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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爹,你有没有想过,咱们青焰门好歹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门派,何人闻之不敬上三分,若今日我们为了一个小小的罗霆威便心生忌惮,那么岂非贻笑世人,青焰门还有何颜面立足于江湖?”
的确。雄踞一方,名满江湖的青焰门,又岂会不堪一击,他是不该示弱而令人见笑。
“不过,既然爹有这层顾忌,女儿倒另有建议,不知爹以为如何?”
“说来听听。”
杏眼娇媚的一挑“爹难道忘了冷影吗?”
“冷影?”青焰门主愕然道。
“是啊,放眼青焰门,有谁能比得上冷影之绝艺?若拿冷影与罗霆威相抗衡,爹认为他有几分胜算?”
“冷影若无法胜任,青焰门中又有何人能担之?”多年来,交付到冷影手上的任务,从没有过失手的纪录,冷影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他甚至已准备将女儿嫁给他了,却没想到唉!
“那便是了。再说,你不是顾虑到朝廷方面的问题吗?冷影脱离青焰门之事早已众所皆知,不论能否完成任务,爹都毋需担忧牵涉到青焰门。所以,不管由任何一个角度来衡量,冷影都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这我当然明白,只是他早已不是我门之人,你不会不明白他有多么想摆脱杀手生涯,何况我已无权要他听命于我。”
“谁说的?”艳丽的美颜隐隐浮现难测的思绪“您定下的门规是,欲脱离青焰门,唯死而已,至于您与殷盼云的约定中,她承诺代冷影一死,然而如今,她死了吗?冷影死了吗?不,他们都还活得好好的,所以说,只要他或殷盼云一日不死,冷影都还是青焰门中人。”
门主并不苟同“映仙,你这么说太过牵强。青衣与黑衣两位使者在执行门规时有多公正无私,你不是不了解,一旦他们收手,便代表着任务的完成,我们已没有立场饼问。在九死一生中,殷盼云熬了过来是他们的幸运,我无话可说,今日若以此要胁未免有失公道。”就某方面而言,两位使者代表着门规的尊崇权威,是连身为门主的他也无权干涉的。
他也许冷酷,也许无情,但是也有一套为人的原则,身为一门之主,他必须公正的处理每件事,尤其一诺千金更是他所坚持的,当初既然承诺在先,今日就不能自悔约信。
“人家不管啦,反正殷盼云没死是事实,我不甘心!”
“映仙”他无奈的看着向来疼惜的独生女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冷影是很出色,但他的心全在殷盼云身上,如今又已为人夫,你难道还不能对他死心吗?”
“我管不了这么多,爹,我对他的感情你是知道的,请你助女儿一臂之力好吗?”
他拧起眉“你不该这么做。”
他能统理整个青焰门,又怎会是一般凡夫俗子,其智慧自是不在话下,尤其是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女儿,他当然清楚她的心思,更不可能不明白她极力说服他接下这桩交易的用意。
“你以为,无所不用其极的拆散他们,冷影就会将心放到你身上吗?别傻了,映仙,相识多年,他的冷傲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他不是一个你该爱的人。”这番语重心长的话语所能收到的效果有限,但他还是必须说,他不希望执迷不悟的女儿将事情弄到两败俱伤的地步。
“但我就是无法坐视他们双宿双栖,爹,您就帮女儿一次吧!”就算玉石俱焚,她也在所不惜!
青焰门主不忍见女儿饱受情苦的折磨,左右两难的拧起眉。
“爹”施映仙楚楚可怜的叫了声。
“这好吧,但你适可而止,别做得太过火。”迫于无奈,他为爱女首度打破一贯的原则。
施映仙深吸一口气,眼眸中的光芒冷寒绝然。她已等了太久,这是唯一带给她一线生机的机会。既然她得不到冷剑尘,她也绝不让殷盼云拥有他!
明知施映仙偏执激狂的个性有如一团灼人的火焰,青焰门主不禁怀疑,自己的纵容真的是正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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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四、五个月,严格说来,应已过了新婚燕尔的热度,然而,盼云和冷剑尘依然浓情不褪,他们的恩爱是全冷家庄上下皆有目共睹的,正如冷剑尘婚前在父母坟前许下的承诺找回昔日属于冷家庄的笑语欢乐。
说实在的,盼云真的好崇拜她的夫婿,本以为长年处于刀光剑影生活下的冷剑尘,突然弃武从商一时大概无法适应,没想到他反而全心投入,从此不再碰那把代表着过往阴暗的长剑。
她曾问他:“镇日埋首帐薄,与成串的帐目为伍,空负了一身绝艺,你难道不觉遗憾惋惜?”
“我自得其乐啊!何况有你长伴身侧,何憾之有?”他很满足现状,在他来说,与盼云相处的这些日子,胜过他过往的十六年岁月,以往是因环境所逼,他不得不练就一身的绝学;如今,这一身绝学于他已然无用,弃之亦不足惜。
他们都心知肚明旁人是如何看待他们这桩婚姻,旁人都很难相信他这个在江湖中名震一时,时时等着挑战生命的冷傲男子会甘于平凡,但他们又怎知,那出生入死的生活岂是他所愿?
