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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上,有栋独立的木屋,透过窗可以瞧见里头有灯影在摇晃,隐约还可听见-
“小绯影,别怕,我是爹,只要你乖乖的,爹绝对会好好疼你,不过如果你嘴碎的对你娘乱说话,小心我会毒打她一顿。”绯影的继父鲁大胡子张着一双腥红的眼,咧着张满是酒味的臭子谠着才十五岁的绯影佞笑着。
这丫头打从出生,身上就带股似花非花、似麝非麝的香气,可真是迷人得紧,他可是压抑了好久呀!
“别过来求你别过来。”绯影紧抓住被褥拚了命的向后缩。
“不用怕、不用怕,我只是想疼你,疼自己的宝贝女儿也不为过吧?”鲁大胡子笑得邪恶,下巴上的胡须还随着他吐出的污秽之语抖呀抖的。
她吓呆了,一双杏眸溢出惊恐的泪水,直凝住那片不停扇动的胡子上
不要,她好怕,好怕那种毛茸茸的东西,更怕继父那张贪婪的脸。
“不要,你又不是我爹,啊”猛然,她的脸颊被狠狠一甩,不但肿了腮,连娇小的身子也从床上摔到冷硬的地面,痛得她泪水不止的淌落。
她好难过,好想亲爹爹,爹爹在世时总将她当掌上明珠般宝贝着,那时家境虽不好,但她拥有爹娘所有的爱。
还记得小时候,爹爹会将她扛在肩上,带她一块儿上山砍树伐木,为了一家的生计努力干活,也因为如此,他才会操劳过度,引发疾病,又因为家里没有银两为他诊治,拖到最后葯石罔效而辞世。
爹爹去世一年后,娘为了养育她,不得不跟了村子里的鲁大胡子。
他第一眼瞧见才十岁的绯影,眼睛便发亮,可以想见他是如何处心积虑的等着她长大。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她及笄,身形也发育得完美又姣好,身上那股香气早已迷幻得他色欲熏心了。
今夜,他趁她娘进城购物采买,动了兽欲。
“痛是吧?我来抱抱,不哭、不哭。”
他走上前,轻抚她的脸、她的发,正想将她抱上床时,绯影不知哪来的力气,双腿猛地朝他下腹一踹,在他疼得哭爹喊娘之际拔腿就跑。
“娘娘”
外头漆暗一片,由于他们家以前是靠砍柴为生,她爹爹便在半山腰盖了这栋木屋,平日得走上好远才能遇上一户人家,所以绯影只能够边跑边喊,泪水模糊了视线,只穿了双小白袜的小脚儿在山野间踩出许多凌乱的脚印。
“您在哪儿?娘”绯影希望能在半途遇见娘,那她就得救了。
但是她没遇到娘,却听见身后那只野兽的叫嚷声。
“绯影,你给我站住,你逃不掉的,现在夜里你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还想逃吗?”
对,她是分不清楚,但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抓到呀!
老天爷,如果祢听得见我的哀求,能不能帮我度过这个难关?绯影在心底不断祈求着。
“死丫头,我好说歹说的,你就是不听吗?”鲁大胡子年纪大了,禁不起这样的追逐,口气也就愈来愈狠。
“啊!”她突然煞住脚步,她跑错方向了,眼前竟是一片涧壑,依稀还可听见水流声。
“哈,你不用跑了,死心吧!下面可是前头瀑布汇流之处,水可深啰!”
鲁大胡子追了上来,奸恶的笑声直让她背脊发凉,又听着那潺潺水声,她整个人都乱了方寸。
怎么办?她该怎么做?她不谙水性,这一跳凶多吉少,可是她宁可死也不要让那个可恶又骯脏的鲁大胡子再碰她一下。
“过来,听话点,快过来,我还是会好好疼你的。”
鲁大胡子那令人作呕的声音愈来愈靠近她,就在他伸手想将她拽回来时,绯影已闪过身往下猛然一跃。
“什么?这个臭丫头!”鲁大胡子错愕极了,他瞪大了眼,心底满是一股到嘴的鸭子飞了的恨意。
早知道他就不要等她长大,趁早吃了她不就没事了,更没想到她会以死抗拒!
哼!死了活该,就别让我再找到你,否则我定会给你好看。
突然,他像是听见旁边有人经过,做了亏心事的鲁大胡子赶紧闪人,脑海里也开始构思着当绯影的娘回来后,要怎么跟她圆这个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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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影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看着四周素净的颜色,周遭还弥漫着一股葯水味儿,这里是哪里?
“你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轻轻在她耳边响起。
她困难地转向发声处,就看见一位老者背对她正在圆几上不知写着什么。
“请问”她才开口,就发现全身疼痛不已,所有骨头像是移了位“我我到底怎么了?”
“你骨头断了三根,伤得挺重,千万别乱动。”老者出声劝道,跟着转过脸。
绯影在看见他的瞬间,身子忽地一震。
“怎么了?”老者疑惑地看着她。
“您有胡子。”她本来有点害怕,可当发现他的胡子是白色的,心底的惊吓就没这么深了。
“哈人老了,自然会留胡,这也是一种身分的代表。”他捻须笑了笑,表情慈蔼又富智慧。
“但不是每个人留胡都像您一样慈眉善目,有的人留着胡就是就是这么的奸恶可怕。”说时,绯影已禁不住发起抖。
老者见状,起身走近她,把了下她的脉搏“气息还算平稳,只要持续用葯就行了。不过,身体的伤治疗容易,心底的伤可得靠自己消化,别直闷在心中,这对身子没有好处。”
“呃”绯影很意外,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难道他了解她心底的难处!“不知这位老伯怎么称呼?”
