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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巴着母亲不放“我就是舍不得眼睁睁地看爹和义父被活活害死,又让您受到病魔折磨。”
“这都是命哪!你再如何怨天尤人,也挽回不了已发生的事实。”
“可是”
“听我说!”
柳夫人阻止女儿往下说,她轻解衣裳,取出一直藏放亵衣内的一只锦袋。
“无论今后的日子有多辛苦,你都要坚强的活下去,这个锦袋给你贴身藏着,直到你十六岁生日那天才可以拆开来看,知道吗?”
“嗯!”柳凝湄顺从地将锦袋藏入亵衣内,却不免好奇地问:“锦袋里放的是什么?为什么我非得等到十六岁时才能看呢?”
“别间,总之你一定要忍住好奇,到十六岁时才能看,到时你自然会明白,你要答应娘”柳夫人突然咳了几声,柳凝湄这才想起桌上那碗葯,连忙先端来让娘亲喝下。
“如果我有钱就好了”喂着娘亲喝葯,她忍不住靶慨。“如果我有钱买人参、灵芝等昂贵的葯材,也许您的病就有救了,都怪湄儿没用,懂得酌琴棋书画一点也派不上用场,而能挣钱的手艺却一窍不通一
“别丧气,谁说你不懂任何挣钱的手艺呢?你向来聪明,手又灵巧,你的编织刺绣连娘都自叹不如,只要你不怕吃苦,绝对有办法自立更生。”她拉起女儿的手“湄儿,你要记住自己是柳家人,绝对不可以为了生计而做出任何有辱柳家门风之事,如果你沦落花街柳巷过着送往迎来的日子,娘会死不暝目的,你知道吗?”
情绪一激动,柳夫人又咳个不停,柳凝湄忙不迭地帮娘亲抚背吸气,口中发誓要让她安心。
但柳夫人听不见女儿的话,一股热气由胸口往咽喉急冲;一大口鲜血如泉涌般喷出,让她当场便昏颁了过去
***
六个月后
郢州楚府
从噩梦中惊醒,柳凝湄拥被瑟缩在床角,明明想哭,却一滴眼泪也没有。
每天,她总是盼望一睁开眼就会看到自己还睡在御史府中;一大早,喜春便会端着洗脸水进房唤醒她;饭厅里,爹、娘会微笑着唤她一起入座吃早饭可是,梦终归是梦,每天醒来只是让她更认清自己已是孤苦伶丁,她不再是柳家干金,而是卖身葬母的楚府丫环。
当初盘缠用尽,苛刻无情的店家硬要将她们母女两人撵出客栈时,终放老天有眼,让她遇见好心的楚员外。
做完玉器买卖,正要回府的楚员外,当时碰巧进客栈投宿,知道她们孤儿寡母的处境后,非但帮忙付了食宿费,还请大夫开立昂贵的葯方替她娘亲治病,只可惜当时娘亲已病人膏骨,葯石无效,拖不过十天,终究还是与父亲相伴了。
当然,娘亲下葬所需的费用也全是楚员外支付的,虽然他并未开口要求柳凝湄尝债,但她懂得该知恩图报,便自愿进楚府帮佣,以报答楚员外的大恩大德。
楚员外的母亲是位慈样和霭的老夫人;柳凝湄一进府就深得老夫人的欢心,立刻被她收为她房里的丫环,平日只需替老夫人端端茶,捶捶背,陪她说话聊天,其他粗生的话儿全不用做,工作既简单又轻松。
楚家是经营玉器,宝石买卖的有钱人家,但就她观察所得,这户人家勤俭持家;家里除了老夫人,楚员外夫妇,还有一个跟她同年的小姐,全都不带一丝富豪人家的骄奢之气,对待下人更是好得没话说,是当地有名的称善之家。
所以,她这回真的是遇到好人了,就连府里的婢仆她极好,仿佛只要待在楚家,杀害她定家的凶手就找不着她,她的恶运就会终结。
但她就要这么安于现状,长留在此吗?既然睡不着,她干脆披衣起床来到房外,望着月儿发呆也好过独自决在屋里。
她散步来到前院,大门进来的两侧土地上栽种的花树全笼罩在淡淡的薄雾下,月季在云里若隐若现,就如她阴晴不定的心情。
住在楚家的日子虽然安逸,但她仍忘不了自己身上所背负的几十条血债,现在她还小,很多事她还懵懂无知,但是等她再长个几岁,就一定可以想出为柳家数十口报仇的方法了吧?
