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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月亮第三十次升起的日子。
不知道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他真的要立我为王后。
昨天他又找我去,说时间定在春之日,太阳第一次完全升起的日子。
他们大约感觉到什么了,我被叫出去的时候,他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表姐已经很久不问我的消息了,遇到我的时候,她也装作没有看见。
舅父看我的眼神则让我觉得恐惧。
这样的气氛令人窒息,我整晚睡不着。
上天啊,如果祢真的在那里,请祢告诉我,我应该怎样做?自杀是不是最好的解脱?
月光透过头顶的栅栏,照在澹容不安的脸上,一夜浅眠的她疲倦的醒来。
虽然将近中午了,但月光却还是斜斜的照耀着大地。
漫长的冬月已经快结束了。
三天后的傍晚,月亮就会沉入地平线,在那里沉睡半年的时光。到了第四天的早晨,温暖蓬勃的阳光将取代寒冷的月光,照耀在胤国的土地上,催生出新一年的生机。
澹容静静的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皎洁的月亮,忽然觉得很伤感。
这是今年冬月的最后一次月亮了。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可以看到下次的月亮升起
泪水,渐渐的模糊了她的双眼。
没什么消息是可以永远隐瞒的,就在昨天晚上,喝醉的守卫在外面大声嚷嚷。新来的年轻守卫还不相信,特意跑进来观赏“胤国未来的新王后”
于是囚牢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经历了喧哗和沉默,昨晚半夜的时候,迟迟无法入睡的她正在辗转反侧,忽然听到石墙被轻轻的扣了两声。
当时她难以置信的盯着那墙壁,过了好久才突然跳起来,贴在墙上,低声的呼唤“表姐。”
“石墙下面。”华英几不可闻的声音传人耳朵。
她小心的挪开稻草,在黑暗中一寸寸的摸索着墙壁边缘的泥土,终于摸到了一处凹陷下去的缝隙。
那是华英从墙的另一面,用手在石墙下面的泥土中硬生生掘开的通道。
一个冰冷尖锐的东西从通道里递过来。
她惊讶的望着那把小巧锋利的匕首,太小了,就连她的手都可以完全覆盖隐藏住匕首。
棒着墙壁,华英低声的说道:“父亲好像想要用你交换什么,你要小心,婚礼上不要喝任何东西,找到机会就用这柄匕首自杀,不要让那个肮脏的奴隶玷污了你的身子。”
自杀
虽然她自己也有过这个念头,但是被表姐以那样冷静的语气说出这个词,她的心里还是一阵猛烈的慌乱。
漆黑的夜中,那瞬间的慌乱,仿佛是一场梦境。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吧。澹容睁开眼,暗自握紧了匕首。
囚室外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随即是大铁锁打开的声音。
就要起程了吧?新王的大婚,毕竟是要在王都举行的。
她深吸口气,坐直了身体。
走进来的却不是迎接她的王。
拥有着太阳般耀眼金色长发的男人轻快的闯进来,朗诵诗歌般深情的语气呼唤着“胤的王后呢?如月华般美丽高贵的王后在哪里?”
守卫抖着全身的鸡皮疙瘩,打开了栅栏。
澹容记得这个男人的脸,在她逃亡的最后那天,这个金发男人和背叛她的那个人一起出现在她面前。
“请容我自我介绍。”笑咪咪的弯下腰,行了一贵族对公主的礼节“在下风御,因为新娘的家人不适合出席新婚大典,所以新郎特地嘱托我来代表新娘的家人。马车就在外面,请问现在可以走了吗?”
她望着来人微笑的脸庞,心里满是被侮辱的刺痛。
“我的家人都在这里。”她冷漠的说。
叫做风御的男人却对这种冷淡不以为意。
“迟到了可不大好喔。”他依然明朗的微笑着“反正迟早要过这一关,缩在这里不是显得很胆小吗?”
“不要用激将法,这种拙劣的小把戏瞒不过我。”澹容心头的怒火无法遏制的升腾,她冷冷的站起来,挥退了想要搀扶的侍从。“还有,我自己会走。”
看都不看周围的人一眼,胤的前公主昂首走出囚牢。
“你得罪她了。”跟随在风御身后的人稍微拉下裹住头的披风,叹气“只用了两句话。”
风御无所谓的摊开了手。“这是对姓澹的家伙们最简单的方法,你看她,明知道是激将法,还是两句话搞定。我们跟上去吧。”
他潇洒的揽住身后那人披风下的肩膀,一边说着一边轻快的往门外走。
“时间不早了,也该上路了。”
“你这次怎么这么积极?”披风又拉起了一点,清澈眸子怀疑的盯住他“难道你看上人家了?”
