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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伙计苦苦哀求,只差没跪下来磕头,他一定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不过,也只有唐继崴有这样的魅力,可以教他一个大老板如此委曲求全,因为唐继崴是最棒的制作人,是他邵震云最得意的左右手、最要好的朋友。
“如果你可以解除我这个音乐总监的职务,我会考虑帮她制作这次的专辑。”说话的语气永远是淡淡的,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这是唐继崴的标志,也是他让人难以亲近的原因。不过,他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跟别人的距离有多遥远,对他来说,唐继崴就是这个样子、我行我素,然后加点孤傲,再加点淡漠。
眉毛下垂,震云惨兮兮地说道:“你这是在刁难我嘛!”
耸耸肩,继崴不在意的说道:“公司多的是人才可以帮你的摇钱树写歌,你可以去找他们。”
什么摇钱树,说得这么难听,不过,这小子形容的还真是该死的贴切!头痛地轻叹了口气,震云捺着性子说道:“你知道我的个性,这是陈虹在我们公司的第一张专辑,我要的是最好的,而你就是最好的,没有人可以取代你。”虽然他很懂得逢迎拍马屁,不过,他现在说的话可是句句肺腑之言,没有半句虚假。的确,继崴不只是他眼中的最好,更是整个音乐界公认的最好,只不过继崴也是最令人头痛的人物,就像是个遥不可及的星星,闪闪发亮却是摸不着。
“没有人是不可以取代的。”
听到这么推崇的赞美,谁会不感动?偏偏只有他唐继崴不当那么一回事,唉!“继崴,帮个忙,就这一次。”真是可怜,把钱捧到人家的面前要人家赚,人家少爷还当它只是一堆白纸可有可无。不过,这也难怪,他少爷有的是钱,不谈他本身多会赚钱,单就他妈妈留给他的财富,就够他这辈子吃喝不完,也难怪钱在他的眼中无足轻重。只是,震云还是无法理解继崴的观念,钱哪有嫌多的道理?就自己来说,有钱还希望更有钱,这是一种很正常的人性反应,可是,为什么继崴可以不为所动?
瞄了震云一眼,继崴淡然地说道:“你也知道我的个性,如果要我特地为一个人写歌,对这个人,我一定要充分了解,不过,我现在忙得很,除了每天例行性的工作,我手上另外有几个专辑在进行,我没有时间拨空给你的摇钱树。”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两人相识那么久,他岂会听不出来这家伙是乘机跟他谈条件。
“我已经很久没休假了。”一句话,继崴简洁有力地道尽他的要求。
他早该猜到的,除了休假还是休假,这家伙对休假简直是如痴如狂。无奈地摇摇头,震云提醒道:“你上个月不是才休过一个礼拜的假吗?”
