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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御书房内,乾隆猛一击桌,怒气滔天。wWW.Qb⑤。cOm
永璜得意的不觉伤口的剧痛。姓厉的,你的项上人头恐怕要掉下来让本皇子当球踢了,哈。
“永璜。”乾隆一喝。
“皇阿玛。”虽然断臂已上伤药,也已经包扎得宜,但是他依然觉得血液浸湿了布绷条。
“你的奏请……依准。”
“谢皇阿玛!皇阿玛英明!”永璜咕咕暗笑。喝!他可是皇长子哩,怎么样都较之姓厉的尊崇万分。
一旁下跪着的班娃猛一站起,并且冲到桌前,怒目瞪向乾隆,“不公平!一臂换一臂,哪有砍头之理!你是皇上又如何?不能不讲理。”
“哦?”乾隆淡淡的隐住笑意,他瞄向依然英挺傲岸的厉天擎。
他的擎弟居然不下跪,亦不行礼!
打他一进御书房便是一脸的漠然,难道他完全不以他这金兰之交的历兄为荣吗?
永璜忘了礼节,他失了分寸的骂道:“小娃子住口!我是皇亲,厉天擎是贱民,即使他是个贝勒或是贝子,砍了本皇子的臂也只有死罪!”
罪无可赦!就算厉天擎就地正法也难消这漫天大恨。他又咬牙,狠戾的恨道:“皇阿玛!把这贱民的尸首悬挂城门口以敬效尤!还有,查明他的祖籍和家族九等之亲,一律处斩,不留一活口!”
“皇上圣裁。”厉天擎冷笑着,他的九等之亲可是寒括了眼前的皇上和跳叫不已的永璜。
“皇阿玛您瞧瞧,姓厉的毫无悔意,而且犯上,大大不敬!但凭他这神气,就该凌迟处死!”
“放肆!”乾隆厉眼一盹,“有你多话的余地吗?”
“皇阿……”永璜呐呐不能言了。他的左臂被砍断了啊,父皇竟然袒护那小子?父皇不是说了“依准”两字吗?
君无戏言!
“断他一臂或是取他人头,你但选一样!”
“自然是取他人头!”永璜暗握右拳,父皇的“依准”仍旧未改,他安了心。
“玄天,取朕宝剑!”
“是。”御前侍卫玄天立刻将宝剑取出,恭递与尊上。
“喂皇……”班娃惊喘,她眼见皇帝老子亲手持剑走向厉天擎,她却无法救夫。玄天按住了她……
站定在厉天擎面前,微笑,“擎弟!几日不见。可想念为兄?”
“未想。”
“朕若杀了你,你怨是不怨?”
“何必怨?”他的生命之源来自于这着龙袍的男人啊。
“有何遗言?”
“照顾我的妻子!”他道,却是连一眼也不看向班娃。
“那戴头纱巾布的小姑娘?你很眷爱她?”他暗暗赞赏不已,天擎居然面色不改的微笑对他?不愧是他义结金兰的义弟。
厉天擎仍是不看班娃,他淡道:“爱或不爱已不重要,你拿着宝剑手不酸吗?快些挥剑吧,废话太多了。”
乾隆挑了挑眉,一哂,“臣下子民对朕不可以‘您’字称之,何况你用的是‘你’,这是不敬死罪!”居然还说他这皇帝的废话太多……
“不过是个死!”
“哈哈!好个‘不过’!”右手一挥剑……
“啊!”班娃差点吓死,她从捂着面容的十指指缝间瞧去,大诧。
皇帝老子竟然以剑挥削掉厉天擎的长辫子!
长辫子一被削短,头发技散于肩,厉天擎的俊貌更显得邪肆。
“厉天擎已死。”乾隆将宝剑一扔,笑意渐浓。
永璜愕然不解的问:“皇阿玛不是要亲自砍下他的人头好替儿子出气?”
“汉人楚发留辫,长辫是我大清的表征,削去长辫即是已经砍头之意。”
永璜不服,“皇阿玛,我是大清的大阿哥啊!那小子的贱命死一千回都不能……”
“住口,掌嘴。”
是皇阿玛发怒,永璜只得止住抗议,以右手掌打自己的面颊。他是儿臣,君父若要他死,他也必须自尽。
“身为阿哥居然强夺民女,你不觉汗颜吗?不成材的!”乾隆冷着眼神道,“至于晋弘,他该受受罪了,若不是德弟的原故,朕也不会特别恩加施一个‘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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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朝廷,为兄尽忠吧。”
“不。”厉天擎从玄天手中攫过班娃,他依然是狂妄的不卖眼前的君皇一个颜面。
玄天暗暗为他捏上一把冷汗。这个天挺奇表,崇然拔萃的厉天擎当真以为已平安无事啊。
伴君如伴虎,虎威一发,懊丧欲死啊。
乾隆不以为意的纵声朗笑。“擎弟!为兄还真的拿你无能为力。”
“我只是个商人,而且是个连技院都经手的不入流之辈。”
“那么,且留宫中几日,和为兄畅饮可好?”
