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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老师,这个小狈手机套你是不是不要了?可不可以送给我?”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冥思,转过头,就见助理爱丽正爱不释手的把玩被他丢在化妆台一角的愚蠢小狈手机套。
那是程凡凡亲手缝给他的?他马上想起来。
“不行!”他想也不想的,把手机套抢了过来。
一干助理错愕的面面相觑,他们记得,前不久老板还咬牙切齿的骂著,不屑的把这个小狈丢得老远,怎么
摇摇头,每个人很有默契的噤声不语,因为他们都感觉得出来,老板最近很不对劲,明哲保身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傻!
“你们没事做吗?”感觉到他们疑惑、不解盯著他,季敬睦没好气的骂道。
“喔,我要去打扫更衣室。”
“我、我要去整理衣饰间。”
“啊,我也想起来要去联络化妆品厂商,该补货了。”
每个人都仓皇地跳起来,深怕自己会成为下一摊炮灰。
瞪著一个个四处逃窜的身影,季敬睦心情郁闷的走回办公室,一屁股坐进办公椅,疲惫的揉起太阳穴。
他是怎么搞的?怎么这两天活像吞了炸葯似的,动不动火气这么大?
难道,他年纪大了,已经到了男性更年期?
“小季,我说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声音将他猛然拉回神,一抬眼,一双狐疑的目光正盯著他,才发现自己现在已经不在办公室,而是跟梁珣在餐厅里吃中饭。
“什么怎么回事?”他懒洋洋又灌了一大口啤酒,不带劲地问了句。
“你最近怎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干嘛?男人更年期到啦!”近来喜上眉梢的梁珣,笑嘻嘻的问道。
“去你的!”他没好气啐道。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知道为什么,人一旦在郁闷低潮的时候,看到人家春风得意,总是觉得特别的刺眼。
“说真的,你跟程凡凡到底是为了什么事闹翻?”忍了许久,梁珣实在忍不住地问出口。
“没什么,她想走、我不想留,一切都正好。”他面无表情说道。
季敬睦不愿承认,自己想到她,竟然还会觉得心痛。
“说嘛,一定有事,不然像程凡凡这么好脾气、又委曲求全的女孩子,会闹到自行离开?”
季敬睦默不作声。
“说说看嘛,咱们都是哥儿们了。”梁珣不死心的继续缠问。
扫了眼一脸诚恳的梁珣,他总算很勉为其难的吐出一句:“为了头发。”
“什么?”梁珣挖挖耳朵,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为了她私自跑去剪头发,竟然没有知会我一声。”季敬睦咬牙说道,一想到这个,他还是气愤难消。
“就为了她去剪头发?”楞了楞,梁珣遽然爆出大笑。
这一笑可不得了,像是被点到笑穴止也止不住,他捧著肚子笑得几乎快滚到地上,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餐厅的客人看到完全失控的梁珣,一副活像看到疯子的表情,让季敬睦又气恼又尴尬。
“梁珣,拜托你控制一下,否则别怪我走人。”他咬牙切齿警告道。
梁珣总算很勉强的止住了笑,从地上爬起来。
“天啊,你疯了吗?”梁珣痛苦的擦著眼泪,一副不可思议的语气。
“对,我是疯了,若不是疯了怎么会在乎一个女人,在乎到连她剪头发都觉得像是被背叛”
话声嘎然而止,季敬睦转头对上一双愕然的目光,直直盯著他。
“你、你干嘛这样看我?”季敬睦被梁珣那种仿佛看出什么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
“你该不会是爱上程凡凡了吧?”
梁珣的话宛如晴天的一记响雷,结结实实的劈进他的脑子里。
他爱上了程凡凡?这怎么可能?
梁珣一看到季敬睦的表情,马上就明白了一切。
从爱情的绝望谷底走过一回,他很清楚那样的眼神。
但,说出去有谁会相信?
那个向来信仰完美主义,视美为命,对女人的相貌、身段、气质、举止讲究得要命,大概全天下没有一个女人,能让挑剔的他看得上眼的季敬睦,却爱上了一个其貌不扬的丑小鸭?
天啊,这个天大的新闻,等一下不,他一定得马上去通报每个人,这些消息一定会让大家跌破眼镜!
“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到处去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绝不饶过你!”
梁珣才这么得意的想着,耳边就传来季敬睦恶狠狠的警告,像是早已看穿了他的意图。
“我要走了!”这回他匆忙的甚至连借口都来不及编,丢下一张钞票就马上匆匆走人,活像后面跟著一头噬人怪兽似的。
季敬睦结了帐,走出餐厅,迎面而来的冷空气,总算让纷乱的情绪平缓了些。
不,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会爱上她?
他只是对她有种莫名、难以厘清的情绪,他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脑海里闪过她的身影,在看到家里每一个她曾经存在的角落,会不由自主想起她的一颦一笑
至此,季敬睦才终于发现,他想起她的时候竟是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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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荷?”接到楚蔓荷的电话,季敬睦著实很意外。
“怎么?有事?”他隐隐感觉得出来有事即将发生。
“有个人想见你。”
他的心忽地漏跳了一拍。“谁?”
