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着脚,露出白皙的脚踝,身上只松松垮垮地挂了一件披风。
    德喜怕他病情加重,又不敢去关窗,只得暗中命人将炉火往这边挪了挪。
    好半晌,他又俯身对着萧则道:“陛下,郭家姑娘昨夜回去便哭个不停,您瞧着该如何处置?”
    萧则不悦地压低了眉头:“连伺候人都不会,留她有何用,让她即刻滚出宫。”
    德喜应了一声“是”
    ,又道:“余下几位姑娘已在承恩殿那边恭候多时了,您瞧着,今日要召见谁?”
    萧则看起来似乎有些兴致缺缺,毫不在意地道:“随便。”
    德喜不敢私下做主,便让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牌子端了过来:“陛下,不若翻翻牌子,翻到哪位,便是哪位的福分。”
    萧则似是有些不耐烦,只随意地伸出手指挑了挑,咣当一声,牌子翻了个面。
    德喜低头看着那牌子上的名字,笑道:“陛下,今晚过来伺候的是广平侯府的三姑娘,明蓁。”
    低头揉着眉心的萧则手指一顿,面上的神色复杂了起来,良久,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冷笑了一声。
    “就她吧。”
    窗外细雪飘飘,很快就将院墙涂抹成了一片银白色。
    却也因着落雪,反而不像之间那般冷得人打哆嗦。
    洛明蓁躺在榻上,炉子里的银丝炭烧得通红,她还是冷得直哆嗦。
    她瞟了一眼坐在桌子上的银杏,正毫不顾及地大吃大喝着,还将暖炉往自己那儿拖过去,搞得像她才是主子。
    而且委实太能吃,送来什么吃什么,还天天借着她的名头去膳房拿吃的。
    这两日来送膳的宫人都多看了她两眼。
    洛明蓁又往被子里缩了些,没好气地道:“吃吃吃,早晚吃死你。”
    银杏还在吃着,压根没听到洛明蓁说了什么,反而满足地往椅子上一躺,舒舒服服地眯了眯眼。
    洛明蓁也懒得管她,她身上软骨丸的药效还没有退,浑身软绵无力,只想躺在榻上休息。
    从昨儿夜里开始,东面厢房就一直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银杏虽然对她不好,到底是个心思活络的,也怕洛明蓁不懂规矩,真出了什么差错,让她们两个一起玩完。
    于是她便自己去打探了消息,回来后才告诉她,原是昨晚郭家姑娘去侍寝,不慎打翻了一个酒杯,便直接被陛下扔了出来。
    那可是真真地扔出来,娇嫩嫩的一个姑娘直接砸到地上,又让侍卫将她给拖了回来。
    那郭家姑娘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害怕,足足哭了一夜都没有消停,嗓子都快哭哑了。
    洛明蓁扯过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暗自摇了摇头。
    暴君果然就是暴君,不过是打翻了一个酒杯,就大庭广众的把一个姑娘家给扔出来。
    这要是将他给磕着碰着,岂不是当场要砍了人的脑袋?
    她越想越觉得害怕,心里也越发没底。
    她本来还抱了一丝希望,想着那暴君没瞧上她,她直接就跟着之前那些姑娘们一起出宫了。
    可好死不活地,选了五个,偏生就选中了她。
    不过郭家姑娘的事倒是给她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若是那暴君真的挑上了她,她也去打翻一个酒杯,或者随便打翻什么都行。
    被扔出来就扔出来吧,大不了她到时候穿厚一点。
    而且挨他一顿摔,总比到时候掉脑袋强。
    打定了主意,她也没有之前那么担心了。
    而且还有四个呢,也不一定现在就会挑上她。
    她还可以多再瞧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_~~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