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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这次他没有再喊江渡云进学校了,看来也已经怀疑她的真实身份(想来也是,每次都是课都上了一大半的时间来学校,怎么看也不会是普通学生)。
最后一道下课铃也敲响了。渡云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四点十分看来况竺是在第一节课的课后十分钟给她打的电话。江渡云放回手机,转身面对学校大门,正在百无聊赖的时候,看到三个有些熟悉的女生身影向学校这边走来。
咦?这不是上次打劫晓竺的那三个女生吗?
江渡云眯起了眼,心里有些疑惑。
看来她们几个也不是什么好学生,虽然现在已经下课,但江渡云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把握,她们根本不是从教室出来。
走得近了,那三个女生也看到校门外的人群里站着一个“鹤立鸡群”(其实是“矮于人群”)的老熟人。
蚌子最高的女生示意传达室的老头开门,而三个女生中的“头儿”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江渡云,渡云知道自己让她们犯疑,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三个女生果然是“老油条”传达室的老头什么也没说就把门开了,她们出来后,并没有马上就走,而是来到江渡云旁边。
“又是你。”中间的女生头儿开了口“你不是我们学校的。”两句都是肯定句。
看来上次的事后她们也去做了点功课的嘛。
江渡云只是笑笑。
“喂,你被人打哑啦?”高个子女生的脾气最火爆,也最嚣张。
江渡云不想惹事。事实上她很清楚,晓竺跟她们同校,基本上算是生活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如果得罪了这三个女生,最先倒霉的只会是况晓竺。
所以江渡云还是淡淡一笑“我只是来接妹妹放学,三位同学有事就请先走,我应当还要再等一会儿。”
另一个没说话的女生却格格地笑了。她摸出几张钞票,冲渡云挤了挤眼“我们准备去买汽水,你要不要也来一瓶啊?”
江渡云看着她,微微眯眼。
那女生笑得更欢“上次不是你妹妹,这次”她抖着手上的钱“也不是你妹妹,但下次就难说了。”
江渡云的眼里闪过一点冷光,她转过视线,望着学校里边。
“我妹妹出来了。”远远地看到况晓竺背着老大的书包向学校门口冲来,江渡云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然后她转头,看了看面前的三个女生“你们要对别人怎么样,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最好别找上我妹,不然我会让你们后悔。”她还是微笑着,轻轻抛下最后一句话后,走了开去。
拿着钱的女生愣了一下,回头看看江渡云的背影后,又看着中间的那个女生“那女的看来不太简单。”
斑个子女生翻着白眼“唬人而已,你以为她有多复杂?”
中间那个女生神态冷冷的“你说得对,这个女生应当不简单,可是不简单又怎么样?”她睨了拿着钱的女生一眼“老子就是看她妹妹不顺眼,怎么样?”
“跑什么跑?我又不会走掉!”渡云看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况晓竺,只有摇头的分“我不是说了在学校门口等你吗?”
“不、不是”晓竺看见江渡云虽然很高兴,但还是一把拉起她走到一边的角落上去“我、我怕今天刘伯也来得早,那我们、我们就走不了了”
江渡云怔了一下,失笑道:“你还真的打算跟我‘飞家’啊?”
这下轮到况晓竺眨眼“不是你说的,让我离家出走吗”
怎么现在还有这样天真的小孩啊?江渡云只觉得无力“我是说,你放学后我带你出去玩,不是说让你离家出走,你理解错了。”看来她得改变与况晓竺的交流方式,毕竟这朵纯真的小花跟她那些损友很不相同。
“哦,这样子哦”况晓竺的表情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有点失望“其实我本来也想跟你说,我不能离家出去,哥哥会担心的”
江渡云挑了挑眉。这丫头刚才可是说的“如果让刘伯看见,就走不了了”不过江渡云很“仁慈”没有驳她的口。
看来况晓竺心底的反叛意识其实挺强的嘛,就是埋得太深了。
“ok,共识达成,我们走吧。”江渡云挽住晓竺的手臂。
“真的走啊?”况晓竺的力气并不大,所以被拖着一阵小跑。
“废话!”她今天出来就是准备大干一场当然是用嘴巴,所以怎么也得抓个同党一起干“事业”嘛!