问题是,她的仇人是谁呢?
“娘,您在锦袋里留有柳家仇人的名字吗?”
按着胸口,她好想拿出锦袋,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可又不敢违背母亲的叮嘱,只有数着日子忍到那一天罗!
“砰砰砰、砰砰砰”
倚着廊校望着夜色发呆的她,突然被大门外一阵又一阵的急促敲门声吓了一跳,她才想着会不会是坏人来找麻烦,就瞧见门僮阿豪哥抓爬着头发,打着呵欠看似要去开门。
“阿豪哥!”
阿豪被她这突然一喊,吓得睡意全消,整个人还几乎跳起来。
“凝湄?”看清白暗处走出来的柳凝湄,阿豪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怎么在这儿?”
“我睡不着,出来走一走。”她跟着他走到门边“你要开门吗?如果是坏人怎么办?那么晚了”
“呵!坏人怎么会敲门通知屋里的人替他开门呢?”他憨厚一笑“放心,我会先问清楚对方是谁的。”
阿豪轻声说完,再朝门板嚷道:“三更半夜的,是谁呀?”
“你们家少爷受重伤了,还不快开门!”
“我们家只有小姐,没有少爷!,”柳凝湄挺有自信地朝门外的人吼回去。门外的人还没来得及出声,阿豪就忙不迭的告诉她“不是啊!我们家是有一个少爷,若真是少爷就糟糕了!”
她愣住了。楚员外有个儿子?
敝了,她在楚家一待就是大半年,怎么就从来没见过有个叫“少爷”的人物出现过?
阿豪无法辨认门外的人所说的真假,但事关少爷性命,他只好先开门再说。
“少爷!”门才打开,阿豪就惊呼一声。
门外没有半个人影,倒是门边墙上靠着的一名面貌俊逸,但脸色苍白,衣裳染有大片血迹的男人。
“快!凝湄,快去通知员外、夫人!”
“噢,好!”看得出事态严重,她立刻卖命地快跑,赶去通知楚员外。
***
看着老夫人独自垂泪,陪伴在一旁的柳凝湄也不由得难过。
原来楚家真的有一个少爷楚洛祈,只是,自从他十七岁那年被他叔叔带往京城增广见闻后,往后每年他总会不定期地上京城住一阵子,可他却不一定住在叔叔家,连他叔叔都不清楚他到底上京城做啥?
但他倒也不是只顾玩葯,每次他带上京的珠宝玉器总是能卖到不错的价钱,让家人没理由不让他出门,加上他洁身自爱、没有沾染不良习性,而疼爱这独子的楚员外夫妇也就暂且放任他,没想到这回他一出门就是半年,还差点把命“玩”完了。
从那夜他被抬进门至今,已经过了七日,楚少爷还是昏迷不醒,四、五个大夫来看过都束手无策,明明治了他的刀伤,却又说他脉象不稳,像是中了无名奇毒,没有人可以治疗,也没有人知道他会昏睡多久?
甚至,有可能就这么一睡不醒“老夫人,您该回房歇息了。”
夜已深,她催促着还逗留在孙子房里,舍不得离去的老夫人,但老夫人紧握着孙子的手连连叹息,就是不肯离去。
“祈儿一直不醒,我就算回房也睡不着呀!”老夫人愁眉深锁“大夫全看遍了,求神拜佛之外还请了道士来收妖去邪,可这孩子还是昏迷不醒,如今只剩下“冲喜”这法子可试了!”
