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是侮辱，是自取其辱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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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阡陌点头：“自然知道，因为从那个时候起一直到现在，那股神秘力量一直留在布拉吉尔峰的峰顶，并且总能及时向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据说，镇上已经有很多人受过他们的恩惠，因此每年六月初六，他们都会自发聚集到山脚下举行祭祀活动，感谢那股神秘力量的守护。哦对了，此处的居民并不以‘神秘力量’相称，而称其为‘凤凰神’！”
“凤凰神？”听到这三个字的一瞬间，云墨染只觉得心中极快地掠过了一抹异样的感觉，几乎是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说，布拉吉尔峰峰顶那股神秘力量，来源于凤凰神？”
“是。”阡陌慢慢地点了点头，眸子里的光芒也有些奇特，“镇上的居民是这么说的，他们说凤凰神就住在布拉吉尔峰峰顶的某一处，通过通灵宝镜看着布拉吉尔峰的一切，因而才能及时为那些遇险的人提供帮助。”
云墨染心头的异样更加强烈，她回头看了看赫连苍宁，口中却在问着阡陌：“可是……众所周知，凤凰神乃是焰之大陆的守护神，怎么可能只守护着布拉吉尔峰？”
“这……”阡陌登时有些张口结舌，片刻之后苦笑一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那只是镇上的居民自己臆测出来的，未必就是事实。说实话，虽然所有人都说焰之大陆是由凤凰神守护的，但这个世上究竟有没有凤凰神还不一定呢！至少千万年来，从没有任何人曾经见过真正的凤凰神。”
答对了，世上根本没有鬼神，又哪来的凤凰神？一切不过都是人类的想象而已。
云墨染吁出一口气，接着说道：“有没有凤凰神不是重点，重点是若想顺利抵达布拉吉尔峰峰顶，必须备好干粮、饮水和棉衣。自然，布拉吉尔峰半山腰以下有的是野果野兽，也定然少不了溪流山泉，就算这些可以忽略，棉衣是一定少不了的，怎能趁夜深人静悄悄绕过去？但若不绕过去……”
赫连苍宁沉默了片刻，显然是在思索着可行之策。片刻之后，他挑唇一笑：“其实也很简单。趁着夜深人静时去棉衣店取些棉衣回来，顺便留下足够的费用不就好了？这样虽然我们不曾与店主人当面交易，却总不会让他吃了亏。”
这样？虽然并非上上之策，但基本上已经是唯一可行的法子。云墨染点头：“也只有如此了，那么如今我们还是选择更隐蔽的地方休息一下，等天黑之后去取棉衣，并连夜绕过小镇赶往布拉吉尔峰！”
对于如何避免镇上居民的疑心，其余三国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因此与赤凤国交涉之后，也无一例外地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入夜之后，四国便各自派了精干的手下出去，成功将棉衣“买”了回来，并悄无声息地绕过小镇，一路往布拉吉尔峰而去！
山脚距离桃源镇约有一百公里，一行人除了必须的休息之外，其余时间均拿来赶路，终于在第三天的黄昏赶到了山脚下！站在这座高达三千米的高山之下，众人抬头仰望，顿觉一股傲视天下般的气势扑面而来，不由令人肃然起敬！
虽然历经了千百年的风霜洗礼，这布拉吉尔峰的样子却如东陵千溪描述的一般无二，依然是山脚树木葱茏，正当盛夏，而山顶却白雪皑皑，高耸入云，宛如严冬，也依然是一山两世界，蔚为奇观！
想到那股神秘的力量就在山顶，纳兰明昭等人简直急不可耐，恨不得肋生双翅飞上峰顶，看看它的庐山真面目！然而此时已是黄昏，连番的赶路令手下众人都十分疲惫，连夜赶路显然并非上上之策。更重要的是，他们这趟布拉吉尔峰之行的总指挥官云墨染还不曾发话，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云墨染一向不赞成太过拼命的赶路方式，那只会让体力完全透支，再恢复起来会浪费更多的时间。因此她早就命人去四周打探一下，看看究竟有多少猎户逗留在山脚下的茅草屋中，也好寻找离所有猎户都远一些的地方安营扎寨，明日做好一切准备之后再开始向峰顶攀登不晚。
经过打探之后，众人发现所有的茅草屋中居然都空无一人，也不知是上山的猎户尚未来得及返回，还是打算在山上露营了。尽管如此，云墨染还是不曾鹊巢鸠占，命人寻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带领一众侍卫动手扎帐篷不提。