况晓竺还是有点犹豫的样子,但是她嘴边越来越深的笑容和她一闪一闪的眼睛,却告诉了江渡云,其实这个决定,让她非常开心!
于是渡云也笑开了。
无论是谁,无论有钱或贫穷,惟有自由,会让人打心底微笑。
看来况晓竺真的很少逛大街,这条路江渡云不知走过多少次,两边的商场也不知逛过多少回了,但况晓竺却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什么都新奇,什么都可以让她眼睛一亮。
“喂,好歹你也是住晴空山庄的有钱人,不至于表现得像‘陈奂生进城’一样吧?”江渡云无奈地看着扯着她衣服不放的况晓竺。再扯下去,她的紧身衣就真的不是紧身衣了。
“谁是陈奂生?”明显况晓竺没听过这个名字。
“陈奂生就是指的漏斗户”
况晓竺更迷茫。
“就是指的常年负债的穷人算了,你没必要知道那是谁。”江渡云觉得自己是犯傻,况晓竺当然不知道高晓声是谁,也不会听过陈奂生上城。
况晓竺也没有追问,因为她的目光被别的东西吸引住了。
她一脸兴奋地摇着江渡云的手“我们、我们去拍那个好不好?”
江渡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觉得又是一个惊奇“你不会没拍过大头贴吧?”不过问出口之后,她就觉得自己又犯傻了。况晓竺的平时生活就是学校家里家里学校,连学钢琴都是将老师请到家里去,而这些有趣的小玩意,却与她无缘。
“你自己去照好不好?”江渡云打着商量。
因为她超级不上镜,所以照相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算了,一起吧。”
不过看着况晓竺小狈一般可怜的目光后,江渡云也不得不妥协。
全身僵硬地被乐滋滋的况晓竺拉着照了相以后,她们又发现一个有点尴尬的问题,那就是,况晓竺身上根本没有钱。
与况晓竺对视片刻后,江渡云想着自己猜得真对。有钱人都吼着自己穷得只剩下钱了,但况晓竺却比他们还要穷,她根本是连钱都没有的“有钱人”
江渡云去付了钱,回过头时,况晓竺的目光还是可怜兮兮的“要不我们不拿走这个,让老板别收我们钱好不好?”她一边这样说,一边却将手里的大头贴攥得更紧了。
“你觉得可能吗?”江渡云翻翻白眼。
“可是,可是”
“干吗?我付也是一样啊。”江渡云有点奇怪况晓竺的态度,然后她突然想起一个可能“你不会以为我上次说让你付钱买冰激凌什么的是认真的吧?”
而况晓竺的表情让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老天!”江渡云无语了。她长得真的很像压榨小孩子的人吗?
她一拉况晓竺“走啦!告诉你,今天出来玩的费用由我包了!”然后她强调“我、才、是、姐、姐,明不明白?”换言之,她才是老大!
话虽这样说,江渡云的心还是有点疼,当然其实更疼的是她的荷包。
哼,这笔账非得找阳关彻讨回来不可!
江渡云坐在肯德基里,对着阳光窗暗暗磨牙。
“杜杜,今天谢谢你了”
江渡云转头看了况晓竺一眼,后者正斯斯文文地捧着饮料瓶,表情是很高兴,可是也有点羞愧。
江渡云失笑,她低头抓起鸡腿,狠狠地咬下去“谢什么,应当的。”她含糊不清地回答。
但晓竺却渐渐收起了笑容,她埋下头去,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银白色的手机,有些犹豫。
“怎么,想打电话给你哥?”
“嗯。”晓竺点头“刘伯伯在学校没看见我,肯定已经告诉给我哥了。”
“你哥未免也把你管得太严了,跟朋友出来玩一玩又有什么关系,你再被他关下去就成傻子了。”江渡云有点不以为然。瞧瞧今天况晓竺在街上那种样子,哪有一个同龄的孩子像她那样的?
况晓竺抬起头来,认真地看了江渡云一眼“不,我哥是因为关心我。”
得!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江渡云扯了扯嘴角。
“你还只是他妹妹,要是谁当了他的女朋友,不累死才怪!”
