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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几杯酒?
夏可均根本没去数,她只是一口口、一杯杯地,像要灌死自己似的将酒仰尽,只希望这些呛口的液体能让她的大脑麻痹,让她的心停止收缩和搏动,让她变瞎变聋,这么一来,她就看不见江明彦和邱绮华两人的恩爱画面,听不到他们两人那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情话。
哦shit!她干嘛跑来参加这个鬼同学会?
“喂,可均,你没事吧?”梅昭明来到她身旁,担忧地搭着她的肩询问。
“没事啊!我很好”她抬起头,笑得非常灿烂灿烂得反倒有点扭曲变形
“咦?我都没注意到,夏可均也在啊?”江明彦其实早就发现她的存在,只是碍于过去的一段情,因此才会尽量漠视她,直到梅昭明引起众人对她的注意,他才不得不打招呼:“嗨!”她微微一颤,强忍住悸动,淡淡地向他点点头,淡得没让任何人看出她心中翻搅的苦水。
虚伪的热情比率直的冷漠还要伤人,她思念了九年的人,竟以这种方式和她寒喧
“真的是夏可均耶!我们竟然都没看到她”邱绮华眨着大眼。
“最近还好吗?都在做些什么?”江明彦走出座位,来到她面前,当然,邱绮华也搂着他的手臂跟了过来。
“当个普通上班族。”夏可均随口答着。
“夏可均看来还是和高中时期一样呢!好清纯哦!”邱绮华将自己一头波浪鬈发拂到耳后,娇笑着。
“谢谢。”听不出褒损,夏可均还是有礼貌地道了谢。和邱绮华那身百分之两百的女人味比起来,她真的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不过,人家可是靠脸蛋吃饭的明星女伶,漂亮一点是应该的,她实在毋需太挫折。
“哎,明彦,我记得高中时期你和夏可均是班对,怎样,看见老情人有什么感觉?”邱绮华忽然贼贼地扯了一下未婚夫。
夏可均脸色微变。
“哦,老天,都是陈年旧事了,还提那个做什么?”江明彦夸张地笑着。
“可是,当年你们两个很要好啊你们说是不是?”邱绮华故意转头问问其他人,玩闹地打趣着。
“就是啊!夏可均是学艺股长,江明彦是副班长,两人谈恋爱连我们导师都知道!”有个女同学道。
“真的,世事难料,我们还以为你和夏可均还在交往,没想到却换人了”男同学揶揄着江明彦。
夏可均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了。
“你们够了吧?别闹了。”江明彦蹙了蹙眉,实在不喜欢大家翻旧帐。
他愈急着撇清过去,夏可均心里就愈不是滋味。她又倒了一杯酒,大口喝下。
“夏可均,你现在还爱着明彦吗?”邱绮华狡狯地眨着大眼。
“咳咳咳”她心一阵惊缩,马上被酒呛得频频咳嗽。
“哟!你是怎么啦?”邱绮华讪讽地笑了。
“没什么”她低头掩饰着自己的失态,心微微刺痛。
“绮华,你干什么?”江明彦不高兴了,转头轻斥:“你这样让大家很难堪”
“你干嘛啊?开个玩笑也这么紧张,怎么,我逗逗她你舍不得吗?”邱绮华俏脸一沉,闹起性子来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你应该知道,全世界我只舍不得你而已啊。”江明彦连忙陪上甜蜜的爱语,搂搂她的肩膀。
“哎哟!真是的,你们能不脑控制一点啊?”同学们纷纷挖苦,气氛一下子由尴尬变成闹烘。
夏可均趁着没人注意,悄悄离开座位,逃难似的踉踉跄跄冲进厕所,整个人伏趴在马桶上干呕。
酒喝太多了
心事,也装得太多
可是为什么吐不出任何东西?
为什么她要笨得让一个早已逝去的感情干扰她到这种地步?
白痴!
虽然没有正式分手,但她和江明彦早在高中毕业那年就已结束了!
早就结束了
她在心里痛骂自己,捣着脸,坐倒在马桶边喘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愈来愈疲惫,酒力仍然未褪,整个人难过得头昏反胃,偏偏就是吐不出来,心想再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只好捧着胸口,虚浮颠踬地走出厕所。
但是,才踏出门外,脚下一软,她就失衡地栽向地面。
一只手臂适时地搀扶住她,接着,她听见一句冷冷的讪讽。
“为一个订了婚的男人醉成这样,实在有够蠢的!”
她费力地抬起头,秦书寰的脸孔模糊难办,但她听得出他的声音,也知道自己的丑态全被他看进了眼里,霎时,满心窜烧的火气和羞恼再也压抑不了,她忿忿地推开他,大喊:“对我就是蠢!怎样?我”
才一开口,她就觉得天旋地转,一股酸液涌上喉咙,来不及掩口,就全数朝前方喷吐而出。
“哎呀!你”秦书寰被那些酸臭的吐汁溅得满身,又惊又怒,正要开口责骂,却见她像一只软布袋般倒下。
他这回没扶她,冷漠地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她横倒在地,表情全是嫌恶。
老情人都订婚了,她却还对对方一往情深,明明痛苦得要命,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畏缩地躲在一旁拚命喝酒。
真可笑,他千里迢迢地远从美国回来,难道要看的就是这样一个长相普通、性格懦弱又应变迟钝的女人?
是九年的时间太长,改变了她?还是她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蹙着双眉,他走进厕所稍微清洗身上的污渍,才回到她身边,用脚尖拨了拨她的身体:“喂!”