吃过晚饭，又就明日的行程做了一番部署和安排，疲惫不堪的众人便各自散去，回帐篷歇息去了。与赫连苍宁专用的帐篷内，二人相拥而卧，云墨染却觉得心中有些乱，根本无法安睡，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显得躁动不安。赫连苍宁很快便察觉了她的异常，手臂不由轻轻一紧：“云儿，怎么了？”
“……不知道。”云墨染轻声叹了口气，本能地抬手搂住了赫连苍宁的腰，“就是觉得……心里很乱……”
“心里乱？”赫连苍宁凑过来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似乎想要传递给她一些让她安心的力量，“为什么？”
“不知道呢！”云墨染仿佛耍赖一般苦笑着，“我若是知道为什么乱，便不会让它乱了。”
赫连苍宁忍不住失笑，抿了抿唇，他转而问道：“是在担心什么吗？譬如说……担心我们到不了布拉吉尔峰的峰顶，或者即使到了也拿不到那股神秘力量？”
云墨染暂时没有说话，仔细地整理了一下内心的感受，却很快便发觉似乎并不是因为这个，便摇头说道：“不是。”
“那……”赫连苍宁微微皱眉，继续猜测，“是因为担心打开那股神秘力量之后无法独得，会被其余三国瓜分？”
赫连苍宁本已是世间少见的高手，再加上阡陌和风无求等人从旁相助，纳兰明昭等人已是不足为惧。再加上云墨染拥有的凤啸九天神功，想要独得那股神秘力量不但不是天方夜谭，基本上已是十拿九稳。
若是照此看来，其实云墨染与赫连苍宁是完全可以将其余三国之人悄悄处理掉，不让其威胁到赤凤国的。但是一来这样做容易引起过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在未得到那股神秘力量壮大自己的实力之前，还是不宜与三国直接撕破脸。二来要拿到那股什么力量必须登到峰顶，但登上峰顶之后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形、需要多少人手谁也说不准，是以云墨染才会允许三国一路同行。
正因为如此，云墨染立刻摇头说道：“不，也不是因为这个。若果真能够找到那股神秘力量，一定是你的，绝不会落入旁人之手，这一点我从来不曾担心过。”
听得出她语气中的肯定，赫连苍宁反而好奇起来，不由眉头一皱问道：“云儿，你为何如此肯定那股神秘力量一定是属于我的？莫非你还有什么杀手锏不曾使出来吗？”
是啊！我的杀手锏便是凤啸九天，不过我才不会告诉你！云墨染得意地想着，口中却故意笑了笑说道：“我有什么杀手锏？全仗你功夫好罢了！何况如今赤凤国人最多，自然占尽优势……”
“纳兰明昭他们也不差。”赫连苍宁打断她的话，语声虽平淡，却隐含试探，“何况我若要独吞那股神秘力量，三国必定不肯坐以待毙。若是他们联手对付赤凤国，我们未必打得过他们。”
云墨染笑了笑，不肯正面回答：“总之那股神秘力量若真的存在，就一定是你的，不会让旁人抢了去，因此我也并非在担心这个。”
见她转移话题，赫连苍宁也不再追问：“那你究竟担心什么？”
黑暗中，云墨染轻轻闭上了眼睛，默默整理着内心的感受。片刻之后，她尝试着开了口：“似乎……也不是在担心什么，就是觉得心似乎揪成了一团，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又觉得心里似乎空空的……总之难受得很……”
赫连苍宁听了半晌也不得要领，不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温声说道：“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你太劳累了，才会如此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或许等你睡足了便好了。”
云墨染答应一声，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便缩在赫连苍宁的怀中闭上了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感到一阵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双眼便陡然睁开，敏锐地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人靠近了他们的帐篷！
云墨染暗中吃了一惊，还未来得及想起该作何反应，身边的赫连苍宁已经低声说道：“有人来了！”
“嗯。”云墨染低低地答应，在赫连苍宁的耳边以更低的声音说道：“来人功力高深，绝非四国之中任何一人，必是陌生人无疑！只是……他想做什么？”
赫连苍宁略一沉吟：“莫非……他也是来寻找那股神秘力量的？”
