    乖乖这是什么场面?

    只见那男人到处扯着人询问着附近医馆的地址,在得不到想要的回答之后就将被询问的人一脚踹开。继而发出一声又一声野兽般的低咆,震得周围行人耳膜发痛。而他怀中脸上惨不忍睹的女人却意外的安静。她没有昏过去,也没有哭,只是面无表情的凝视着远方。任由男人抱着她奔跑,就像完全不关自己的事情一般无动于衷。鲜血染红了她一看就是匆匆系上的衣襟,但是她的身子上还盖了一件厚重的外袍。

    见他们如此衣衫不整的模样,人们都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很容易就猜到他们二人刚刚做了什么亲密的事,却不知为何突生变故让女人的脸部遭受如此重创,而男人却又来不及阻挡。

    “大夫!大夫!有没有人告诉我哪里有医馆啊!”魔夜风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幕清幽,只觉得她轻盈的体重让自己感到十分的狂乱与不安。

    她怎么这么瘦像是一抱就不见了的幻影一样。轻飘飘的,没一点脚踏实地的存在感。

    不,他不想让她消失,不想让她流逝出他的生命。

    坚挺的鼻尖轻蹭着女人的额头,魔夜风心疼的要命,不断用手中的丝绢擦拭着她伤口上流出的血液。转眼间一条洁白的巾帕就已被鲜血浸得满满的,找不到半点干净的地方。

    那新鲜的血液就像是流不完一样,他不管怎么擦都还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弄得他满手都是。魔夜风越擦越怕,忍不住将幕清幽搂得更紧。谁也没注意到男人的眼眶红了,那不是因为愤怒或疾病,而是赤诚而滚烫的泪水。

    魔夜风会哭么?

    魔夜风当然会哭。

    每个人都会哭,有些人不哭只是他未到伤心处。

    如果不是幕清幽,魔夜风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为了某个人而到了伤心的最深处。那种痛彻心扉的悲伤之感是他宁可折自己十年寿命都不愿意再度承受的。

    老天她伤了自己,怎么办

    男人顾不上早春的寒冷,仍然浑然不觉的打着赤膊。但是怀中的女人他却没有忘记帮她把衣服穿好,并且还在上面罩了自己驱寒的外袍。他不遗余力的穿过街道和楼群,在人群聚集的地方嘶吼。一边奔跑一边向各种各样的店铺招牌看去,只希望能找到一家救命的地方。他要找大夫来,看看幕清幽的脸!

    就在他仍然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的时候,有个人拉了他的衣袖一下。

    “这位仁兄──”胆子比较大的年轻男人指着不远处的一户小宅说道“那里住着我们这里最有名的大夫,如果你需要的话”也许是因为看出了这个人只是为他怀中的女人着急,并无半点恶意。男人斗着胆子想要为他指一条明路,但是话还未说完就见对方抱着女人像箭一般的冲了出。

    怔怔的望了望魔夜风眨眼间就已窜到小宅门口的英洒身姿,男人讶异的瞪大了双眼。随后挠挠头,笑着走开了。

    自己的老婆生病了,做丈夫的当然会担心了,如果换作是他大概也会这样吧。

    啧就是不知道那女人伤得这么恐怖,老大夫还有没有可能妙手回春。

    魔夜风直挺挺的站在屋外,一动不动的快要风化成一块岩石。

    刚才他抱着幕清幽冲进来的时候,把正在吃饭的大夫一家吓了一跳。直到那个头发和胡子都已经变白的医生向他讨要怀中需要治伤的女人的时候,他还紧紧的抱着幕清幽不放,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此时幕清幽被老者接进诊疗的屋子里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却还是没有出来。他侧耳细听想捕捉到一丝她的喘息,却怎么也听不到女人的半点呻吟声,只有老大夫的一些轻声指引和安慰。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魔夜风的铁拳攥着自己的裤角,紧张的快要把那片布料扯成碎片了。

    医生说幕清幽脸上的割伤太深,光靠敷药是已经不能挽救的了,必须用细线将伤口密缝上才能保住脸部的肌肤不溃烂。

    什么叫用细线密缝什么叫肌肤溃烂?光是听他就觉得痛啊!

