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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浆,且到别处吃去吧。”
被王老头这般说,这行脚和尚才嘻嘻一笑,竖掌答道:“还是老善长愿发善心!您看,这蒸饼我也不要了,您帮我在这羊皮水袋里灌些浆子,我路上好解渴,也就足感盛情了。反正新郎官正迎着新娘子绕城夸嫁呢,这时候贺客也不齐,不差我在这里多站几刻不是?”
所谓绕城夸嫁,是此地礼俗,凡有婚娶,新郎家下聘礼,还是新娘家带嫁妆,必然要将箱笼列成队伍,绕城而行。新郎家下聘礼,称为绕城夸聘,新娘家带嫁妆,称为绕城夸嫁,总之是个富户贵家炫富的机会。
这王家要迎娶的新妇,既然是个无亲无故出来投亲的小寡妇,这夸嫁的嫁妆,还不是都让王家包圆了。而魏野夜里听着街上妖鬼奔走,言语间都指向这王家新妇,疑点就更是丛生。
魏野也顾不上再打量这不请自来的行脚和尚,言语间都打些什么机锋,就这么向着王老头一拱手道:“今日是府上大喜之日,还有许多事要王公主持,某何人也,却耽搁王公的要紧事?且暂别半日,待新人上堂时,再来道贺不迟。”
说罢,魏野一扯司马铃,跳上了驴车,车辙一拐,朝着城中驶去。
……
………
驴车之上,魏野盘膝而坐,司马铃坐在车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驴背,向魏野问道:“叔叔,那要饭和尚什么来历?”
“什么要饭和尚?没鱼没肉,就是顿顿素油豆腐都撑不那副身架!”魏野哼了一声,可转又疑惑道:“要是修行中人,不论是道门还是佛教中人,也不管是法师还是牧师,甚至寻常巫祝也罢,周身气机自然与一般人不大一样。可那家伙浑身上下却看不出一点异样,可要说那家伙不是修行人,可你听他那些话头?句句都有暗指,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是敌是友……”
魏野正沉吟间,不料袖子却被身边的小哑巴拉了拉,魏野转头看去,却看小哑巴朝着自己比划了几下,拿着磁感笔在手写板上画了一幅简笔画。魏野低头看去,却是一个简易的人形,包裹在一个壳子中间。
魏野看着这稚嫩的简笔画,想了一想,说道:“那和尚以污垢满身,秽气四溢,来遮掩自己的修为?以垢藏真,秽里生净,这不是佛门正传之道,而是释迦牟尼的表弟、天王如来提婆达多别传一系的外道苦行问圣法门。啧,这提婆达多外道问圣法门,自提婆达多死后就基本绝传,怎么现在还有传人?看样子,今天这事,倒是有趣得狠了。”
正说话间,驴车外面传来一阵低哑歌声:“韭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还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歌声而外,还有一阵阵的妇人嚎哭之声。
随即就是司马铃有点紧张的声音:“阿叔,前面有人家出殡下葬,我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