对于种种质疑的目光,他们夫妻俩均一笑置之,而事实证明,他不但安于平凡,更爱极了如今宁静而踏实的生活,这才是他渴望已久的幸福。
手中的帐簿看到一个段落,望了望天色,正午已过,不晓得盼盼如今在做什么。冷剑尘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往盼影居的方向走去。
以往,她总会在不打搅他的情况下绕在他身旁打转,说是“一刻不见,如隔三秋”也因此,庄内上下才会说他们夫妻鹣鲽情深,形影不离,可今天一整个上午他完全没见着她,一下子少了那娇俏的身形在身边晃还挺不习惯,好像少了什么似的。记得今早清晨醒来时,臂弯中的她睡得正沉呢,见她好梦方酣,他也不忍吵醒她。
如今想来似乎不太对劲,这是很罕见的情形,盼云极少在他醒来时犹沉睡梦中,她向来是与他一道起床,坚持每日为他整衣、宽衣,说是这让她有为人妻子的甜蜜感,让她充份感觉到自己与他相属数月来无一例外,今日却破了例,该不会糟糕,她千万别是病了!
想着、想着,他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夫人呢?”他随意抓了个婢女询问。
“噢,正待在房里呢!”
想了想,他又问:“她用膳了吗?”
“方才送茶水过去,桌上的膳食她似乎都没动过,我也不敢贸然收下,如今饭菜都还摆在房里。”
冷剑尘一听,抛下婢女疾步上楼。
“盼盼,”他朝呆坐房内的盼云唤道:“听说你又不騵话了。”
“我哪有。”盼云直起身子,不苟同的反驳:“我今天都没去吵你,简直乖得不得了。”
他戏谑的挑挑眉“是这样吗?那你干嘛像个小怨妇似的以绝食来向我抗议?”
“一定是小萍那个多嘴的长舌妇。”就知道她不可靠!千交代万嘱咐,要她绝对、绝对要守口如瓶,结果呢?冷剑尘还不是知道了。
“胃口不好吗?是不是生病?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他关切的抚上她额头,盼云顺势撒娇地赖进他怀中。
“没有啦,你别大惊小敝,就是有些反胃,没什么胃口而已。”
“还说不是生病,我替你请大夫去”
“等等啦!”盼云急忙拉住他“我就说没事嘛,不信你看着,过两天我一定就可以活蹦乱跳的缠着你不放。”大夫那一套她还不清楚吗?不过就是有病医病,无病补身,她最讨厌喝那些苦死人的东西了。
“真的?”冷剑尘半信半疑地瞅着她。
“我发誓。”她忙不迭地保证。
“那好吧。不过你好歹吃些东西,瞧你这些天瘦的,岳父、岳母要见着了,肯定要以为我欺侮他们的小宝贝了。”
“好嘛。”她做了小小的妥协,毕竟和吃葯相比,进食无疑仁慈多了。
“来,张开嘴。”冷剑尘体贴温柔地一口口喂进她嘴里。
“唔”她嚼着口中的食物,小手指着碗中的东西,脑袋瓜猛力地摇着。
“听话!”
她一脸委屈“不要嘛!那东西油腻腻的,好恶”才刚这么想,那个“心”字都还没来得及出口,一股反胃的感觉由胸口升起,她忙捂住嘴,试图压下那翻搅的恶心感。
“盼盼,你还好吧?”他忧心地拧起眉。
“没事。”她顺手捏了粒梅子往嘴里塞。
“你吃这种东西?”他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么青的梅子谁敢吃啊?光看就牙齿发酸,难怪她会吃坏了肚子。
不过看盼云吃得津津有味,也许没他想的那么糟吧!他试着拿起一颗入口天啊!这是人吃的吗?
他马上吐了出来,不敢置信的目光望向她“你没事吧?”
盼云耸耸肩“我也不晓得,最近特别爱吃酸的东西,你别穷紧张啦,我只是稍稍改变口味而已。”
是这样吗?他还是不放心。
“别拿它当正餐吃,小心吃坏了身子,先给我把饭吃完再说。”
“好啦。”她喃喃低语:“愈来愈像我爹了。”
声音虽然低如蚊蚋,耳力极佳的冷剑尘可是听得分明,失笑道:“你才知道我有多委屈,像娶了个长不大的女娃儿。”
虽然心有不甘,但她还是乖乖把碗里的食物解决。“我要是变成一个大胖子,一定是你害的!”
“别担心,你就是再胖,我都不会嫌弃你的。”冷剑尘含笑回道“要不要再吃一点?”
盼云马上谢绝的猛摇头“你当你在养猪啊!”“你怎么这么说。”他给了她一记不苟同的目光。
岂知盼云的笑容都还没展开,他冷不防又丢来一句“猪都比你好养多了。”
盼云一听,气鼓了双颊“你讨厌啦!”
那娇俏神态,令他不禁笑逐颜开“你还当真啊?我的小娘子怎么可以拿来和猪相提并论呢?至少,猪不会替我生儿育女,也不会与我夜夜缠绵;相较之下,我的小盼盼有价值多了。”
这到底是褒还是贬啊?
盼云气闷的撅着唇,偏过头不搭理他。
宠溺的臂弯环上她,冷剑尘怜爱地轻啄了下她娇嫩的红唇,正欲与她好好温存一番,不识相的婢女却选在此时敲门。
冷剑尘不舍地放开她,唤道:“进来。”
“庄主、夫人。”婢女小萍微微欠身致意,心思灵巧的捕捉到两人分开前的动作,清楚自己正打搅了什么好事,忍不住掩嘴窃笑“呃,庄主,有几名外来访客,管家已将他们请至大厅,您要接见他们吗?”
“访客?”他与盼云面面相觑,会是谁?
“一男一女,他们说是庄主的旧识。”
他会有什么旧识?
想了想,他道:“盼盼,你乖乖待在房里,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