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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不迭的把缠在身上的气球一口气全解开,缤纷的气球纷纷往上升,像是美丽气泡般投奔宽广的天空。
迸音急忙寻找他的身影,一看见他正往仓库后面走去,她不多想的忙跑到他的身前站定。
她有些紧张的想要开口说话,可说什么呢?他不认得她了,更何况,她所熟悉的是他所散发出来的气质,至于他的长相,却和她印象中的有些差距。
印象中,在经过了十年之后,他不该还是这么年轻的一张脸啊!她以为他应该和今天的新郎差不多才是,可是她犹豫的看着他,很确定他就是十年前的人,可是经过了这些年,她有必要跟他再提及往事吗?
还未决定怎么做,莫天邵已经绕过她继续往后走。仍是没想太多,她又跟上了他。
看来他好像惹来了一个疯子,一个有跟人癖好的疯子、一个双眼直盯着人不放的疯子!他脚步未停,带着股烦躁说道:“走开,不要跟着我。”
迸音稍一停顿,随后又继续跟在他身后。
他就知道,跟疯子说什么也没用。莫天邵干脆停下脚步,回过身面对她“你要什么?”让她们满足是打发她们的方法之一。
他突然的转身,让正低着头快步走的古音差点撞上他,她急忙止步,又小心的退了一两步,迟疑的看着他“什么?”对于莫天邵的问题,她不懂的喃喃重复。
“我问你要什么?”身体的不适让他失了平日的冷静,说出口的话更显不耐。
她有些无措的摇头,仍是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
“是不是要钱?”她的反应早在他的预料之中,莫天邵从口袋掏出两三张钞票塞到她手里。“拿去,别再跟来了。”他淡漠地说完后,立即转身大跨步走开。
迸音瞪着手上的钞票,简直不敢相信他还是这样,这样随意的羞辱他人。
她再度冲到他面前,倏地把钱递向他。“拿回去,你给我钱做什么?我知道你很富有,你有很多很多的钱,难道因为这样,你就可以随便的把钱当作污辱人的工具吗?”
莫天邵瞪视她一会儿,随后点了下头“原来你不是疯子。”他伸手拿回钞票。
“疯子?”她困惑的看着他。
“难道不是吗?你的样子就像个疯子。”他恶意回道。
她微张着嘴,很难去接受她所听到的,出自本能地问:“我的样子哪里像个疯子?”
“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还有莫名其妙的行为。”他举证历历的一一诉说。
“那是因为”她急着想解释。
“行,现在我知道我误会你了,所以你不用再多说。”他拐个身想从她身旁走过。
“等等!”见他又要离开,古音急忙出声喊住他。
莫天邵不具善意的眼神射向她,她知道现在这人肯定很不耐烦,她最好立即做出决定。
“我我是古音,你”“你是谁与我何干?”他打断她的话。天知道,现在的他最需要的就是进去休息,以及喝上一大杯清凉的水,而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却老缠着他说些奇怪的话。“没什么要紧事就别再打扰人!”他说完马上走开。
“你不记得我了吗?”古音在他身后喊道,但莫天邵仍没有理会她的打算,她继续喊道:“以前,十年前,你把我的眼镜丢进河里,后来我去找不小心溺水了,你救了我,记得吗?然后我第二次来时正好发烧,在你这儿睡了一夜,一个医生帮我看病,那位医生就是今天的新郎,你还记得吗?”
她的话终于让莫天邵缓下步伐,他转过身,脑海深处的记忆被唤醒。“原来你是那个小表。”他迅速打量了她一眼,她变高了,但看来还是像以前那样瘦,还有那副眼镜看来就跟她一样碍眼!
迸音欣喜的向前走了几步“你记起来了?”
“记起来又怎么样?不记得又怎么样?”他换了个姿势。可恶!他的脚底像有一把火在烧似的。
迸音镇定了许多,她看着他微微一笑地说:“我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我可不怎么高兴。”他睨她一眼“那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那么清楚,是准备有一天来控诉我的吗?刚刚从梯子上掉下来是故意报复的?”
迸音迅速摇头“不是!刚刚我是不小心踩了个空才会掉下去的,而且我根本没有为十年前的事情记恨你,又何来报复之说?”
“那好,既然这样就不要再跟着我,更何况,你是来这里工作的吧?”看她点了点头,他又说:“那就赶快回去把你的工作做完,别在这里烦人!”他转身走开,走没几步又停住“还有,气球不用拆了。”
“喂!”见他走开,她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没事别烦人。”他头也不回地说:“你以为十年前那算什么?芝麻绿豆般的小事你记到现在,真可笑!”
“那不是芝麻绿豆般的小事,对我来说,那是一段回忆,我忘不掉的回忆!”