“喂喂!”风御赶紧捂上那人的嘴。“你可别乱说!我们现在可是在新郎的地盘上啊。”
“唔放开你的爪子”
“咦,小乌鸦,你的胸部好像又大了?”
啪!沉闷的可疑响声回荡在石墙间。
澹容坐在宽敞的马车里,靠着窗,看着那两人打打闹闹的走过来。
风御一脸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脸,却还是拉拉扯扯的拖住斑姚纤细的人,金色长发在月光下耀眼的流动着。
像那样快乐的时刻离自己有多远了?
她放下窗帘,扭过头,不愿再想那突如其来的酸涩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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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备简朴的马车疾驶在道路上。
昏暗的车厢里,只点了两根蜡烛。
马车在行驶中摇动的时候,偶尔有光线从窗户木板的缝隙中漏进来,照射在地板上。
每当这时候,澹容就会吹熄蜡烛,伸出手掌,让纯粹自然的光线照耀在自己的手掌心,久久的凝视着。
那是一日比一日灿烂的阳光。
位于胤国南方的王都,也一日比一日接近。
即将在马车中度过第十天的时候,车厢门外响起了短暂的敲门声。
“我不饿!”澹容恼怒的打断那声音。
这么多天来,风御那个男人美丽外表下的恶劣性格展露无遗。
登上马车的第一天,心中的烦躁让她没有任何食欲,马车行进中准备的午餐,她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食具。
“我吃饱了。”当时她这样冷淡的对他说。
而拒绝饮食的结果,使风御在那天敲了二十次门,沿途送上各种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诱惑她,包括半夜里的五次。
无视于她明显的心绪低落,那个恶劣的男人不仅把每道美食都吃得精光,折磨她饿得抽痛的胃,还用尽了各种华丽的形容词大赞如何美味,喋喋不休的折磨她的耳朵。
第三天,她恢复了正常饮食,但他好像寻到了趣味,还是天天騒扰个十几次,专门看她皱起的眉头为乐。
今天,他居然又来了?
“给我滚回去!我不是你,没有牛的食量和猪的胃口!”澹容忿忿的隔着门板骂道。
门外一阵沉默。
然后李承安的声音淡漠的响起“是我,你未来的丈夫。”
马车里忽然安静下来,过了片刻,刷的一声,车门从里面被拉开了。
澹容警惕的瞪视着马车外一身黑色披风的男人。“还没有到达王都吧?你跑来干什么?”
“我改变主意了。”他回答。
“难道我被临时决定流放了吗?感谢上天。”她不甘示弱的说。
李承安盯着她很久,然后露齿一笑“感谢我吧,我决定把婚礼提前,你将提前成为我的王后。”
突然伸过来的有力臂膀,拥住了车厢门边一脸吃惊的少女,向自己的坐骑方向走去。
“放开我!”反应过来的澹容激烈的挣扎着。“你这个混蛋!卑劣的骗子!你”拥住她腰肢的臂膀微一用力,她便踉跄着被拉倒在男人的怀中。
与黑夜同色的披风随着动作扬超,下个瞬间,纤细的身躯就被包裹住,从头到脚被披风挡得密密实实。
李承安低了头,下巴抵着少女温热的额头,低声道:“你最好不要多说话,今天我赶了七十公里的路,很累,耐性不会很好。”
澹容缓过了气,不理会温和的警告,接着大骂“你这个顽固不化的家伙!我宁愿你改变主意,让我在北方孤独的流亡,也好过被你强迫带回流血的王都,做你的”
她突然倒抽一口冷气,难以置信的僵硬了身子。
年轻的身体,敏感的察觉到男人双手的动作。
松开了东腰的扣带,只一个轻轻的拉扯动作,她的外衣就被拉到两边,露出了里面薄薄的衬衣。
那双拿惯了武器、结了厚茧的手,就贴着她的衬衣,色情的抚摩着她的腰,沿着身体的曲线,一路往上
“骂人的技巧比上次进步多了,很有文采。”
李承安不出声的笑着,低下头去,吻上了那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的艳红双唇。
澹容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直到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这个可恶的男人总算放开了她,吻得肿胀的嘴唇被不轻下重的咬了一口,他贴着她的耳朵,低低的说:“挑逗人的功力也是。”
“你、你你竟然”她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她甚至不知道是上次石室中的那次“服务”还是刚才长长的深吻,更应该让她觉得羞辱些。
李承安不赞成的扬起了眉。
“这样直接的举动你不喜欢?我的小鲍主,难道你想要我学那些贵族的模样,买那些昂贵的珠宝在你面前单膝跪地,捧着心口说:‘喔,我为您疯狂!’、‘喔,没有您我活不下去?’抱歉,那种虚伪的调情手段不适合我。”
被他用戏谵的语气称呼为“我的小鲍主”澹容苍白脸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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