“咦,你怎么跟纨姐姐说得一样?”况晓竺微微张大嘴,一脸惊奇。
江渡云一挑眉“纨姐姐?那是谁?”
况晓竺老老实实地回答:“纨姐姐就是陆纨纨,也就是哥的同学,他们同学很多年了,哥很喜欢纨姐姐的。”
阳关彻?那家伙眼睛都长得头顶上去了,也会喜欢别人?
江渡云不知怎么的有点不舒服,而她又不知道自己在不舒服些什么。
“这叫英雄所见略同。”江渡云哼了一声,犹豫一下后,又问:“那个陆纨纨,是你哥的女朋友?”
况晓竺笑了“现在还不是,但我知道哥在追求纨姐姐。”
呵!她以为这丫头真的什么都不懂呢,结果并非如此啊?江渡云眯了眯眼“你怎么知道你哥没还没追成功?”
况晓竺的回答听起来很高深而事实上很搞笑。她说的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然后她又加了一句“我也问过纨姐姐为什么不喜欢我哥哥,纨姐姐说,我哥大什么主义,当他的女朋友会很累。”
很聪明的女生。江渡云又哼一声,心里觉得好些了。
她看看况晓竺还拿着手机,便伸出手“你不敢打是不是?我帮你打。”
况晓竺眼睛一亮,忙不迭地把烫手山竽给她“谢谢你,杜杜!”
江渡云笑了笑,开了手机(为了怕刘伯和其他人打电话来騒扰,她之前便让晓竺把手机关了)。
结果根本没轮到她拨号过去,手机刚开机“夺命追魂”便赶到了。
挑高眉,江渡云看了紧张兮兮的况晓竺一眼,按下接听键,但她根本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阳关彻的声音在那头吼:“晓竺!你跑哪里去了?你是不是跟那个莫名其妙的江渡云在一起?你现在哪里”
哟,看来阳关彻也不笨嘛,一下子就猜中况晓竺今天反常的举动是由她江渡云教唆的。
渡云眯起眼,哼笑两声。阳关彻似乎是听出这个声音不对劲,语气马上变了。
“你是谁?”冷冷的。
“我?”江渡云凉凉开口“我不就是你口中那个‘莫名其妙’的江渡云!”
“你?你怎么拿着晓竺的手机?晓竺呢?”
啧啧啧,用得着一连串地追问吗?她又不是拐卖儿童的恶棍,这么紧张做啥。渡云有点不爽了。
她又哼了一声,本不想老老实实回答他的问题,但想了一想后,还是语气恶劣地说:“她现在坐在我旁边吃肯德基,而且一根头发都没有少,怎么样,满意没有?”如果不是看在他的的确确担心况晓竺的分上,她非好好戏弄这家伙一顿不可!
阳关彻迟疑了“肯德基?”江渡云正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阳关彻又道:“你付钱?”
江渡云被哽了一下,然后彻底爆发:“shit!你真当我是要饭的,不缠上你们就没饭吃啊?去你的!”撂了手机,江渡云一口气还是顺不下来。该死的,还真把她当成一死乞百赖骗吃骗喝的无良分子,她江渡云还没受过这等侮辱!
她猛地一抬头“吃完没有?吃完就走!”算她倒霉好不好?遇上这么一家子兄妹,一个当她骗钱的,防她像防贼,一个好一点,没当她是贼,但听意思还是当她骗钱的。
况晓竺吓得不得了,小脸苍白“杜杜,你你生气啊?”
“废话!”江渡云压根没降低声音“你知道你哥说什么吗?”她本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是看到况晓竺惊恐又可怜兮兮的目光,还有泪花在眼里滚来滚去,这一通脾气也就发不出来,最后只得别过脸去“算了。你快吃,吃完我送你回去。”这点责任心她还是有的,好歹这人是她今天哄出来的,她就有义务将况大小姐送回家去。
晓竺欲言又止,终于还是低下头去,脸被长长的刘海遮住。
江渡云还是心情恶劣,她看看周围的人都惊诧地瞪着她,便没好气地吼:“看什么看?没看过小孩说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