“不。”他的心在颤抖,他不能与他面对面太久,怕他的依亲之情太过……
他拥着班娃,转身离去。
无声的喟叹。江山尽为他所有,然而亲情和友谊却是离他好远、好远。
“皇上。”玄天惟恐惊扰,但又不得不出声。
“何事?”
“厉公子忘了带走圆形玉……”呈上君前,玄天敬仰着。
取过圆形玉,乾隆叹望着……
然而霎时之后,他的龙颜起了青白交错的复杂神情。
“皇上?”玄天轻唤。
乾隆颓然跌坐龙座,他的津目烁烁,紧锁着手上的圆形玉。
这只玉并不是他赏赐给擎弟的那一只啊!乍看之下玉材和图腾一模一样,但细看之后不禁令他泪眩于眶。
难道擎弟是……是他的……他的至亲啊!
擎儿!该是他大清皇朝的……
是否千军万马追他回宫?是否问明当年的究竟?他柔柔鬓间,前所未有的烦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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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有这一块玉?我记得赤怒把它拿去了呀。”班娃呆呆的看着厉天擎握在掌中的王。
“这只图形玉才是弘历在龙凤客栈赏赐于我的……”
“可赤怒拿去的那一块呢?”
厉天擎不笑,近乎严肃的抹正面色,“弘历未登大位之前,已纳福晋和侧福晋。当时的福晋日后即是孝贤皇后富察氏,当时的侧福晋乌拉纳喇氏在富察氏病故之后诏令为后。”
“你的阿娘呢?是贵人?或是皇贵妃?或是个嫔?”综合种种迹象,她的丈夫恐怕是爱新觉罗流落在民间的子孙。
“我的娘亲在弘历仍是亲王之时即离开了他,当时她已身怀六甲,我是在厉家出世的。”
“为什么她要离开?他不疼她吗?”
“因为她对于女人的妒恨倦累了。因为她是汉女,不说封妃赐嫔,恐怕连襁褓时候的我都难以在残忍的争宠之中平安成人。”
“所以她偷偷的跑了?”
“叔父并无后嗣,叔母又早死,故然叔父十分赞同她的意愿。”
“所以你成了厉家的继承者,什么食衣住行育乐的庞大事业都由你掌控了?”包括妓院呢!
“六年前我之所以被送往大悲寺,其实是为了躲避弘历的搜寻,因为他曾派人到厉家探查……”
“你的叔父不希望你回复皇子的身份吗?一旦回复正名,他不也是皇亲了吗?”
“叔父家中的财富已经是十世享用不尽,何必讨取皇室贵名?况且在叔父和娘亲的认知之中,皇宫内苑只有流泪和流血!”无可依恋。
“可你真的不和皇帝老子相认?”
厉天擎仰首,大笑着,“与其做无缘的父子,不如做有情义的兄弟!”
“父子?兄弟?你的生父如今与你称兄道弟,那么你的辈份岂不是升了一级?原本你该敬谓一声‘阿玛’的,却好笑的成了‘历兄’。”
“岂不快哉!”厉天擎将她压入他的宽大胸膛,笑意灼灼。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一切?成亲之后的许多日子你一句也不透露?”贺飞的那一番怪话此时她终于了解了。
“我高兴,说与不说由我决定。”他低笑。
“喂!我是你的妻子耶。”她好想咬他的胸膛哦。
“你不是吃了太多干醋,决计和我劳燕分飞,两不相干?”
嗯……这……这个……“我反悔了行不行!”他若说不行,她就咬他!
“行!”他闷笑。
提吊的一颗心堪堪安稳了,但只一晌,她忽然使了脾气,当更张口咬他。
这利齿呛娃!他蹙眉,“为何咬我?不怕被我休弃?”
“方才在宫中,你的皇帝老子问你爱不爱我,你竟然懒得回答,什么爱或不爱不重要!”她原以为当真要失去他了,她的心都碎成片片。“那个时候你甚至连一眼都不给我!你算什么丈夫嘛。”
“任性。”厉天擎仍是戏笑,但心口却是一酸。
如果他贪看她一眼,他如何舍得下她?如何从容就死?
无论他是厉氏或是爱新觉罗氏,他都不允许他有示弱的时刻!
“抬头!”他道。
班娃乖乖的抬起头来。
“这只圆形凤玉是你的了。”他将丝绸小袋和玉一同交给她,只许她收下。
“为什么要给我?”
“多话。”他的意思是她必须收放身边,永远佩戴着。
班娃将圆形凤玉放入丝绸小袋,然后随身收藏起来,可是她忽然非常严肃的问道:“你爱我不爱?”
“重要吗?”笨妻!他不是将弘历的凤玉转赠予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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