说起来真是稀奇,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却可以凑合成最佳工作拍档。像他,一天没有工作便觉得日子索然无味,全身都快生锈了;而继崴,却恨不得什么都可以不用管,好悠哉游哉地过日子。
“我以为你希望我为陈虹制作这次的专辑。”一点也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继崴清楚的表达自己的坚持。每个人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有的人喜欢忙得昏天暗地,有的人喜欢惬意,有的人喜欢刺激,没有哪一种可以称得上是最好,但求合乎自己的心意。
“真的没得商量吗?”不肯死心,震云试图扭转继崴的心意,他可是公司的灵魂人物,少了他,不仅像是自己少了一只手臂,而且挺麻烦的。
挑了挑眉,继崴自我解嘲地指道:“我以为我是一个没得商量的人。”
是啊,他这种人的确没得商量,一脸的莫可奈何,震云只好说道:“好吧!不过,你可别给我放太久了,最多一个礼拜。”其实,自己应该觉得很庆幸才对,虽然继崴喜欢过得自由自在,但是,他并不是真的可以完全撇下现实不顾。工作的时候,继崴是全然的投入,他可以三天不睡觉,就为了把工作做好,只不过,适时的呼吸到大自然的空气,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而且是必要的。
点点头,继崴允诺道:“就一个礼拜,回来之后,我会马上跟陈虹好好的聊一聊,然后帮她制作这次的专辑。”
好像觉得这样还不够,震云又补充道:“对了,虽然是休假,不过,你也可以写歌,你知道的,我就喜欢你的音乐上
终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继崴取笑道:“没占点便宜,你就是不甘心。”
“没办法,当老板的如果不压榨员工就不像老板,我这是在维护我们当老板应有的形象。”可以把这么不要脸的话说得如此正气凛然、堂而皇之,是他邵震云最让人无法忍受,却也是最可爱的地方。其实,也正因为他的脸皮够厚,才有办法面对继崴的冷淡、孤傲,还能乐在其中跟继崴周旋,他也才会成为继崴的好朋友,让继崴不想为他卖命工作也不行。
不置可否,继崴站起身来说道:“没其他的事,我要回办公室了。”
“是,大少爷!”目送着继崴的背影,震云忍不住又喊道“不过,休假之前可别忘了把该处理的事情交代清楚。”
挥了挥手,继崴表示他听见了,跟着很快地从震云的视线里消失。
满意地吹了一声口哨,对自己游说的成果,震云给自己打了八十分。
轻柔的音乐交织在席间的攀谈声浪里,这个向来宁静的西餐厅,在这周末的午宴失去了平日的清闲,变得相当的活泼。
“浣玢,你一向都吃得那么少吗?”看着一块牛排只吃了一半的浣玢,凯崴关心的问道。
摇摇头,浣玢轻蹙着眉道:“平时我很能吃,不过今天好奇怪,就是没什么胃口。”虽然她不是唐大哥真正的女朋友,不需要担心唐家的人对她印象如何,但是,只要想到她即将跟一群陌生人生活上一些日子,她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
“浣玢,放轻松,不用紧张。”似乎明白浣玢现在的心情,凯崴说道“其实说起来,我家人口相当简单,我爸爸、妈妈、我同父异母的哥哥,还有负责唐家三餐的陈妈,以及专门整理花园的陈伯,他是陈妈的丈夫,再来就是佣人阿香,另外就是我要你帮我调查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说起来是很简单,不过,听起来却让人胡涂“唐大哥,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微微一笑,凯崴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可以,接下来我们两个就是男女朋友了,如果你对我不够了解,很容易让人家起疑。”
“唐大哥,你们三兄妹都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吗?”
点了点头,凯崴以讽刺的语气说道:“说起来真是难为情,我爷爷是富甲一方的大地主,而我爸一生出来就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为了改造这放荡成性的独生子,爷爷特地为他挑了一个名门闺秀的妻子,也就是我大妈,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结了婚之后,他不但没有收起玩心,反而更加猖獗,一年不到,他又纳了妾,也就是我母亲。
“娶了我妈以后,我爸是稍微收敛了点,不过,在我三岁那年,我爸又迷上一个风尘女郎,为了纳她为妾,我爸跟我爷爷闹得反目成仇。在我爷爷的观念里,他是可以容忍自己的儿子娶好几个妾,不过,虽然是妾也要身家清白,所以让他同意我爸娶个风尘女郎,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不管爷爷如何反对,我爸还是一意孤行的将人给娶进门,也因此让我爷爷卧病不起,与世长辞。”
一脸感叹地摇了摇头,彷佛过去不堪回首,然而,凯崴还是把话又接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内疚,爷爷一过世,小妈就带着刚出生的女儿离家出走,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就一直没有她的消息,直到现在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拿着小妈的亲笔遗书出现,我们才知道我小妈刚在美国过世。”
“听起来好复杂,三个女人嫁给一个男人”摇了摇头,浣玢实在无法想像那种情景。对于浣玢直接而单纯的反应,凯崴莞尔地一笑说道““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我大妈、小妈都去世了,现在,我爸爸就只有我妈妈这个老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那种关系对浣玢来说,还是很难理解。甩甩头,把这种恼人的事情抛到脑后,浣玢追着问道:“唐大哥,你不是说你妹妹一出生就离开你家,那为什么你可以肯定她不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眼底闪过一抹淡然的异样,凯崴怔了一下,然后才若无其事地说道:“我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而已,不过,我妈坚持不相信她是真正的唐灵儿,她说她记得灵儿身上有一个非常特别的胎记,可是,都过了二十几年了,谁也不能确定,所以我妈也无法向灵儿提出确认胎记的请求。”
没有察觉到凯崴刹那间的失神,浣玢紧跟着又问道:“可是我搞不懂,她如果不是你妹妹,她干么要冒充你妹妹?”
