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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配不上仙儿!他到底是个凡人,而仙儿最终仍是得返回南天门。注定没有结局的情爱,何必开始?
仙儿越跑越远,楚孟扬锲而不舍,紧追其后。
“执迷不悟。”降龙冷笑。马上化作轻烟,乘风奔到长江头,商请海龙王借来虾兵蟹将,一路涛卷浪送,呼啸骇返。
天色陡地变黑,狂风骤雨,江水泼泼狂滚朝楚孟扬四周漫袭而来。
“不可以,降龙!”仙儿凛然驻足。仅见楚孟扬伫立在昏沉黑雾中,高大挺拔,雄踞一方,完全无视于穷山恶水压顶。
太迟了,此时的降龙像个五内翻腾的妒妇,一心想收抬楚孟扬,永除后患。
“只要你答应即刻跟我回去,我便大发慈悲饶他一命。”
“我”仙儿进退维谷,回首张望那张教她魂牵梦系、目光焦灼的脸庞。
如果贬谪为人就能与他朝朝暮暮,共守烛灯看日出,她宁愿就此翻滚红尘,永不成仙“我”
但,炯亮冷冽的眼直逼得她不能言语,唯有泪千行。
“与我同归于尽?”楚孟扬深邃的眸泛起血丝和水露。
天!他邀她一起死?
为什么是她,而不是那个新嫁娘?
充其量她不过是他露水姻缘里的一段小插曲,她为什么要伟大到陪他共赴黄泉?
强烈的不甘心驱使她节节后退降龙从楚孟扬眼中窥见失望、落寞、愤怒与无边的凄楚。
他赢了,哈哈哈!他就知道她终究会获得最后的胜利。嘿!等等,他在干什么?找死吗?
楚孟扬挺直背脊,扬着脸面,无畏无惧地往湍水江河一步步踏入。他要找回他的仙儿,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停,退回原地,停住!”降龙大叫。他本意只想吓吓他,并无意伤他。
凡人不都是贪生怕死吗?为何他能视死如归?
哼!不信你巨胆撼天。
降龙合什念咒,天际忽尔现出一条精光万丈的苍龙,翱翔于苍穹,震声吟啸,骄狂腾空而起。
此刻风起云涌,龙脊上的鬐,焰电竖数,头角峥嵘,眼睛血红晶灿,仿佛能力摧群山。它张牙舞爪自空中俯冲,宛似要置楚孟扬于死地。
仙儿见火球不断,旋即嗅到毛发烧焦的味道它切莫假戏真做才好!
楚孟扬傲然挺立,执着冷郁,一尘不惊地与它对峙。
他不怕它?!还故意漠视它庞大慑人的气势?!这怎么可能?除非他吃了熊心豹子胆。
降龙犹惊悸忖着,楚孟扬已然昂首前移,搬出永恒不变的孤傲面容,正眼不瞧苍龙,目光投放至仙儿惊疑不定的朱颜。
“不要,”仙儿仓皇无措“你忘了,你家里还有位新娘子,她没理由年纪轻轻就为你守寡呀。”
楚孟扬肃着脸,抿嘴不语,眼中依然只有她,脚步仍不停歇。
这样的一个男人,磐石一般镇定,浑身有骇人的力量,逼令降龙不敢造次。
江水行将淹到他的下颏,再往前数尺必遭灭顶。
他没那个胆,虚张声势而已。降龙到了这时候,还不遗余力瞧扁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自我安抚心神,不破他吓得魂飞魄散。
“不要过来,你回去,回去好吗?我求你。”仙儿不明白他何以如此。
是为了彰显刚毅卓绝、不轻易妥协的枭雄性格?还是藉机向众人昭示唯我独尊的狂惊霸气?
总之,他置死生于度外的行止绝不是为了她,在他眼里,女人可以恩爱、可以缠绵,但不可以倾心相属仙儿拒绝相信。
“我既然来了,就没有空着手回去的道理。”仙儿是他一手创造的,为他所拥有,他来要回自己的女人乃天经地义的事。
“你不走,很快便会被大水吞噬,要不了多久,就就将一命呜呼。”她虽然恨他,却依然不忍心见他无辜丧命。
“早在五年前我已经死过一次,彻彻底底了无生趣。今日再死一次也未尝不可。”他不怕死,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任谁也别想胁迫他。当年他之所以忍辱偷生,为的便是向苍天证明他绝不认输,他要知恩图报,一切羞辱、残害、欺凌,他也势将一并讨回。
很快,整个疲乏的艳阳已遭没顶,大地空余一片青晖。
楚孟扬无限倨傲,仰视光怪陆离的天际,与降龙挑衅地对峙。
“苍龙,回去!”
忽地,传来一声娇叱,那猛吐火焰的苍龙马上乖乖的鸣金收兵,潜入云层。
楚孟扬大是诧异,这位女子的声音恁地熟悉,仿佛是古刹中拔刀相助的侠女!他游目四顾,拚命寻找她的踪影,却遍寻不着。
慌乱中,没注意到方才犹淹至颈项的江水,刹那一古脑地退得干干净净,降龙也自动消失。
终于只剩下他二人。
“不必枉费心思,何仙姑走了。”仙儿见罡风已靖,心中巨石才妥妥当当放了下来。
“她是何仙姑?”与恩人缘悭一面,可惜。
“嗯。是南海的何仙姑,掌管三江六河,你认得她?”