    这个手术让魔夜风的心像是在被火烤。医术高明的大夫会给病人动手术这并不稀奇,但是由华佗传下来能让病人全身麻痹感觉不到手术的痛楚的“麻沸散”几百年前就已失传,就算是挖肉切骨病人们也只有强忍着疼痛几度昏死过去。

    而现在要在幕清幽的脸上用针再扎出几千个小孔,并从中穿丝拉线寻常的男人尚且会鬼哭狼嚎,而他娇弱美丽的女人又怎能承受得住这种非人的折磨?

    然而幕清幽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强多得多得多。没有哭闹没有挣扎,一直到现在她都冷漠的近乎残忍。不仅刚才自毁容颜时轻松无畏的就像是吃饭谈天一样自在。就算是此刻正让一根细针不断穿刺过自己的皮肤也仍然安静的像一条深藏在海底的游鱼。

    但她越是沉静,他就越是备受煎熬。

    他恨她恨得要死,恨她为什么这么强!恨她为什么能如此轻易的就撩拨起自己的每一根心弦!可他却又爱她爱得要命爱到看见她受伤,他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有谁想过停止去爱一个人的感觉能像是将人装进密封的袋子里彻底隔绝了空气?可魔夜风的这种情怀就无比强烈──不爱她,会窒息。

    所以他要自救、要活命就只能用他可以想象出的所有手段把她留在身边给他爱,让他爱现在的魔夜风,原本一直不觉得寒冷。但当他将女人交付给医生的那一刻,他忽然警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冷得像在极北冰窟。那是一种由内向外散发的寒冷,彻骨的痛、彻骨的寒将他的血液凝结,将他的心脉冰封。

    他冻得发抖,却仍然不肯离开大夫门前半步。因为他的女人在里面──他要陪着她,陪着她痛,陪着她难过与开心,陪着她一直到他死。

    他仍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仍然不明白她是谁,仍然不懂得自己为什么会在幕清幽出现之后凭空回忆起那么多似真似幻的片段但是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错了。

    他不该像个混账一样妄想用粗鄙卑劣的手段强迫女人来爱他,不该用武力一厢情愿的占有她他的女人太倔强,不管她是谁她对他而言都是一个可恶又可恨的小妖精!

    因为她折磨他,折磨他的心,折磨他的感情,折磨他的勇气与理智。她让他变得暴戾,让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他只是想她爱他,他只是生气她为什么要联合别的男人来伤害他啊他已经知道错了,可她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来惩罚他?她难道不知道他的心会因此而碎掉么?

    看着她受伤,他恨不得代她痛、代她难过、代她受罪。只可惜,他却只能像个废物一般站在这里等待别人宣判她的命运。

    “大夫”这时,诊疗室的门被从里面拉开了。魔夜风僵硬的俊颜上这才恢复一些人应该有的神采,连忙抢上前去拉住医生的衣袖急切的想要得知幕清幽的伤势。

    “她她怎么样?”男人努力地张了张嘴,却是连句话都说的模糊不清。

    “这位姑娘是你什么人?”老人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半晌,见眼前的男子虽是俊美无俦却看上去即狼狈又憔悴。又见他对里面那个女子关心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他的心里大概也将他们的关系猜出了三分。

    真可惜──

    如此一对天作之合的璧人,竟然要遭受这种劫难。那姑娘将血渍拭净后就可看出原本是个倾国倾城的佳人,却不知是何人下的毒手竟将她的脸毁去大半,莫不是出于嫉妒?

    “她是我的娘子。”魔夜风从口中将这样的关系说出一点也不觉得不自在,反而像是对方真的是她明媒正娶的夫人一般理所当然。

    “你的娘子原本很漂亮吧?”老人仍然是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仍然在旁敲侧击的提问。

    “嗯,再没有女人比她更美的了。”魔夜风说这话的时候喉咙里苦的快要呕出血来了。

    “大夫,她究竟如何?”深吸了一口气,魔夜风眼光里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晶莹,只盼对方能给自己一个安心的好消息。

    谁知,老人却叹了口气,随即伸出手来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年轻人,你要接受现实。我已经尽力了──”说罢,他就让开了一条路头也不回的走开了。只留下魔夜风和敞开的门,那意思很明显是要他自己进去看。