云墨染还未来得及答话，便看到帐篷的缝隙中有一道白色的人影一闪而过，快得仿佛鬼魅！二人不禁更加疑惑万分，不知这绝世高手究竟从何而来，又有何目的。便在此时，云墨染突然听到帐篷的门发出了微微的响声，生恐来人会对睡在外侧的赫连苍宁不利，她立刻低声叫道：“宁皇……”
“嘘！”
赫连苍宁立刻阻止，然而已经迟了！云墨染脱口而出的这两个字已经惊动了帐篷外的人，他立即抽身后退，瞬间远离！见行迹已露，赫连苍宁瞬间如一道利剑一般刷的射了出去。云墨染愣了一下，暗自嘀咕：好快的速度……
然而尽管赫连苍宁的速度已经快得不能再快，当他来到帐篷门外，却只来得及看到一袭白衣的人影在前方如飞般疾驰，瞬间没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好快的身法，好绝顶的轻功！饶是赫连苍宁的轻身功夫妙绝天下，却也不禁暗中赞叹。依那人的速度，二人若是同时起步，他或许不会落下太多，但只因迟了这片刻，他知道自己已经绝无可能追上那白衣人了！
“宁皇叔，是什么人？”云墨染已经随后赶来，盯着白衣人消失的方向眉头微皱，“居然与你一样喜欢穿白色的夜行衣……不过也是，他功夫如此卓绝，倒也不怕露了行藏。”
赫连苍宁回头看着她：“你看到了？你的速度倒也不慢……”
“只看到一个背影。”云墨染不无遗憾地笑了笑，“宁皇叔，你出来得比较早，可曾看到他的样子？”
“不曾。”赫连苍宁摇头，“我也只是看到一个背影，不过此人轻功卓绝，怕是犹在我之上。”
“当真？”云墨染吃了一惊，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你的乱云飞身法天下无敌，怎会……”
“传言而已。”赫连苍宁淡淡地笑了笑，“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谁敢妄称天下无敌？”
云墨染沉吟着，眉头倒是皱得越来越紧：“如此高手出现在布拉吉尔峰，究竟意欲何为？他夜探我们的帐篷，又有何目的？”
“不知道，他动作太快，我根本来不及追赶。”赫连苍宁摇了摇头，眸子里的神情也渐渐变得凝重，“如果对方非敌非友倒还好些，倘若他也是冲布拉吉尔峰峰顶的神秘力量而来……”
“但是无论如何，我总觉得他对我们似乎并没有敌意。”云墨染打断了赫连苍宁的话，只觉心中升起了一股说不出的异样感觉，“至少，他不是为杀我们而来，否则不会半点杀气都没有，反而有一股淡淡清香传来。除了你之外，我还从未见过身上的清香如此令人心旷神怡的男子。”
这话一出口，赫连苍宁登时觉得心中有些膈应，不由哼了一声说道：“你怎知他是个男子？”
“难道是个女子？”云墨染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问，“我瞧他身形，不像是个女子，宁皇叔，你是不是看错了？”
赫连苍宁扭头便走：“不知道！”
见他自顾自地转身回到帐篷点燃烛火，云墨染不由愣了一下。仔细咀嚼赫连苍宁方才的反应，她才恍然意识到这仙人一般的男子吃醋了！就因为自己随口夸了别的男子一句，他便吃醋了？这种感觉……爽。
云墨染不由失笑，同时更感到心满意足，施施然地走到赫连苍宁身边落座，她故意抬起手在自己面前轻轻扇了扇：“哇……好酸呐……”
赫连苍宁俊脸一红：“不行吗？”
微微跳动的烛火下，赫连苍宁如玉般精致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红晕，越发俊美得宛如一朵不染尘埃的天山雪莲，令人心醉神迷。实在不能怪纳兰明蔷等人非他不嫁啊，实在是这样的男子世间少有……
“行。”云墨染微微地笑着，将面前的赫连苍宁当做时间罕见的奇景欣赏着，“只不过宁皇叔，你不觉得你这醋吃得毫无道理？你甚至连对方是男是女、是美是丑都不曾看到，便……”
“谁说没道理？”赫连苍宁转头瞪着云墨染，满脸兴师问罪的表情，“何况吃醋这件事本身已是不讲道理，又有什么道理可讲？”
绕口令吗？云墨染越发失笑，脸上的神情却是无比认真：“宁皇叔，自相识以来，我与你一起走过了那么多风风雨雨，闯过了那么多生死关头，你还信不过我？”
“信得过。”赫连苍宁毫不犹豫地开口，微笑的脸庞散发着动人的风韵，“我吃醋，说明我在乎你，不愿意跟任何人分享你，哪怕是一丝一毫。”
云墨染柔情满怀地笑了：“这话我爱听。但是无论如何你记着，我心中只有你，除非我死，否则这一点不会改变。”
“不许胡说！”赫连苍宁又瞪她一眼，继而淡淡地笑了笑，“不过这话我也爱听。”
此言一出，云墨染再度失笑，好不容易才收敛笑容正色说道：“既然相信我，我们是否可以说正事了？”
“嗯。”赫连苍宁点头，“如你所言，来人是个男子，而且年龄不会太大，顶多二十来岁。”
云墨染点头：“还有呢？”
“还有，他身上带有一种淡淡的、独特的清香。”赫连苍宁沉吟着，“依我看来，应该是修习某种内功的缘故。”
云墨染依然点头：“还有呢？”
“……没了。”赫连苍宁有些遗憾，“我追出来之时他已经走远，只来得及看到这么多。至于他的来意……”
