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峰在家里休息了足足一个星期。
    幸亏发生事故时,伤到的只是皮肉,而不是骨头。
    所以在医院打了破伤风针,上了药,包了纱布,回到家后不到一个星期,就基本康复了。
    这点伤,他是不太在意的,但是架不住丁焱焱的大惊小怪。
    她厨艺不佳,不是照顾病人的那块料,就搬来了秦沐恩。
    老太太见女婿这个样子,又是祷告,又是炖鸡汤,买菜做饭带晨晨,全都大包大揽,好是一阵子的忙活。
    趁丁焱焱上班的时候,她也悄悄和凌雪峰聊些与云亭亭有关的事。
    生怕一不留神露馅,凌雪峰也不敢对这个话题表现出太多的兴趣。
    但秦沐恩却说不要怕,只要信。
    秦沐恩说,现在云亭亭母女情况都还不错,郊县那边有个民办孤儿院愿意收养那个孩子,但是云亭亭死活不愿意,她想自己把孩子带大。
    秦沐恩希望凌雪峰能去做做云亭亭的工作,毕竟一个在校女大学生最重要的是学业,千万不要因为孩子的事失去继续上大学的资格。
    同时经济条件不好,孩子也无法过上正常的生活,不如先放在孤儿院,等将来找到合适的收养家庭,再考虑以后的事情。
    凌雪峰听着岳母说这些话,也不吱声,只是眼泪吧哒吧哒,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作为一个男人,他是不合格的;作为一个父亲,他也是不合格的;作为一个丈夫,他更是不合格的。
    处在这样的夹缝中,他进退维谷。
    岳母却不把这事看得太恐怖,她总是笑着说:“在神没有难成的事……”
    这些话,她过去说过很多,出于礼貌,凌雪峰不敢像丁焱焱一样冷嘲热讽,毕竟人家是亲母女,而他是外姓人。
    所以他都是假装笑着耐心听,但心里却免不了嘀咕,这老太太有些走火入魔了。
    但是现在听她讲,他心里却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觉,说不清是吹了一阵暖风,还是挨了一记耳光。
    见女婿若有所思,秦沐恩就说:“要不,你跟我做个祷告?”
    凌雪峰身不由己点了点头。
    秦沐恩带他跪在沙发跟前,扭脸告诉他:“我说一句,你说一句。”
    凌雪峰点了点头。
    于是秦沐恩用轻柔的声音开始祷告,她嘴里念念有词,她说一句,他跟着说一句。
    当时说了许多内容,有关于婚姻的,有关于外遇的,凌雪峰头脑中也是将信将疑,但是嘴里却不断鹦鹉学舌。
    让凌雪峰感到奇怪的是,中间他有几次还哽咽了。
    他想,这都是由于对云亭亭和孩子的愧疚感使然吧?
    他记得这个仪式中间,出现最多的一个字就是“罪”
    ,大概重复了超过十次。
    对于“罪”
    ,他是绝对不能认同的,虽然他也无法解释自己身陷困境的原因。
    如果时光退回四十年,他这点事根本算不了什么,怪只怪上帝造人时,给人造了情感和相关的器官;怪只怪一夫一妻被好事者写入了法律。
    否则,一切都是可以名正言顺发生,假如经济条件许可,甚至可以发生多次的,而丁焱焱也断不敢那张嚣张跋扈的。
    为什么,这都成了自己的“罪”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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