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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本官要你的供词,越详尽越妤”林慎气定神闲地看着他,湛然有神的眼眸中却透出势在必得的自信。
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上这条命了,高骞脸色泛白,而后牙一咬。“招,下官什么都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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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未见林慎,程洛喜就算入寝,眼睛也是睁得老大。
从早上到现在,她就为林慎提着一颗心,怎么也放不下。
知道他是朝中一品要员,常常忙得深夜归家,可现在病体初愈,哪有那么不爱惜身体,清早出门到现在都不知道回来的道理?
难道在他眼里,权势真的比健康还重要?
虽然不赞同林慎的做法,但她却不敢惊扰母亲,小心翼翼从床上爬起。
一眼,只看一眼,知道他平安回府就心安了!
这么想着,程洛喜推开门,蹑手蹑脚走向院外。
这半个月来,她每天都是伴着林慎伤势渐愈的欣慰安然入睡,今天自然不能例外。
知道自己并不是那种心思复杂的女孩,可为什么这些天一想起他,就像掉进一团乱麻中,理也理不清呢?
如此想着他,是因为感激吗?
但相伴时的满足,不见时的相思,并不是感激所能一语蔽之的。
她甩了甩头,想不出,也不愿多想。
夜间穿行在门禁森严的中书府,并没有想象中困难,程洛喜躲过几次夜巡,终于在更声初起的时候,顺利来到林慎的主屋外面,而此时她却为难了。
林慎的卧房在主屋最里边,她要怎样做,才能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得知他的消息呢?
门自然不能敲,翻窗户也不妥,无功而返吧,又心有不甘,程洛喜正在屋外踌躇
“这么晚了,还没睡?”熟悉的男声忽然在身后响起。
是林慎!
程洛喜欣喜地回头,看着满面笑容,沐浴在夜风中的林慎,本来就不甚平静的心,竟不试曝制地狂跳起来。
“你在等我?”林慎好心情地看着她。
这段日子以来,虽说每天都有见到她,但都是他命人传唤的结果。可今天出门一整天后,竟意外发现她在自己屋前徘徊,怎能不让他高兴?
林慎的目光越凝越深,终于停在她细致的脸蛋上不动了。
溶溶月色下,她真是秀气,双颊染上诱人的绯红,长发又黑又亮披在脑后,就像一朵迷人的小花,让人看了克制不住采撷之意。
而此刻他更想知道,她半夜不睡觉,跑这儿来看他的目的是什么?
是担心他的伤势,还是习惯性的想见他,还是
不管是什么,她来了。
虽然自己对她的情感从一开始就很明朗,但她终于有了小小的回报时,心头掀起的激荡,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好高兴,毕竟在她心里,他所做的一切,不是船过水无痕。
在林慎灼灼的目光下,程洛喜不知怎地感到难为情起来。
她扭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我没有在等你,是是睡不着,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天啊,她的脸好热,都抬不起头了!
如此坦率的女孩竟会忸怩不安,绝对是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这个认知让林慎情绪高涨。“睡不着,要不要进屋坐坐?”他邀请地说,见她目光犹豫,不像从前那般一口回绝,眼中异采更炽,补充又问:“还是你喜欢在外面走走?我陪你。”
程洛喜心跳加快,彷佛浑身血液瞬间涌到脸上,隔了好半晌,忽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连忙拒绝:“大人病体初愈,洛喜怎敢劳烦大人相陪?洛喜告退”她胡乱一福身,慌不择路转身要走,却被林慎拉住。
程洛喜微愕地抬头,就见林慎盛满星光的眼眸,正宠爱地望着自己。
也不知是不是夜色太浓,压得人沉沉喘不过气的缘故,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竟情不自禁为他眼中的柔情,而掀起阵阵波澜
那晚她和林慎在一起,直到窗外透入点点微光,才在凉爽的空气中穿过长廊,恋恋不舍回到厢房。
她居然和林慎说话到大亮,真是不可思议!
一切不真实得恍若一场梦,但她的心却在这一夜,彻底迷失了。
进了家门,时光尚早,母亲还在熟睡,她悄悄缩回被褥里,思绪却高涨得有如飞上天空的小鸟,怎么也不肯落地。
但她和林慎,且不谈人情世故种种,光就身分地位,差距如此大,他们有可能在一起吗?
程洛喜闭上眼睛,拥着被褥心乱如麻,脑海里净是林慎的身影,等她稍稍冷静下来,天色竟已大亮,母亲已经起床做饭了。
她也翻身下床,干脆不睡了,打了盆冷水,将整张脸浸了下去。
天啊,因为林慎,她竟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彻夜不眠的滋味!
这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吗?她说不清楚,但至少在别的男人身上,她从没体验过这种感觉。
“洛喜,吃饭了!”
“就来”
屋里传来母亲的叫声,她胡乱答应着,赶紧抹了把脸,顺便将喜悦和忐忑同时藏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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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林慎,你这个玩弄权术的小人,将来一定不得好死!”
刑部侍郎府围满重兵,须发皆白的钱素被五花大绑推了出来,但他嚣张的气焰没有丝毫改变。
“本官会怎么死,钱大人恐怕无缘瞧见,但钱大人怎么个死法,本官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锐利的黑眸微微上挑,守在门前的林慎走过去,俯身问候几乎只一夜就老了十岁的刑部侍郎。
“怎么样,钱大人,阶下囚的滋味不好受吧?”
“林慎!我做事小心,自认天衣无缝,你是怎么发现的?”自古成王霸栖,没什么好抱怨的,可莫名其妙就这么输了,他好不甘心。
“天衣无缝?”
林慎笑了,眼中掠过一抹捕获猎物后的得意。
“你啊,太急功近利,太想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是你的最大弱点,马震天是个冲动莽汉,你居然让他来绑架本官,今年若不是他又来寻本官晦气,本官又怎能这么快发现大人的阴谋呢?”
“马震天?”刑部侍郎听了直发怔。“他不是一直在歧凤关待着,什么时候到京里了?”
“啧啧,钱大人,你连他潜行入京,伺机暗杀本官都不知道,今天落到这般田地也是活该。”
林慎忍不住摇头。“他恨我入骨,一心一意想杀我,怎会听从你的安排安心待在歧凤关?这一点,你难道从没想过?”
刑部侍郎不禁又是一呆,默然片刻,突然又目露凶光地瞪向林慎。“你现在将我满门抄斩,可想过后果吗?”
“哦,是什么?钱大人讲讲看,本官洗耳恭听。”
“林慎,你听好了,安乐王在歧凤关已掌握数十万大军,你此时拿我,就不怕边疆激起兵变,朝廷政局不稳,百姓生灵涂炭?”
提起安乐王,林慎轻蔑一笑。
“钱大人,数十万大军很厉害吗?在本官眼里,那只不过是安乐王虚张声势向外族借来的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兵变?政局不稳?生灵涂炭?你以为这些就能吓倒本官吗?本官问你,你做了几十年刑部侍郎,又曾几何时看见朝廷以天下百姓为重过?”
语毕,他袍袖一甩,在众目睽睽下,大笑离去
是年五月,安乐王果真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在歧凤关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