云墨染有些挠头。原本以为凭赫连苍宁独步天下的轻身功夫完全可以追上来人，谁知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沉吟了片刻，她突然说道：“不知他只是查探了我们的帐篷，还是连旁人的帐篷也一起查探了一下……”
赫连苍宁皱了皱眉，立刻明白了云墨染的意思：“你是说他可能是直接冲我们来的？是冲你还是冲我？”
云墨染摇头：“不知道啊……”
一切都毫无头绪，二人对视半晌之后，突然齐齐苦笑起来。笑声中赫连苍宁开口说道：“算了，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何必瞎猜？对方若果真是冲你我二人而来，必定会再次造访，咱们只需等着他便是了。”
“嗯，说的有道理。”云墨染点头，“既然如此，咱们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上山。”
不久，帐篷内的烛火重新熄灭，一切又陷入了无边的寂静之中。许久之后，不远处一栋茅草屋的屋顶却突然闪出了一个白衣的人影，正在月光下负手而立。罩着面具的脸上虽然看不清表情，一双眸子却似乎比赫连苍宁的眸子还要灿亮如星，透着淡淡的光芒，却也透着一丝淡淡的疑惑。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众人便各自起身洗刷用餐，接着收拾行装，准备开始登山。因为记挂着昨夜之事，今日一早云墨染便让阡陌一一询问了众人，众人却皆言昨夜一切正常，睡得甚是舒服。既如此，要么是那白衣人并未造访其他人，要么是他功力太高，根本不曾惊动任何人。既如此，那便先上路再说吧。
曼陀等三国原本期盼着那些中毒之人能尽快恢复体力，并在登山之前赶来与他们会合的，然而直到现在都不曾看到人影，他们自然很是失望。无奈，只得先率领其余人等上山再说。
布拉吉尔峰虽然高达三千米，且山势险峻，地形复杂，但比之鬼魅之都却有个相当大的好处，便是山上有路可循。得益于那些上山打猎或者挖取名贵药材的人千百年来的踩踏，有几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一路向上，路的尽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外……
如同当年的东陵千溪一样，一开始众人的行程相当顺利。如今正值盛夏，山上树木葱茏，鸟语啁啾，到处遍布不知名的野花，风景秀丽而优美，单就这一项而言，已是令人流连忘返，极容易忘记登山的疲劳。再加上靠近山脚的一段路山势平缓，路也极为好走，是以众人边欣赏美景边一路网上攀登，倒也心旷神怡。经过鬼魅之都和荒野之时那些惊险的经历似乎已经被他们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再也不复是日日纠缠他们的噩梦……
清晨出发，一直走到中午，众人已经离开山脚很远了。在山中寻了一处较为干净平缓的地方，四国各自停下脚步歇息用餐，稍作休整。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众人才再度起身，重新踏上了漫漫征途。
然而这一次刚刚走出去不远，负责前方探路的侍卫便跑步而来，抱拳见礼：“启禀王爷、姑娘：前面有个人昏倒在路旁，似乎是被毒蛇咬伤了……”
“哦？”赫连苍宁淡淡地皱了皱眉，“是什么人？”
“不清楚，”侍卫摇头，“不过他身旁有一个装了几棵草药的篓子，会不会是桃源镇的人？”
桃源镇的人？药篓？是了，为了获取布拉吉尔峰上的珍奇野兽及奇花异草，的确有不少镇上的居民不惜冒险上山的。看来这人运气不好，居然会被毒蛇咬伤。
不过说也奇怪，他既然被毒蛇咬伤需要救助，为何不向布拉吉尔峰峰顶的神秘力量求助？是因为来不及求助便毒发昏倒了，还是因为此处距离峰顶太远，看不到他画下的那个特殊图案？
云墨染满心疑惑，立刻迈步向前走去：“宁皇叔，我们快去瞧瞧吧，若果真是桃源镇的人，少不得要施以援手了，总不能让他把命丢在此处。”
赫连苍宁点头，随她一起往侍卫所说的地点走去。向前走了不多远，果然发现一个一身银灰色衣衫的男子正昏倒在路旁的草丛中，身旁的药篓倒是端端正正地放在一旁，里面有几棵颜色碧绿的植物。顺便转头瞧了一眼，云墨染忍不住挠了挠头：一片叶子都不认识。
那男子趴在草丛中，一丝声息都没有，右腿裤管一直挽到了膝盖处，小腿肚上居然已经漆黑一片，好不吓人！在这一片漆黑中间却有两个清晰的伤口，还有丝丝血迹渗了出来，一看便知定是被毒蛇咬中之后留下的。只是什么毒蛇居然如此厉害？