    魔夜风愣愣的望着老人的背影,突然像是被闪电劈中了一般回过神来,忙扭头向屋里大步走去。而就在他快走到床榻边时,他的脚步却又逐渐变得缓慢了。他发现自己竟然在害怕,害怕见到一个血肉模糊的幕清幽。

    医生的家里布置的简单而整洁,越过待客的茶几就是床榻。干净的被褥上此时躺着一个面白如纸的女人。

    魔夜风像一只黑猫一般悄悄的走近。他来到床侧,挨着她冰凉的身子坐下。忍住想要逃避现实的冲动,男人慢慢的抬起自己的长睫将视线从幕清幽的腰部一路向上最后停留在她那张经过重创之后修复而成的脸孔上。

    只看了一眼,他又再度将双眼闭起。

    紧抿的嘴唇不自然地抖动着,喉咙里有一股咸涩的滋味静静地流淌而过。

    他看到的是怎样的一张脸啊苍白无血色的容颜上一条宛若蜈蚣的伤口从女人的右眼角一直延伸到左耳根。大夫虽然已经帮她把伤口缝合好,但是纵横交错的针脚虽然细小,黑色的韧线却像是某种无法抹杀的标记一样即醒目又刺眼。左一道,右一道密密麻麻爬上了幕清幽原本无暇的脸庞。乍一看上去,任谁都无法再细看上第二眼。只半天时间,艳绝天下的佳人变成了无盐丑姬。

    啪嗒──啪嗒──

    女人虽然闭着双目,但却并没有睡着。也许她现在的想法和魔夜风一样,只想逃避现实,不想面对对方。心里做麻一团乱,前世今生、恩恩怨怨所有的喜悦与所有的哀伤交织在一起让她想要就此沉沉睡去,再也不要醒来。

    他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为什么就不能如她所愿的离她而去──“你还好吗?”两个人不知像这样相对无言过了多久,魔夜风的手指爬上了女人的额角开始梳理她凌乱的发丝。

    男人的声音充满着歉疚与心疼,浓浓的关怀就像是一件凉夜烹来的热茶。虽然透着暖意,却还是抵不过窗外的严寒。

    幕清幽没有睁开眼,也没有说话。

    啪嗒──啪嗒──

    奇异的碎响伴随着男人身子的移动离她越来越近,幕清幽的手尚且放在被子之外。这时却突然感觉到某种滚烫的液体正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手背上。

    好奇心促使她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这一睁开却再也无法阖上。

    因为她发现这个比铁还硬,比剑还冷,比风沙还无情的魔夜风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他哭了──

    这眼泪是为她而流的么?

    魔魅40 带你去见我娘吧

    好冷──

    魔夜风呼出一口雾气,抬眼向四周看了看。

    只见前路仍然是白茫茫一片皑雪,山路虽然不陡,却是幽幽漫长。周围仅有的几株耐生植物苍翠欲滴,被晶莹洁白的厚雪覆盖住宛若妆上一层素裹。整个山脚下都是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偶有几块滑石,他都拉着身旁的女人小心的踩过。

    低下头来看了看跟在身边的幕清幽,见她小脸冻得已是苹果般的通红,脸上却依然没有半丝表情。经过他这半个月的精心照料她脸上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虽然没有大碍,但是结了痂的伤痕反倒比初时看上去更要恐怖。暗沉的颜色,狰狞的疤痕,那样子就像是在美人的容颜上爬了一条长长的大蜈蚣,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毁灭性的残害。

    但是这些都不是问题──

    魔夜风叹了口气,解开自己拉紧的毛皮狐裘将女人的身子整个裹在里面,让她贴着自己温暖的身体在山上行走,不希望寒冷再让她入病。

    她毁了自己的脸他虽然心痛,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要她的决心。跟她相处的久了,他明白自己对她的情感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悸动。既然这样,她是否有倾国之姿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这些日子他们住在客栈里都是他在每天不知疲倦的照顾她。他给她吃的她就吃,晚上帮她盖好被子自己躺在她旁边搂着她入睡她就睡。甚至是他抱她进浴桶中帮她刷洗身体清洗发丝她都是来者不拒的接受了但是她就是不再看他一眼,更没有对他说上一句话。