“应该是吧,数年前她曾救我一命。”楚孟扬凄婉一叹,眉宇间现出无尽沧桑。
“咦?你的际遇的确异于常人。”仙儿索然回身,提起裙摆,准备离去。
“你上哪儿去?”他忙挡住去路。
“回洛阳城亳山上。”除了找个隐密偏僻的地方修炼,否则她还能上哪儿去。
“你不能一走了之。”楚孟扬猿臂一伸,轻易攫获她的双肩“你是我的”
“你的什么?”仙儿咄咄追问。她要他一个交代,一个明确的告知,她在他心目中究竟占多少分量?
“我的女人。”
“仅仅如此?你众多女人当中的一个?”她的心如一片鸿毛,迅速飘向幽暗的深渊“可见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嘛。”她忿恨地扬起下巴,直视他的黑瞳。
天!他耳鬓全白了,一下子犹似老了十岁。
“并非每个女子都能让我从容就死。”他拂开仙儿额前纷乱的发丝,印上一记灼热的吻。
“为什么?她不好吗?还是你喜欢变换口味?其实你大可不必风尘仆仆赶来找我,倚红院里多的是莺莺燕燕。”这种口气活脱是妒妇的翻版,她是怎么啦?一开口就管不住自己。
“她很好,但我要的是你。不要拿自己和青楼女子相比,降低自己的格调,也连带贬损我的尊严。”
他挺了不起的,一出口就训人,还不带脏字。
“我懂了。”她凝出一阵假笑,不落痕迹地挣脱他的钳制。“因为她没有我美是不是?我忘了你从来就只迷恋美色,根本不在乎谁是谁?”哼!好色之徒。
“走吧。”楚孟扬蓄足耐性,听她发完牢騒,即一刻也不愿多浪费,马上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他轻装简从,不经通报,也不曾知会任何人便赶到这儿来。离去时,自然也无需惊扰乔氏夫妇。
仙儿不为所动。“我没办法跟一个生性凶残的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想到水旺伯无端病死,她就怒火中烧。
楚孟扬微愕,继而淡然一笑。
“我是凶残,然只对恶人。”苍天不仁,他尽一己之力,替天行道,有何不可?
“水旺伯也算是恶人?”
“他与我何干?”楚孟扬大惑不解。这女人为了不愿和他返回憩园,居然拉里拉杂扯出一箩筐不是理由的理由来责难他。
“亏你装得一副无辜相。你曾答应我请一名大夫去替水旺伯诊治,结果呢?不过才几两银子,你竟让他活活病死。你说,你不是天性凶残是什么?”
仙儿指证历历,他则如坠十里迷雾。
左从风办事素来可靠,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
“此事必定另有隐情。”
“隐情就是你舍不得花钱,惯于草菅人命,言而无信,而且死不认错。”
“你胆量不小。”自他一夕致富后,便再也没人敢直指他的过错,何况那还是些莫须有的罪名。
“不高兴?惹火你了吗?”仙儿取出藏于怀中的画轴,交到他手上“毁了它,连人带画,我会感激你的。”
“你在威胁我?”楚孟扬脾气极硬,他肯亲自跑这一趟,已经是破天荒的了,她却不知珍惜。
“别会错意,我这是在请求你。”既然离不开他,又没那度量和别的女人共事一夫欸!天,她甚至不确定他肯不肯要她呢。
他当她是什么?口口声声说她是他的女人,所以就能任其好恶挥之则去、呼之即来?“你宁愿一死,也不愿跟我回去?”这是他听过最荒谬无稽的话。他不信和他相处有那么难。
仙儿凄凉地点点头。
气死他了。“我为你拚却九死一生,险些送命,你就这样报答我?”难道她丝毫不留恋他们共同有过的美好辰光。
仙儿怔忡地低喃:“你那么做,是因为爱我吗?”
“我那是”
爱?记不得有多久,他不曾问过自己还能不能爱。他殆精竭虑,只求出人头地,雄霸一方,女人等同于财富,用来满足虚荣、象征权势,他何尝真心爱过她们?
爱?太虚无太飘缈,也太奢侈了。他早经荒芜、冷死的心,是否依然残留着那样的火苗?他不敢确定,因为遗忘太久。
“不用回答。”在他尚未更严酷刺伤她之前,她还来得及阻住泪水,不让酸楚再度折磨她已然破碎的心。
何必多此一问?他脸上的表情不是已经写得够明白了吗?
走了吧,散了吧!
日暮乡关何处去?烟波江上使人愁。
一切原来仅是她的痴心妄想,爱上这样一个人,除了伤心依然只余伤心。
仙儿幽幽叹惋,翻身跃入画轴许久许久之后,周遭犹萦绕着声声叹息像那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