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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他不知道她在气什么?或是她在想什么?他一向不曾去仔细思考女人的心情。若非如此,他不会有次失败的婚姻。
她今天一袭亮绿色的套装,带点神秘、诡异的色彩,很适合她,他无视她恶劣的口气,上下打量她。
“有事找我?我有这么大的能耐吗?能让刘大总裁想到我!”
她说话句句带刺。
“你忘了赔罪宴,我还欠你一顿饭,还有家禹也很想你。”他绷着脸,并不习惯看人脸色,尤其当自己又是好意时。
“不必了,你的赔罪宴我吃不起。”
“什么意思?”他蹙眉。
“什么意思?哼,你敢说你忘了整我的事!”
“我整你?”他似乎很惊讶。但心情不佳的蔚秋妍没注意到他换了脸色。
“你竟然不认为那是‘整’!不然是什么?游戏?还是开玩笑?”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认为我整你或是跟你开什么玩笑?”
“还装傻,你明明就放我鸽子,居然还装出这副无辜样?行,你真行!”她明褒暗贬。
刘逸群这才终于明白,她说他放她鸽子,但“我没有!”
“没有?!你害我像呆子一样坐在餐厅里直到打烊,一口菜都没吃到。”
“你是指那次?”她说的是那次的邀约!
不是取消了?
见她一副“废话”的愤恨模样,他解释道:“我临到美西去了,我有请秘书打电话跟你取消”
是个误会!他明白了,但蔚秋妍显然认定他在说谎。“是吗?你是大忙人,会记住这件事才怪。不过巧的是,我也很忙,也忘了这件事。”蔚秋妍嘴硬地应道,她可不想面子里子尽失。
“那你在气什么?”他先不去想她说的是真是假,就先说她对他的“歹面色”他便觉得事情并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没,我没有气!你如果是想再放我一次鸽子,你可以回去了。我很忙没时间跟你玩。”
“我没那个意思,那次是意外,这次我保证不会了。再说,我已经答应家禹要带你一起去吃饭了。”
谁理你和你儿子之间有什么承诺!
她本想应回去,但想想那么做并不厚道,遂改口道:“不必了,我吃不起你请的饭,你请回吧!”
“那么就请你帮我算一次如何?”他还不想结束与她的对谈。
“算什么?”他干嘛赖着不走?
她觉得很奇怪,想分析他的心理,但发现他的话太简短,不容易让人察觉他的心思,是个不好懂的家伙。
但,有什么难懂的心理难得了她?!本来,她是有这个自信的,可却在他出现后有了迟疑。是因为对他的异样情惊遮蔽了她的眼和心吧?!她的心悄悄地说话。
“你替我看看我前辈子和谁有牵连?我也想知道”他对宿命没兴趣,只想听她说话。
是—种心情吧!她的声音有稳定人心的作用,听她说话是一种享受,她的用字遣词更是常让人感到啼笑皆非,他好心情的想听她的理论,只是听!
“你!”蔚秋妍从头到脚的瞄他一遍又一遍,声明道:“我可是很贵的!”
“你尽管说就是了。”
“好,先把你的手拿出来让我看看。”她有模有样的说道,刘逸群没有反对地将手伸出来。
果然,平整修长的手指没半个厚茧,看得出来是一个坐办公室的人。
她点头,偷瞄了他的感情线,有很多十字,但弧度很圆满。他该有个幸福美满的婚姻,只是不知哪里出了错。
八成是他的霸道吧?
他命令人的口吻可是无人能及的,说要就要,不容有第二个答案,这点她可是见识过了。否则,他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她在心里忖道。
“你看清楚了吗?”等了一会儿他才问道。
“你急什么?”她睇了他一眼,决定不跟他罗唆。“我告诉你,其实呢!你的前妻一直在你旁边”
闻言,刘逸群的面色变得很难看。“你在开玩笑!”
蔚秋妍犹不知死活地继续说道:“她说你负了她,让她哭着离开,现在她一直在你身边不肯走,她要破坏你的每一桩姻缘,所以,你才会到现在还没有再婚”
“够了,不准你再说!”刘逸群拍了一下桌子,五官因生气而扭曲着,他毗目欲裂,在瞪了她一眼之后,愤然离开。
蔚秋妍被他的怒火吓了一跳,呆愣了半晌。连在头里的曾文馨都闻声而出“老板,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
她想也没想的追出去。
他明明就知道她是胡说八道的,为什么还要生气?他叫她说的时候不就已经预料到会听到玩笑话了吗?做什么为了个小玩笑动气!
“喂,你听我”
自动门合了又开、开了又合,等她追出去的时候,刘逸群的身影正好擦过一名男子
“秋妍!”男子喊她。
“钊洋?是你!”