    他不怕,至少她不开口就表示她还没有机会提出要离开他。那么他总有一天能打动她已然冰冷的心,让她对他重新绽放笑容。

    到了今天这一步,她是谁派来的,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已经全然不重要了。他不关心了,不在乎了。他只想把她留在身边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给她最好的生活。哪怕终有一天她要亲手要了他的命这两天见她好的差不多了,魔夜风就决定依照原来的计划将她带上山给自己在道观中清修的母亲看。昨夜他准备了需要用到的食物和衣服,并且对她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了。天晓得他当时有多么的紧张,就怕她一直未开口一张口却突然说了个“我不要去!”那样的话他一定会难过的一头撞死。

    但是还好幕清幽还是摆着那副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表情,虽然冷冰冰的让他有些失望,但是至少她没有拒绝。这就足够让这个做事情已经宛如惊弓之鸟的大男人放了一百二十个心。

    今天他起了个大早,叫了一辆马车。客栈离他母亲清修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他尽量都不想让她受累。马车行驶到山脚下就无法再前行了,因为这里竟然同城镇的天气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山脚下都是积雪,湿滑冰冷,幸好他早为两个人各增添了一些御寒的衣服。但是看着幕清幽消瘦纤细的身体他还是觉得她冷得快变成冰块了,所以只好将她拖进怀里。

    “你看这雪景,多美。”魔夜风搂着幕清幽,将下巴搁在她的额头旁,指着山涧中的积雪叹道。此时天空中还飞扬着绵延的雪花,一片片鹅毛似的雪绒落在男人乌黑的长发上让他看上去有种柔软的豪情。

    “这里的积雪常年不化,小时候我每次来找我娘都会在这里玩雪练剑。你知道吗,当剑锋划破一地雪花的时候,你若是能站在这空旷的山间就会觉得全天下只有自己最伟大。”他说着,带着幕清幽又上前走了几步。

    “那个时候我以天为友,以地为邻。经常练得浑身是汗,然后就直接找块石头坐下来喝酒。喝醉了就练醉剑,剑也醉了就直接倒下来在雪地里睡觉,就像这山才是我的家一样。”魔夜风说得尽兴,英俊的脸上难掩回味往事的快乐。

    怀中的女人静静的看着他,发现他对自己儿时的记忆清楚的很。那段日子他似乎过得很纯粹,也很开心──也许,正是那样一种在雪中练剑的情怀让他自小就养成像巍峨的雪山一样的霸气阴冷唯我独尊的性格。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一个天资聪颖,勤勉刻苦的少年。在别的孩童都在还玩乐的年龄就已经懂得忍受非同一般的历练与孤独,独自一人在这山川之中挖掘自己的潜能与才智。这样一个投身自然面对自我的男人该会拥有一个多么坚忍的与众不同的灵魂。

    但是她不说话,只是像个影子一般跟着他走。

    听着他说得眉飞色舞,女人心里讶然的发现她似乎从没有见过魔夜风主动说过这么多自己的事情。此时的他宛如一个即将回家的小孩子,思念与亲情在召唤着他,让他比平时更外向更愿意将自己的往事同别人分享。

    亲情

    这活阎王一般的男人也会知道什么叫做亲情么?

    幕清幽虽然仍是没有开口,但是其实那天在医馆里她看到他为她落下泪来心里就已经有所触动了。魔夜风为了她落泪这已经足够表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已超过了他一向甚为看重的男性尊严。他是个不会爱人的家伙,现在居然有了泪水与眷恋,如此巨大的改变再多奢求一分都是刻薄。

    好吧,她原谅他了。

    虽然他害她一怒之下毁掉了自己的脸,但是她却一点都不后悔。美色未必是福气,至少以她现在这副样子,他却仍然愿意继续对她好。

    不过为了惩罚他的鲁莽她还是决定保持沉默一段时间,她要让他着急,让他心里受到随时都有可能失去她的煎熬。与此同时,她还要继续探究他的内心,看他究竟被控制到了什么地步,过去的事到底遗忘了多少。

    两人又徐徐的行进了半个时辰,奇怪的是,越往上走风雪越小,四处的积雪也越来越少。渐渐的,幕清幽从魔夜风的狐裘披风里钻了出来。又过了一会儿,魔夜风帮她和自己脱掉了厚重的外套折好放进包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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