“叫我沐礼大夫就行了。”他笑了笑,随即又回到圆几前。
“沐礼大夫,我的伤要多久才能痊愈?”
“七天能坐,一月能站,半年能走。”沐礼大夫俐落应道。
“需要这么久!”绯影半掩上脸“那我是不是耽误了您?”
“不知姑娘家住何处,我可以送你回去,回家好好养伤。”他放下笔,转首问道。
“不,我不要回家,我就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我”想起鲁大胡子,绯影的泪水是更加控制不住了。
“这好吧!我不勉强你,等你想说了再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见她那惊慌失措的模样,他也不忍再勉强。
“那您会丢下我吗?”她知道收留个废人,是很碍事的。
“我正好要进京,在路过溪沟壑的时候救了你,如果你没地方去,随我进京如何?”他咧嘴一笑。
“进京?是北京城?”绯影是听说有这处地方,隔壁村子的大叔说只要到了北京城,连乞丐都高人一等,更没有饿死的人。
“没错,就是北京城。”他隐隐一笑“要去吗?”
“我想去,可是我这样会造成您的负担。”绯影摇摇头“您不用管我了,沐礼大夫,您有您的计画,您自己去吧!”
“放心,你不会成为我的负担,我雇了大型马车,只要小心点将你抬上车,你就可以跟我一块儿走了,只不过路上颠簸,我担心会震得骨头难以愈合,所以我打算十天后再出发。”这是他所顾虑的。
“十天?!如果您有要事”
“放心吧!不用对我顾虑太多。”写好葯单,他才道:“我得请人去抓葯了,葯会苦些,但喝了绝对有好处。”姑娘家怕吃苦葯是必然的。
“沐礼大夫,您放心,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再苦我都会喝下。”绯影朝他点点头。
“那就好,你睡会儿,我晚点再来看你。”朝她点点头后,他这才退出房间,让她好生歇息。
找到依归,绯影也重重松口气,闭上眼之后,她睡了一个自从爹爹离世后最香甜的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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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绯影终于随着沐礼大夫前往北京城。
她这才发现沐礼大夫光是随侍就有十来人,丫环也有三名,可以想见他一定有个她所不知道的身分。
一开始她并没多问,直到了北京城,到达了他的府邸,才知道原来他是皇宫内有名的御医!
而绯影也在他悉心照料下,半年后如期痊愈,从此她便跟在沐礼大夫身边成为他最得力的助手。
“绯影,你在我身边也学了好一阵子,应该可以随我出诊了。”沐礼今日突然开口提起此事。
“出诊?进宫吗?”她有点畏意“我我怕做不好反而害了大夫。”
她知道沐礼大夫自从回京后,经常被传入宫,可以想见他的医术已深得宫内所有达贵的信任。
“不会,我对你有信心,你是我见过最细心的姑娘。”沐礼瞧瞧天色“不早了,准备一下,换件干净的衣裳,等会儿就进宫,每月初五我得为皇太后送葯去。”
“皇太后她老人家不舒服吗?”绯影好奇地问。
“皇太后身子骨好得呢!只不过养身罢了。”沐礼笑说。
“啊!那是我失言了。”她连忙垂首道。
“没关系。”他准备着医箱。
“那我这就去换衣裳。”绯影福身后,便笑着奔回房里。她打开五斗柜,找出一件她最喜欢却也最素雅的绸衫穿上,再坐在妆镜前,将披下如瀑布的发拎一绺绾上双髻。
再看看自己,一切打点就绪,这才迅速飞奔出去。
那似蝶一般飞舞的身影,在府中前后穿梭,可引来所有人的注目,众人也发现自从绯影进府后,本就沉静的府邸似乎多了几分愉悦的气氛。
“沐礼大夫,不好意思,我来迟了。”她快步奔向大门,就见沐礼大夫已坐在马车内等她。
“没关系。”沐礼掀开布帘,当瞧见绯影的装扮与穿着时,眼底扬起一道激赏的光芒。
“怎么?我这样不行吗?”绯影担心地看看自己。
“不,是恰到好处,上车吧!”
沐礼大夫温和的笑容带给她极大的信心,她点点头,迅速上了马车。
随着马车的前行,约莫一盏茶的工夫终于到达了紫禁城,沐礼朝守卫露了脸便马上放行。
“您对宫廷的一切都很熟啰?您做了几年御医?”绯影好奇地问着。
“大清入关时我才三岁,祖父为可汗的右护,我就这么跟着来到中原,二十岁行医,至今已近四十年了。”沐礼瞇起眸,想起这段过往,彷似昨日啊!
“难怪您的医术这么高明。”绯影笑了笑“除了您的专精外还有经验的累积,对不对?”
“没错。”沐礼点点头,对她是更为欣赏了。
“马车仅能行进于此,现在咱们下车用步行的。”沐礼说着,便和绯影一块儿步下马车,继续往前。
转过一处景色极佳的柳色园,再踏过石板路,前面便是慈宁宫。
远远的,沐礼像是瞧见了谁,暗地抓了下绯影的手臂“皇上来了,见了他定要下跪,口说皇上吉祥。”
“皇上!”绯影长这么大,从没想象过皇上的模样,只知道皇上像天般高,绝不是她这种小老百姓见得着的,可没想到如今他就在眼前
突地,她脸色一变,目光直黏在皇上飘动的胡须上,真的和鲁大胡子的胡好像好像呀!
愈看她心愈慌,直到皇上祁烨来到她面前、沐礼下跪问安时,她还直挺挺的站着,甚至有种想逃的打算。
“绯影”沐礼轻声低唤,鬓边汗水都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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