“冲喜?”什么意思?她连听都没听过。
老夫人也知道她应该不懂,便简单的告诉她“就是帮他讨房媳妇进门,借这喜气冲去他身上的楣运与病痛,这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解厄方法。”
“只要娶媳妇,少爷就会醒了吗?”她天真地说:“那就叫员外帮少爷娶个媳妇进门嘛!”
“傻孩子,婚姻大事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再说,我们楚家长孙娶妻也不能马虎,得找个门当户对的对象才行,我是中意羽依那孩子,偏偏她爹娘舍不得,唉!”
羽依是舅老爷家的小姐.是少爷的表妹。柳凝湄听了深感不解,既然是亲戚,应该什么事都好谈呀!
“为什么舅老爷家不肯呢?”她疑惑地问:“只要让表小姐当少爷的新娘子,就能冶好少爷的病,难道他们不希望少爷早日醒来吗?”
老夫人抽出手绢,拭去脸上的泪痕“唉!羽依是他们的独生女,万一冲喜不成,洛祈还是不醒,岂不是毁了羽依的一生?也难怪他爹娘舍不得,看来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要有家境清白的好人家愿意把女儿嫁来楚家为妾就行了,反正是冲喜,娶妻、娶妾都一样。只是托媒婆去问了两天,一点消息也没有。”
柳凝湄安慰她:“老夫人放心,员外和夫人乎日积德行善,是地方上的大好人,一定会有人家愿意把女儿嫁进楚家的,好人有好报嘛!”
虽然,她的遭遇令她不怎么相信“好人有好报”这句话,但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老夫人了。
“希望如此了!”
老夫人说完,看向躺在床上的孙于,又是一声长叹。
蓦地,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伸手握住正在替她捶背的那双小手。
凝湄,你来楚家也快半年了,你觉得员外、夫人和我待你如何呢?”
“很好啊厂”她坦率地说:“大家都待我很好,尤其是老夫人您更是疼我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不单单采恋小姐有,也为我留了一份,所以我最喜欢老夫人了。”
听她如此率真又窝心的回答,老夫人欣慰地将站在身后的她拉到面前,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上,轻轻拍了几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这娃儿教我一见面就喜欢得不得了,而且也比我自个儿的孙女还伶俐、乖巧、贴心,前一阵子我才在想,干脆收你当我的干孙女好了。”
柳凝湄连忙摇摇头“这怎么行,我说过要在柳家当十年丫鬃来偿还员外的恩情,现在的我没有资格当您的干孙女。”
“那也是你自已说的吧?柳家可没有跟你签下任何契约,其实员夕l是感于你的孝心,又可怜你父母双亡,才带你回家住的,可没把你当一般丫环看待。唉,想到你随时都可能离开楚家。我就十分舍不得。”
“老夫人她听得感动不已。
“凝湄,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孙媳妇?”老夫人突然问,其实心中早就打着这个主意“也许你会觉得为妾委屈,不过,我们与羽依家早有亲上加亲的默契,如果洛祈痊愈,还是会迎娶羽依为妻,但是我会替你作主,不准洛祈日后再纳其他美妾进门,要他一辈子疼你、不许欺负你,好不好?”
“这”妻和妾有什么不同?要她怎么说好还是不好?
老夫人见她似乎有些犹豫,又对她说:“洛祈不但允文允武,又有经商的脑袋,外表也挺俊秀的,就是贪玩了些,成亲后我会叫他收敛点。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做我的孙媳妇儿,也跟采恋一样喊我奶奶,成为楚家人,我们楚家不会亏待你的。”
老实说。什么妻、妾的,柳凝湄根本分不清楚,而她答应后得做些什么事,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让老夫人这样低声下气的求她,实在让她消受不起,而且楚员外对她有恩,如果当少爷的“妾”就能让少爷清醒,她实在没有理由不答应啊!
“好!”她很干脆地一口许下自己的终身,在老夫人的慈祥笑靥中,她浑然不知自己已陷入麻烦的漩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