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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茫茫之间,一股热不断的自她的四肢百骸袭来,经过了长时间的蚀心痛麻之后 ,筋血活络的舒适感顿时笼罩住她的周身。
可又过了不久,这股热源成了热烫,而股热烫像是狂疯一般的卷去了她所有的气力 。
昏沉之间,无数的梦境向她袭来,在梦里她见著了她的娘亲,带著温婉笑容的她依 然一如往常的对她嘘寒问暖,要她坚强的活下去,然后她便消失了。
任凭她怎么努力的举步狂迫,但消失了便是消失了,怎么也追不著。
“别别走!”哀哀切切的求著,颗颗晶莹的泪珠自她那紧闭的双眼中泛出 ,沾湿了她那苍白的颊,亦沾湿了被褥。
“嘘!别哭了!我不会走的。”
夹杂著这梦魔之中,一道温醇的嗓音浅浅窜入她的耳际,那似是熟悉亦是陌生的感 觉,让如意的眉头忍不住的紧蹙,她想开口询问说话的人是谁,但喉头却传来一阵又一 阵的干涩疼痛。
“水水”于涸的喉头断断续续的传出暗的要求。
很快的,她感觉自己被人扶坐了起来,然后一股股的清凉被人以著极为温柔的姿态 灌进了她的唇中。
那种清凉的感觉顿时让她清醒了不少,缓缓的睁开了眼,却不经意撞进一双深邃的 眸子之中。
迷蒙之间,她不自觉探手想要确定眼前的景像是真是假,但伸出的手却在半途被一 双大掌给包裹。
“你终于醒了!”似是安慰,亦是叹息,温醇的声音中透著浓浓的放心。
随著混沌的消散,理智开始一点一滴的窜入,玉如意强睁著酸涩的眼皮,眨了又眨 ,努力的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终于,一张漾著浓厚疲累的脸庞逐渐清楚的呈现,她微微一楞,过往的记忆也开始 清楚的在她的脑海中运转。
茫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那惯有的冷凝气息。
“你为什么在这里?你给我出去。”
“就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你也未免太过冷血了吧!”
即使受到她那冷漠的对待,江毅轩脸上那抹因她醒来而欣喜的神情却没有减少丝毫 。
“在赶人出去之前,是不是该先睡清楚自己待的地方。”江毅轩好心情的提醒著她 。
早在那日大夫把脉诊疗之后,他就已经不顾刘嬷嬷和绿环的阻止,将她带回了畅江 园照顾。
所以她现在脚踩的是他的地盘,躺的是他的床,盖的是他的被褥,竟然一睁眼就想 要赶他,未免太过喧宾夺主了吧!
“什么!?”他那好心的建议让玉如意迷惑的眨了眨眼,随即将视线扫往周遭。
这不瞧还好,一瞧,她便傻了眼,这间摆饰简单的屋子果真不是她的如意阁。
“这里是什么地方?”
“畅江园的主屋。”
“你的厢房?”她咬著唇,眯著眼,一股危险的气息陡露。
“没错!”
“我为什么在这儿?”玉如意再问,白皙的小手已然紧握成拳。
“因为如意阁不适合养病,所以我将你接了过来。”江教轩说得理所当然,一点儿 也不觉得自己的举措有什么不对。
“绿环同意!?”宛若一只警戒的猫似的,她的眉微蹙,显然已经做好“战斗”的 准备。
“我做事向来不用经过旁人同意。”一抹慑人的傲气陡生,但他仍选择回答她“ 不过,是的,她同意。”
“这是不可能的!”以绿环的性子,断不可能让她被江毅轩带走,她怎么可能同意 他将她带回畅江园?
看着她的脸色,江毅轩也知道她不信,的确那丫环初时是不同意,可他是谁?
他可是一个道道地地的商人,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如果连一个小丫环都说服不了, 那他还用不用混?
“初时她是不同意的,但在我努力说服她之后,她相信畅江园的确比如意阁更适合 养病。”
玉如意静静的凝著他好一会,突然生疏有礼的问:“请否请你先回避一下?”
剑眉微挑,江毅轩愿不想再开口,但见他固执等待的模样,又想此刻自己毕竟在他 的地盘上,她终是软下了态度,说道:“我要更衣!”