她没反应。
“喂!夏可均!”他又喊了一次。
她还是动也不动。
他皱起眉头,蹲下身,扳过她的脸一看,她早已醉昏过去,不省人事了。
“喂喂喂,你不可以睡在这里,大家都走了”他拍拍她的脸颊,又看了看早已散场的同学会。
梅昭明以为她溜掉了,没留意她还藏在厕所里,所以和一大群起哄到brub续摊的人一起走了,现在,餐厅里就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
摇摇头,没辙地叹了一口气,他使劲拉起她,猛摇她的肩膀。“喂!夏可均,你总得告诉我你住哪里吧?喂!”
夏可均仰着头,嘴里咕哝一声,什么也没说又昏沉沉睡去。
啐!醉女人!
秦书寰在心里暗骂一声,本想一走了之,不管她了,但餐厅的老板竟热心地替他叫来一辆计程车,并催促道:“快点带你女朋友回去吧!斑中的同学变情侣,不容易哦!要好好对待她啊!”情侣?和这种女人成为情侣?别开玩笑了!
他不屑地暗哼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拉起她的手,挂在他的肩上,就这么半扶半扛地将她拖出餐厅。
午夜十二点,大台北市的暑气依然未消,迎面吹来的都是热风,甫回国的他着实吃不消这种灼人的气候。
计程车就停在巷口,他使劲将夏可均推上后座,自己再坐进车内,擦着额头的汗水,向司机说了自己的住所,才喘着气靠向椅背,暂时享受一下车里的冷气。
车子在闹区里穿梭着,他懒得多看身边烂醉如泥又浑身酸味的夏可均一眼,只是盯着车窗玻璃中自己的倒影,想起了那本日记,忍不住喃喃地怨骂:“什么‘此花不与群花比’?老哥,你的眼光真的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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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还有个双胞眙哥哥时,秦书宇真的被吓了一大跳。
从小苞着母亲住在美国,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单亲小孩,父母离异后的这些年,忙于工作的母亲从来没提过父亲,当然,更没提到跟着父亲住在台湾的哥哥
直到他二十岁那年,一通从台湾打来的电话才将原本乎静的生活打乱,母亲像疯了一样飞回台湾,一星期后,接来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却一脸病容的男孩,当时,他瞪着那张脸孔,久久无法置信。
这世界上竟还有另一个他活在地球的彼端,而他却从来不知道
“书宇,来见见你双胞胎哥哥书寰。”母亲忍着泪水,把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男孩介绍给他。
“哥哥?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个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森冷而防卫地问。
“书宇听我说,当年我和你爸爸结婚后生下你们你和书寰是一对双生子,你们前后只差三十秒出生”母亲泪流满面地解释着。
他看着秦书寰,而他也看着他,从他的眼中,他忽然明白,他知道,他知道他这个弟弟,一直都知道,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我和你爸离婚时,协议一人带走一个,我并不是故意要拆开你们的”母亲含着泪的眼眸充满了无奈。
“那么这些年来你为什么都不说?”他不能原谅的并非他们兄弟被分开,而是没有人告诉他这件事。
“书宇你该知道,我不顾你外公和外婆的反对和你爸结婚,后来离了婚,你外公便不许我再和你爸有任何往来你爸也答应了,协议书上约定以后互不探望,各自生活”母亲痛苦地说着。
“哦?是吗?我们的外公看不起爸,这就是你们离婚的主因,门不当户不对,阶级贫富差距杀死了爱情,也毁了一个家”他尖酸且讽刺地说着。
“书宇!”母亲伤心地怒斥。
“那么,既然互不往来,你又把他带来干什么?”他不友善地厉问。
“别这样,书宇,书寰病了他和你不一样,他天生心脏就不好,现在病情更加恶化,他必须马上住院开刀才行”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子变成这样陌生疏远,母亲的心情比谁都难过。
心脏病变?
他诧异地看着秦书寰,心中涌起了复杂的情绪。
从小就是健康宝宝的他一年到头难得打个喷嚏,可是,这个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双生哥哥竟然如此虚弱?
一种从秦书寰那里偷来活力的罪恶感瞬间笼罩着他的心头
“也许我不会叨扰你太多时日的,书宇,我可能活不久了”秦书寰突然冒出这句话。
母亲脸色大变,上前搂住大儿子,惊惶地斥责:“别胡说!书寰,我认识一个心脏科权威医生,他一定会治好你的,一定会的”
他的心头像被什么利器刮刺着,那道没必要且愚蠢的隔阂在瞬间卸除。
因为他听出了秦书寰声音的痛楚,也忽然了解,在秦书寰面对生死的豁达坦荡下,压抑了多少不甘和哀愁!
而秦书寰似乎也能够体会他此刻的心情,他清亮的黑瞳中盛满了对他防卫又排斥的谅解,同时,也有着兄弟相逢的激动。
双生子,心连心,到现在他才明白是什么感觉,他的想法他都懂,那种不可思议的感应,也许早在母体中一起成形时就已存在。
“你要是太早死掉的话我更不会原谅你!”第一次见面,在他丢下这句隐含着关怀的负气话之后就结束了。
之后,秦书寰动过两次手术,但身体并没有好转,就在他们兄弟相会的五年后,秦书寰还是走了,年仅二十五岁!
那段期间,他们兄弟的感情日增,虽然个性回异,但正好形成互补,书寰内敛温和,他则外放尖锐,两人经常斗嘴,偏偏许多看法又雷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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