“凡凡的父亲。”
程凡凡的爸爸?他找他做什么?
“他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不必了,我就在你家楼下,如果你愿意见他,我这就带他上去。”
“上来吧!”
几分钟后,他见到了程凡凡的父亲。
“那你们聊,我就不打搅了。”楚蔓荷善解人意的回避,让他们能私下好好谈一谈。
“季先生,我是凡凡的父亲。”眼前清瘦的老人,布满风霜的脸上仿佛记载著那段战火蔓延的岁月。
他是程凡凡的父亲?不由自主的,他微微往老人身后看了看她母亲没来?
“季先生,谢谢你对凡凡的照顾。”一开口,程凡凡的父亲就感激又谨慎的朝他躬身致谢。
“程伯父您别这样!对凡凡,我称不上照顾。”这一刻,季敬睦竟觉得羞愧起来。
他甚至不记得曾经用心对待过她,唯一只记得对她的百般挑剔与嫌弃。
“不,楚小姐都跟我说了,要不是楚小姐跟季先生,我家凡凡恐怕早就被人骗走了。”程父叹了口气。“那孩子,就是没心眼,单纯得谁都相信,她留了封信独自离家,我简直急坏了,就怕她到这复杂的台北来会被骗,要不是花了笔钱找了征信社,我还真不知道要上哪儿去找她。”
“凡凡确实是个很乖巧、很单纯善良的女孩。”他的语气莫名艰涩起来。
“这孩子真的很乖,也很命苦,才三岁她母亲就走了,我一个大老粗也不知道该怎么养娃儿,不懂得替她梳发、打扮,为了工作多赚点钱,也没什么时间带她去玩,才会养成她这么一副内向畏缩的个性。
我是知道她一直耿耿于怀自己的样貌,但在做父亲的眼里,凡凡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儿。”
一句话,教季敬睦的心紧紧揪痛了。
想起当年三岁就失去了母亲,那个惶然无依的程凡凡,想起她因孤单而只能望着窗外等待父亲回家的身影,不知不觉,季敬睦的眼眶痛得发热。
他喉头发紧,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呢?还好吗?我想看看她。”程父渴望的往屋子里探了探。
“她不在我这儿,半年前就已经离开了,她没有回南部?”一下子,季敬睦脑中只剩一片空白。
“没有,她没回家。”程父摇摇头,一脸错愕。“那她是到哪儿去了?”
季敬睦一直以为,离开这里,她一定会选择回到南部老家,却没想到这几个月来,她竟是流落在外头。
突然间,他强自压抑的平静被彻底颠覆了,那是一种担忧她的安危,迫不及待想找到她,见她一面的冲动。他要马上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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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热闹繁华的台北市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他联络了一干好友帮忙找人,也请了征信社找,怎奈一个星期过去了,她宛如大海中遗失的一颗珍珠,遍寻不著她的踪影。
在外头漫无目标的找了一整天,季敬睦疲惫至极地回到家,却还是担忧得坐不住,便信步走出门去。
沿著人行道走着,路旁一整排的槭树在冬天的寒风中显得格外萧索,踩著几片地上飞散的枯干落叶,像是呼应著发出空荡回响的心。
什么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心竟然空了,找不到她的人,也像是遗失了心里最重要的那一块,再也无法完整。
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一间手工艺品店,他想起程凡凡曾经为他缝制的几样小狈布套。他下意识的开门走进店里,只见店内干净明亮,几名客人在店内挑选东西,一名穿著连身裙的年轻女子,正背对著他替客人热心解说。
季敬睦信步来到开架柜前,轻轻拿起小狈图案的布饰材料,那憨傻的笑容让他的心不由得绷得好紧。
近乎痛苦的,他马上把东西一丢,遽然转身正准备逃离这里
孰料,才一转身,就见到那张他寻寻觅觅的脸庞。
季敬睦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用力眨了眨眼,她的笑容依然在不远处绽放。真的是她?几天来他几乎把整个台北市翻过来,最后却荒谬的发现,她始终在他身边。好一阵子不见,她改变得几乎让他认不得了!
那个笑容甜美可人、模样怡然自适的人,真的是程凡凡?
她变得更美了,才半年的时间,她变得更加成熟、也更开朗,眉眼间满是快乐与笑意。
堡作中的程凡凡,看起来是那样充满自信与快乐,跟往日的她全然不同。
看着柜台里的她正跟客人攀谈,不时伴随的轻浅笑容,以及习惯性的手势,让他几乎看痴了。
直到她纤细的身影款款步出柜台,季敬睦惊愕的情绪瞬间遽升到了爆发点。
他瞪大眼看着她一身美丽的苹果绿缎面洋装,掩不住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
她怀孕了?她怀孕了?!
霎时,他大张著嘴,活像吞进一颗大鸭蛋,完全无法反应过来。
天啊,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脚步不争气的踉跄了下,突如其来的巨大打击,让他的双脚好像再也支撑不了全身的重量,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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