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很早以前就有了神智,至于是多久,谁也记不清--谁会无端去记一个杯子名字。
    于是他们将吾与那些死气沉沉的家伙们放在一起。
    吾不喜欢。
    吾曾尝试着唤过他们,可是没有回声。
    直到后来,我被放进了一个金灿灿华丽丽内裹绸缎的匣子中,与其他一些杯盏抖抖晃晃地过了一路。
    吾本欲与其他东西说话的激情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那不知名的阴暗又潮湿的地方死了个干净,所以吾没有在同往常般傻乎乎的询问有没有能陪我说话的东西。
    可是,就在我这样近乎绝望的心情中,吾听到了一个颤巍巍的声音:“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吾以为自己幻听了。
    那匣子中的空气沉了一下,接着便是三四个杯盏的惊呼:“你也会说话!”
    吾终于反应过来,不过长年的沉默寂静使吾不愿意与旁的事物多说什么,哪怕这是第一次听到除吾自己以外的声音。
    他们一路上都没有停止过话头,因为他们有太多太多的共同话题了,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共鸣。
    可是……吾没有任何感觉。
    没有喜悦,没有感动,没有激动,有的只是平淡,无尽的平淡,像极了吾以前从有个大窟窿的屋顶接进身体里的雨水,混杂着各种杂质,却没有任何味道的透明液体,直觉告诉了吾,那不是吾想要的东西。
    吾的本能告诉吾,吾要的东西,得比这无味的雨水烈上千百倍。
    有一只杯子注意到了从未发过声的吾,问起它新交的同伴们:“这只杯子能说话吗?”
    “不知道呀,没听他说过呢。”
    “八成不会吧,又是一个哑巴物什。”
    “谁管他呢,一个无趣的家伙。”
    众杯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都到了?”
    外面尖细的声音传来,声调不高不低的话语也阴阳怪气,很是让人生厌。
    “回大公公,都到了。”
    这个声音虽不讨喜,却略显稚气,不过仍旧难掩其中的勾结味儿。
    吾闭了六识不再听这些扰人的声音。
    等吾再次醒来,已经是不知哪日的正午,估摸着是盛暑,蝉鸣不绝,很是吵人。
    吾向来不喜欢嘈杂难听的声音,正打算再次闭了六识,听到一声:“且慢。”
    吾的神情瞬间认真起来,这声音,是真的好听,如这盛夏的一缕凉意,令人眷恋着迷妄图挽留。
    吾正打算细听此人说话,没想到这声音一边说一边走近:“睡了好些时日,可是睡够了?陪孤玩玩如何?孤现在可是与你结了契的主人。”
    吾吓得滚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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