她明眸一亮,再看了走得飞快的刘逸群一眼,心中迟疑着该不该追上去?算了,也许他还在气头上。
“你要追他?要不要我去?”主钊洋好心地问。
“不、不必了。”她瞥了远处一眼,他已经走掉了。抑下心中暗潮,她很快地露出笑意。
“怎么有空来?还不到聚会的日子啁!”她边说边招呼方钊洋进入她的店里。而她说的是与其他五位朋友约定在pub的聚会。
“我休假,路过这里就顺道过来看看。”他说,本能地掏出打火机想抽菸,想起蔚秋妍不喜欢菸味,又放了回去。
蔚秋妍注意到他的举动,也不跟他客气,啐道:“少来,你很烦闷对不?”
他瞅着她,等着她下一句的心理分析。“你只要一烦就会点菸,你知道吗?”她说,事实上因为职业的关系,她很习惯从对方不经意的动作中观灿谠方。
很多事都瞒不过她,但,这个本能用在她自己身上似乎无效她在心底叹息。今天刘逸群的突然出现,搅乱了她已略微平静的心湖,原以为自己已成功的忘记他给的小难堪,怎知一切都是她在自以为是
见方钊洋耸肩做了无奈的表情,她很快地回复职业本能,替好友“诊治”起来,毕竟,她这家店还是他帮忙开成的呢!
“说吧!这次是哪个人影响你的判断?”她端来两杯咖啡,将印着粉红豹的马克杯递给他,慧黠的眸子仔细地观察着。
方钊洋似乎很困扰,他啜饮着杯中的咖啡,一口接一口,直至咖啡见底,才缓道:“我大概是倦了。”
仿佛他说了什么笑话,蔚秋妍夸张地哈了两声。“哈哈谁都可以说倦,就你金牌导演说的不算。”
他挑眉,意即:此话怎讲?
“你也不想想自离开云氏后,你一脚踏入夕阳工业国片的拍摄,我们劝过你多少回了?从来你就想证明我们错了、从来你就是如此的执着,现在不过多久,你就说倦了!这简直教人匪夷所思,不,也许是我得了幻听。”
“有这么明显吗?”
蔚秋妍耸肩,一副“你说呢”的表情。“你可以选择告诉我,或是继续纳闷下去。但我不必想也知道,这回,你准是栽了。”
他再次挑眉,面露讶异之色。
“我怎么知道啊?”她突然得意地笑起来,那笑意像是想掩饰什么,但若有所思的方钊洋错过了。
“很简单呀!那杯加了糖的咖啡,你喝下去了。”她恶作剧地笑了。
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方钊洋对甜咖啡敬谢不敏,她加了五包白砂和七匙奶精,这么甜的咖啡。她眼睁睁地看他喝下去。
他若非心不在焉,就是这件事太棘手了。
太好了,有趣的事情又来了,她笑得很甜蜜,如同店里那块长型招牌甜蜜蜜婚姻介绍所。
“怎样?要不要说啊?”她引诱犯罪似地问道,却已准备好要听他说了。旋过身,再倒了一杯“正常”的咖啡。
方钊洋点头,缓缓地道出这阵子的困扰。
也让她暂时转移了注意力。
***
看来,他的幽默感还不够!否则,怎么还会为了那件事起这么大的反应?
刘逸群开车疾驶回天母,走进吧台的时候还忿忿地想着。
他不该再有反应的,连怒气都不该有,那道伤口已经结痂!
而且,那不是他的错。在王志玲出事前,他们就已经离婚了但,主因还是他。
她的玩笑开过头了!
他实在很难笑得出来。
事关他的前妻,以及他那桩不幸的婚姻所遗留下来的种种,够他一辈子悔恨的了,她在这个时候来个“神鬼论”岂不是在他的伤口上洒盐!
这件事经由她的口中说出,似乎认定了错都在他。
是她对他的误解教他气闷,还是他太在乎那椿不幸的婚姻?他分不出哪样严重到足以影响他的心情
他很久没这样喝酒了!
意识到酒杯空了,他再为自己倒了一杯。
她是婚姻专家还是他的克星?亢句话引出在他心中蛰伏许久的狼狈,他甚至有股冲动想抹去那桩错误的婚姻曾存在的事实,他从没一刻如此激动。
抹去
压根不可能,他可没忘记自己有个儿子,纵然他曾经忽略他许久,可不表示他忘了他的存在。
懊死!他突然咒骂一声。
怎地竟识比刚才还清楚许多?他又灌了一杯酒,酒的灼热呛进他的喉头,忍不住地剧咳起来,还逼出了他的泪
难堪、呛辣、刺痛、催人心酸
不错,这就是他前次婚姻最好的注解。
如果爱情必须终结在空间与时间的距离上,那么,以他目前的情况看来,他是无法拥有的。
即使得到,也终将失去。
一次的经验已经够了,不需再去尝受第二次,他该有自知之明
空荡荡的主屋又一次残酷地提醒他的孤单与寂寥。
刘逸群在心中不停地告诉自己,除了家禹,他不能再与任何人有牵扯,否则,注定了会失败。
不能再与任何人有牵扯,不论对方是谁
在意识溃散前,这句话一直重复地在他脑中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