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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俩都死了,你说是从天能给我寄,还是能从地下给我寄?”金杨一边说,一边挥舞手臂。
“他父母都没了?”丁姐问王大力,王大力点点头。“那他回北京住哪?”丁姐问。
“他家房多呢,几十间呢”
“他兄弟姐妹们呢?”
“没有。”
“在北京没亲人了?”
“只有一个姑,又不大来往。”
丁姐听了这些,便不再说话了,又喝了吃了一会儿,啤酒已喝完,烤鸭也吃的没甚了,丁姐说回,三人便走出烤鸭店。
下午三点来钟进的烤鸭店,出来时天已黑了,路边的灯也亮起,往来行人也稀少了,小北风一吹,嗖嗖的,像刀子一样刺向人的脸和脖子。金杨和王大力已有几分醉意,走路有些踉踉跄跄,丁姐本来想出了烤鸭店就回铁路招待所的,一见二人走路都歪歪斜斜的,生怕二人回家路出事,便道:“我送送你们!”
“送我,好啊,我活这么大还没有哪个姑娘送过我回家呢。”金杨大声说。
走了一会儿,两大杯啤酒喝进肚,装在肚里晃晃荡荡的,终于从下边要晃荡出来了,王大力问金杨:“这哪有厕所啊?”
“不知道!”
“可我憋不住了!”王大力说。
“憋不住就撒呗!”
“这是北京,能吗?”
“管天管地,管不住人拉屎放屁!瞧,那有人电线杆,电线杆有个黑影,就在黑影里!”
“能行?”
金杨并不回答王大力的话,走到那电线杆底下,对着黑影,解开裤子,便尿了。王大力见状,见金杨刚尿完,也抢过去,解开裤子,躲在黑影里,痛快地把喝进肚里的二升啤酒尿出一多半。
“干什么,干什么,怎么在这就尿了?”王大力刚系裤,两个穿蓝大衣戴红袖章的人就奔过来。
“嗨,憋得受不了啦,又找不到茅房,只好在这”金杨慢声说道。
“是吗?你们哪的,这是首都,走,跟我到民兵巡逻队去!”其中一人说道。
“行啊!”金杨说着,搂住那人肩膀,便往地瘫下去,随着,挖一口,吐了那人蓝大衣好多倒流物。这酒,这饼,这烤鸭没吃时是香的,吃到嘴里也是香的,可是进人肚子里转了一圈,停留了一会儿,再故地重游喷出来,那味可就太难闻了。
穿蓝大衣戴红袖章的一见此状,又被这污浊之物一熏,忙跳开说:“你怎么喝醉了?!”见旁边还站着个穿铁路服装的女人,便转向她问:“你们是一块的?”
“不是。”丁姐答。
“那你为什么跟他们一块儿?”
“在火车见过。”
“他们是哪的?”
“山西插队的。”
“得,碰她们了,该着倒霉!”另一个穿蓝大衣戴红袖章的人说:“这帮人,自从插队或去兵团,回来都跟土匪似的,逮哪哪撒,逮哪哪拉,还他妈天不怕地不怕,好像北京欠他们似的,说话贼横,你能拿他们怎么着,大不了再给他们送回插队的村”
“行了,别惹这俩爷了”那个被喷了一伸赃物穿蓝大衣戴红袖章的人说。
王大力坐车回自己家了,丁姐怕金杨路出事,硬是把他一直送回家。
“哟,这么大的院子,你就住这个南房啊?”金杨哆嗦着把门打开,丁姐便说道。
“你没瞧那些屋都贴了封条了吗?”金杨指指正房。
“怎么这么冷啊?”丁姐感觉屋里冷气逼人。
“火是不是灭了?”金杨一屁股坐到床,丁姐摆弄火炉去了,金杨躺在床,火炉没熄,挑开一会儿,火又旺了,屋里暖和起来。
丁姐洗了洗手,想往凳子坐,一看凳子黑楚楚的,还有不少生火时落下的黑点点的烟沫沫,便侧身坐在金杨躺的床角。没料想,坐在了金杨伸直的脚,金杨疼的一下坐起,醉眼迷蒙,细瞧一下是丁姐,便一把将丁姐抱住,低声叫了声:“姐”
丁姐一惊,想掰开金杨的手,但没掰开,颤声道:“你个坏小子,怎么,想恋丁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