江毅轩还是没有出声,依然静静的凝视著她后便退了出去。
望着他仔细的合上了门,玉如意的心口一松,连忙想要起身著装。
可显然她太高估自己此刻的能力了,大病一场后的她极度虚弱,就连穿上一件单衣 都还要费上许多的气力。
但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女人,所以即便困难,她也要骄傲的站在江毅轩的 面前。
仿佛像是经过算计一般,玉如意这才套上外衫,房门便又应声而开。
她抬头,看着怡然步入的江毅轩。
“你要离开?”他明知故问的问道。
“没错!”她毫不迟疑的点头。
从来就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牵扯,偷他帐册,在他的生章上埋下几颗挡路的小石头, 不过是想给他一点小教训,因为他那日的轻薄。
“为什么?”他想知道,她究竟有什么样的理由逼得她一定得在大病初愈之际急切 的离开。
“因为你我非亲非故,虽然我不懂爷执意要接如意来此养病的原因,但如意真的不 适合在这里叨扰太久。”
真要说是不懂就太过矫情,玉如意不是没有看出他跟底那抹异于寻常的关心与忧心 。
她在太多男人的眸中看过那种情绪,那是一种初生爱苗的情,只是这情她承受不起 ,这一辈子都承受不起。
因为早在娘带著遗憾合眼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断去今生的情缘,所以她只能视而 不见。
“好!”出乎如意意料之外的,江毅轩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的颔首。
“多谢江爷的救命之恩与照顾之情。”虽然不想有纠缠,但该有的礼数,玉如意并 没有忘却。
“不必谢!”略嫌粗鲁的打嘶她的道谢,江毅轩的眸中透著算计。“你要走可以, 但至少我们得算完帐才走。”
“什么意思?”玉如意不解其意,纳闷的看着他。
江毅轩不语的递给她一张纸,纸上写满密密麻麻的数字。
“这是”她望了一眼那张纸,不解的问道。
“帐单!”敛起足以魅惑人心的笑容,江毅轩端起一副市侩的脸孔给了她一个答案 。
“什么帐单?”她不解,但一抹不好的预感却兜上了心头。
只见他双手背在身后,好整以暇的说道:“既然你说我俩非亲非故,那么就得明算 帐,是不?”
“你的意思是?”玉如意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认真的脸庞,显然无法接受他的态度转 变得这般快。
方才的他看起采就豫满怀忧心的情人,而现在的他却摇身一变成了个足十的市侩奸 商。
“我的意思是,先别说你在偷去我的帐册后,阻扰我的生意让我赔了多少银两,就 说你这几日来所花费的药钱、请大夫的钱,还有那吃、喝等等,而这帐单便是所有花费 的总合”
不敢置信的瞠大了眼,如果不是他的神色太过认真,她一定会认为他是在开玩笑, 可玉如意知道他不是。他是真打定了主意要向她收这笔钱,如果她执意要离开的话。
“你是认真的?”
“再认真不过!”双手改而环胸,居高临下的他眸中笑意闪闪,但表情却很认真。
认真说起来,他救了她一命,虽然她会差点溺死湖中,他责无旁贷,可就算这样, 他亦不容许她这般撇清两人之间的关系。
要嘛是亲、要嘛是故,反正他就是厌恶自她口里听到“非亲非故”这中个宇。
“一百万两!?”怎地他江府的所有东西都是金子打造的不成,只不过睡了一夜, 连同吃喝科撒便要价一百万两。“你们畅江园倒比红莲坊索价还高?”
玉如意的语气中充满了浓重的嘲讽,一张大病初愈的脸庞更是堆满了不悦。
“雪山的千年人参,撮地的万年何首乌,更别说几日来我亲自的照料,一百万两显 然已是折扣后的价格了。”
玉如意闭上跟,深汲了一口气,试图平息自个儿胸臆中的怒意。
半晌后再睁眼,眸中又是一片的平静无波。“等我回到红莲坊,我会差绿环将银两 拿来。”
啧!她还真想付钱走人呢!两簇怒火在江毅轩的眸上点燃,但他却勉强抑制。
如果他留人功力只到这里,那他就真不配称为缠万贯的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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