她朝他的背影喊道,但莫天邵仍无情的往前走,直至消失在一扇门后。
迸音微微叹了口气,随后欣慰的抿嘴笑了笑。他还是一样,跟十年前一样,一点都没变,仍是那么不好相处的个性。
**
莫天邵从侧门上了二楼,脚步不见迟疑的直直走向长廊尽头的房间,一进房间,他马上脱掉身上的衣服,进浴室冲了一身凉。
十多分钟后,他一身清爽的躺在躺椅上,闭上眼睛假寐。
这时,古音正步上二楼。她必须找到他,让他去跟老板娘说明气球真的不用拆。老板娘坚持这栋宅子要恢复原样,除非屋主亲口说要留着气球,否则气球是要全拆下来的。她是不知道他是否为这宅子的主人,但她肯定,他一定有决定该怎么做的权利。
踏上铺着地毯的长廊,足音被地毯消去,她看着左右两边各有好几扇门,她决定先到她印象中的那间房间去看看。
通过宽敞微暗的长廊,走到尽头的那扇门前,门扉半掩,她一眼就看到他躺在夕阳下的身影,一时之间,她竟不舍得出声唤他,怕破坏了那和谐的感觉。
他就躺在窗前,窗子朝西,此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刻,而他,穿着浴袍,敞开的衣襟毫不遮掩的展现出他那结实健美的胸膛,晕黄的阳光透过窗子,在他身上照下窗棂的暗影。只见他闭着眼睛,美好无害得像要融入风景中,这是古音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不到那股冷然、带着防卫的性格,突然之间,一种感觉窜入脑际,她多么希望能永远看着这样的他。
莫天邵敏锐的感觉微微抽动,一种被凝视的不舒服感攫住他,像是有外来的光束不断地向他侵扰,他全身起了戒备,眉头微蹙,缓缓睁开眼眸,随即听到一声细微的抽气声。他定眸朝房门口看去,一道在暗影中的纤弱身影立即映入眼内,他喝斥一声:“出来!”
迸音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他会突然睁开眼,像是做坏事被逮到般,她心虚羞赧的走进房门,面对眼前又成了会让人感受到畏意的男子。
又是她!
莫天邵两眼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个老是打扰他的不速之客,口气不善的开口:“你站在外面做什么?偷窥吗?”
一听见那个字眼,古音不可避免的红了脸,她慌张的为自己的行为解释:“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要侵扰你,我对不起!”她又道了一声歉。她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接连两次的在他面前出现丑态,他心里除了贬低她之外,可能也对她有了偏见,她懊恼的悄悄叹了口气。
莫天邵冷眼瞧着她局促不安、慌张的样子,好半天不开口。
迸音抬眼,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她都要尽快在他面前消失。她润润喉,尽量漠视那双像要将她吞噬的眼眸开口说:“我上来是要告诉你,如果你要留下气球,就要亲自下楼跟老板娘说,不然她会照规定把气球全拆了的,就就这样。”她迅速转身。
“一定要我去说吗?”背后的莫天邵懒懒开口。
不得已,她只好停下脚步,但仍是背对着他。“是的。”
“为什么?”他再次开口,截住她的脚步。
“因为在这之前,华先生已经吩咐过,婚宴结束之后,这地方要回复原样。”古音仍没回头,只是迅速简明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心里的不安与窘困渐渐升高,尤其在听到背后那平静得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时,她更是紧张。
现在的她没有一丝勇气回头看他,只希望他能不要再提问题,尽早让她离开,因为她感觉到背后的一道目光一直盯着她瞧。
看着她僵硬的背影,听着那声调不稳的回答,莫天邵突然发现这样很有趣,他舒服的靠在躺椅上,继续问她问题。
“华先生是谁?”
“今天的新郎,你应该认识的。”
“喔,我是认识,那你说,我要向谁说去?”
迸音提着一口气回道:“老板娘。”随后发现不妥,她立即改口:“是可以负责这件事的人,我都叫她老板娘。”
“由你去传达我的意思不行吗?”她回答完后,莫天邵随即丢出另一个问题。
“不行。”
“为什么?”
她还来不及喘口气,又继续回说:“因为没凭没据,老板娘不能因为一人之言,就违反雇主的意思。”
“那要谁的话才行呢?”问题又跟在她的话尾而来。
像不得休息似的,她又一口气回了他的问题:“只要是有权利作主的人就行。”
“我有没有这权利呢?”
她闭上眼,受不了这像审判似的诘问,她口气虚弱地说:“我觉得你应该有。”
“为什么?”
问题简直如影随形,没完没了,现在她知道他是故意找她的麻烦了,古音这次不再回答他的问题,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的转过身,看着他说:“我看这样好了,我把老板娘带上来,你亲自跟她说就可以了。”没注意到眼前男子的神色,她立即走向门口。
才一瞬间而已,她还来不及看清,门就被他砰地一声关上。
她距离门前才几步,可他怎么可能?甚至听不到些微的声音,他就从躺椅到现在矗立在她面前,这过程不到两秒
她讶异地瞠大双眼看向他雕像似的脸庞,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
莫天邵看她后退,他跟着逼近,脸上淡漠得一丝情绪都不露。
他刚刚以为她要哭了,但出乎他意料的,她不但没哭,竟然还一反先前挨打的局势,自若的一口阻绝了他的追问。这让他不舒服,凭什么她可以接连两次打扰他,而他却撼动不了她?这让他非常不舒服!
他承认自己是个心胸狭窄的人,别人回敬给他的,他会两倍、五倍、十倍的奉送回去。而眼前这个女人、当年的小表,不仅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拒绝了他要回敬给她的“礼物”!
莫天邵仍一步步逼近,他在心里下了决定,除非她的“表现”让他满意,否则她休想步出这房间一步。
此刻的他,就像大野狼正缓缓欺近小红帽,没安好心眼,而古音完全猜测不出他的行为用意,心里简直慌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