男子的身旁不止放着一个药篓，还有一个打开的布包。他的右手软软地瘫在一旁，半开的手心里居然握着一个小小的瓷瓶。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被毒蛇咬伤之后他应该是想自救，但却敌不过蛇毒发作的速度，是以来不及为自己驱毒上药便昏死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云墨染自是不忍见死不救，衣袖一挽就要上前。赫连苍宁一把拉住了她，皱眉问道：“干什么？”
“救人啊！”云墨染一副“你多此一问”的表情，“蛇毒已经开始在他的体内蔓延，若再不及时抢救，只怕就回天乏术了！”
“我知道要救人。”赫连苍宁将她拽到一旁，顺手将阡陌拽了过来，“只不过阡陌一向精于用毒，还用得着你伸手吗？难道你自认用毒的本事比阡陌还要厉害？”
云墨染立刻摇头：“没，不是，你请。”
阡陌摸了摸鼻子，立刻上前蹲下身将那男子扶了起来，想将他放到一旁的石头上躺好。然而就在他刚刚将男子的上半身扶起时，一张比赫连苍宁还要精致几分的脸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令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惊呼起来：“啊！这……”
不错，这男子的俊美不仅丝毫不输给赫连苍宁，而且比赫连苍宁还要精致几分，看起来越发晶莹剔透，脸容圣洁！尽管已经因为中毒昏迷，他的脸色却只是略略有些苍白，完全不曾影响到他那令人惊心动魄的俊美！
除了如冰雪般白皙晶莹的肌肤，这男子因为双眼紧闭而令睫毛显得更长更密，鼻梁虽然高挺却依然清秀如远山，紧抿的双唇显出淡淡的粉红色，透着说不出的圣洁光辉！
如果说赫连苍宁是完美到无限接近于神的人，那么面前这个男子根本就是个真真正正的神！因为凡人根本不可能有他那种令人不忍用力呼吸的圣洁！
而在看到这男子脸容的一瞬间，云墨染陡然觉得脑中一阵晕眩，再次感到似乎有什么画面从她脑中飞快地掠了过去，耳边更是一阵轰鸣，好不难受！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对这个男子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似乎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认识了一样！那种感觉很奇怪，就仿佛是……是一种失而复得，或者说是一个在天地间游荡了很多年的浪子突然回到了令他魂牵梦萦的家……
云墨染说不清自己此刻的感受，但是有一点却突然变得空前强烈：我要救活这个人！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活这个人，哪怕是赔上我自己的性命……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突然顺嘴说了出来，声音里透着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坚定：“阡陌，救活他，一定要救活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救活他！”
“是，七小姐。”阡陌虽然立刻点头答应，眸中却有着明显的疑惑，“七小姐，你……认识他？”
“不认识，”云墨染摇头，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但我又觉得我应该认识他，因为我方才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很熟悉……很熟悉……很奇怪……”
阡陌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赫连苍宁的脸：七小姐，你别再“很熟悉”了，你没看到王爷的脸已经黑得如同锅底了吗……
“看什么？救人。”赫连苍宁淡淡地开口，语气居然没有丝毫变化，“阡陌，能否看出是什么蛇？”
“能。”阡陌立刻点头，“鬼魅之都里的蛇我不熟，但这种在高山之中出没的玩意儿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这是‘三步绝’，剧毒无比，一旦被咬中，走不出三步便会昏迷，若不及时解毒，立刻一命呜呼！”
三步绝？还真是蛇如其名。众人恍然，阡陌已经接着说道：“看来这男子果然是桃源镇的人，因为经常出入布拉吉尔峰，因此对于如何解蛇毒有一定的经验。被毒蛇咬伤之后，他是打算立刻为自己解毒的，只可惜他不知道此次咬伤他的并非普通毒蛇，是以普通解毒药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便很快毒发昏迷了……”
“那他还有救吗？”不等阡陌说完，云墨染便急急地打断了他，丝毫不管赫连苍宁越来越臭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