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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淋漓,还乐在其中。我这辈子没出过那么多汗。真出透了,床单是湿的,枕巾湿了。
褥子也湿了,哪儿哪儿全都是湿的。有时候我能听见床腿儿床脚嘠吱嘎吱,楼下邻居准能听见。听见就听见。我为谁活?为这个为那个都活大半辈子了,我都快绝经了我。闭上眼睛勒死战神,嘠吱嘎吱又听不见了,你在极乐瞬间,耳道是封闭的,眼睛也一样。
跟许仙最后在金山寺似的,或者更高境界,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想都不想,顺其自然,归隐山林纵情嚎叫,心甘情愿沦落为兽,忽然想哭。这些年我过得太苦了,我太委屈我自己了。
什么什么都我一个人,我太难了,我深感自己渺小、无助,深感绝望、孤独。偶尔想了,自己弄弄,完事儿以后更难过。我不是开放型的女人,特别想的时候也有,一般就是每月倒霉之前那几天,生理的需要靠自慰解决。
弄,谁都会,杀痒的法儿谁都有,问题是,孤独是绝症,它这没治。现在,为对抗孤独,我抱紧他,也让他抱。亲他,也让他亲,让他进,让他顶,让他使劲填充我,填满我,塞严空虚,好像这样儿我就不孤独了,窗外泛起淡蓝色天光。
床上,一朵大花在哭着怒放,补偿迟到的享乐,补偿一切。人太缺什么就会找机会恶补。恶补总会过梭,会犯错误,矫枉过正,失去灵魂,找错对象,自取其辱。我脑子里头乱了套,开了锅。事儿出了,事儿是错的,我是长辈,我必须断。
可这东西能断得了么?以后我怎面对我哥?他会不会怀疑?会不会闻出蛛丝马迹?发生关系是大事,身体、想法、内分泌都剧变,地覆天翻。我相信,发生过关系的人,身上会发出新的味儿,跟以前体香不一样,自己能闻出来,别人,靠近的话也能闻出来,我怎么遮掩?他回去住以后会不会说漏嘴?
我问他说不说梦话?他说他不知道他说不说,还说他们知道就知道了,都是家里人,怕啥。他这什么逻辑?这事儿寒碜,可千万不能说出去,跟谁也不能说。在有的地方,我们这种得浸猪笼,或者被人用大石头砸死。他还是满不在乎。
吃过早饭,他跟我说想接着干、不想上课。我说不去就不去,但是不能再弄了,必须睡觉。身子要紧,这么干谁受得了?他趴我身上鼓捣了一会儿,趴下头不动了,我一瞅,着了,我也困,可我得上班。上着班,想着家里趴一美少年,我心里忽悠忽悠的。
我脚步发飘,嗓音都比从前好听了,中间上厕所的时候,擦出好多好多黏液,想起昨天夜里,我下头又痒痒了,毒瘾发作,凶猛暴烈,你根本招架不住,你扛不过去,你只能顺着他。手指滑进来,动着,脑袋里头一片温热,人事儿啥都不想,只惦记满足兽性。
解完了骚,提好裤子,对着镜子照,镜子里那女人满脸通红,嘴唇潮湿,妩媚招人,骚货一枚,闻着自己手指。
我已经馋成这样儿啦?我是罪人。我后悔了,我不该由着他。我必须弥补,可我洗得干净么?我再也回不到我原来的形象,他也不。
我该怎办?从此将错就错、当他秘密情人?或者跟我哥说、说我对他好、他也对我好、让我哥成全我们?对,我嫁给他就完了。
我们到别的地方,苏州吴江,嗯,我喜欢那地方,干干净净,人少,路宽,没人认识我们。我彻底疯了,一女人,都这岁数了。
被搞了一宿,居然就能痴呆到这程度。我要真说了,我哥非给我送疯人院去。不行不行,不去疯人院,吴江也去不了,还是得断。下班买了三黄鸡,买了菜,两大兜子,沉死我了,回来进楼道拐角猛抬头撞见一邻居,认识,打招呼。我一惊,浑身一激灵,三黄鸡好悬没掉地上,嘴也不利索,答非所问,慌慌张张,脸色都变了,赶紧低头上楼。进了家,手麻,沉的,吓的。他真没上课去,我进门的时候他刚起床。
我定定神儿,觉得邻居瞅不出来,应该也没闻出来,洗洗手,煲上鸡,洗菜。他过来蹭我,摸我,我板着脸装没事儿人,闷头做饭。他手伸进我衣服,贴着肉弄我。我说“姑姑错了,咱别这样儿。”
他跟没听见似的,嘴唇身子手脚全贴上来,十足的章鱼,你根本做不了饭。奶头被他捻硬,下头被他鼓捣出水了,心长草了,装不下去了。
放下菜,转身拉他上了床。那天的三黄鸡差点儿糊了锅。我看他是那么好看,看着他我心里是这么激动,激动得快晕过去了,我眯着眼,微笑着,什么都不用说,就很幸福,心里美。我想要他,现在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