嘴角扬起一抹自嘲,凯崴坦言道:“说穿了,还不是因为我爸爸打算分家产的关系。我妈认为灵儿什么时候不出现,却挑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出现,大概是因为想分到家产。为了不让灵儿的阴谋得逞,她要拆穿灵儿的真面目,所以她让我想办法证实灵儿是个冒牌货。”为了金钱,人心变得多疑,这实在很可悲。
“那么,伯母知道我不是你女朋友喽!”像是松了口气,浣玢轻快地说道。能够少欺骗一个人,感觉起来还是比较踏实。
苦苦一笑,凯崴话中带刺地说道:“她当然知道,不过,除了她之外也没有人知道。”耸耸肩,彷佛这事没什么好说,凯崴转而说道:“浣玢,这段期间,我会找些机会支开灵儿,方便你进灵儿的房间搜查。另外,如果可以的话,你尽可能多跟灵儿接触,想办法从她身上打探到胎记的事情。”
“我知道。”
亲密地挽着浣玢的手,凯崴将她带到唐国忠和向婉玲的面前“爸、妈,她就是浣玢,我前两天跟你们提过,我女朋友,她是特地从屏东上台北来看我,我要她多陪我几天再回屏东,所以浣玢会在我们家待些日子。”
“伯父、伯母您好,打搅您们了。”象征礼貌地点头一鞠躬,浣玢打招呼道。
“欢迎、欢迎!”唐国忠客气地点了点头回礼。
“浣玢,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要客气。”摆出一副很热络的样子,向婉玲像个好客的主人。
“伯父、伯母谢谢。”
“来!”牵着浣玢走到另一边,凯崴介绍道:“浣玢,这是我妹妹灵儿。”
“你好。”看着眼前妩媚动人的唐灵儿,浣玢心里忍不住发出赞叹声,好有女人味的女人哦!
深深地看了凯崴一眼,灵儿冷冷地望着眼前的浣玢,像是想挑出她有什么地方不好,慢慢的,才百般不愿地应了一声“你好。”
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来灵儿的敌意,何况,浣玢并不认为自己迟钝,她只是讨厌想太多,因为想得太多,只会让自己觉得心烦、不快乐,可是,面对灵儿这么明显的排斥,她不觉开始思量着自己哪里做错了?
带着斥责的眼神瞄了一眼灵儿,凯崴没让浣玢有空细想,充满保护的拉着浣玢走到另一头“浣玢,这位是陈妈,这位是陈伯,还有阿香。”
甩去刚在心里萌生的疑问,浣玢将心思转向眼前“你们好。”
“浣玢小姐,你好。”笑咪咪地看着浣玢,大伙儿脸上写着欢迎。
忽然意识到少了一个人,凯崴转而问道:“阿香,我哥呢?”
“大少爷还没有回来。”
点了点头,凯崴对着身旁的浣玢说道:“再找机会帮你介绍我哥。”
“嗯!”完全没把那个缺席的人放在心上,浣玢专心地注视着唐家每个人,看起来,这些人都很普通,就像她家一样,父母、儿女,也许他们待客的表现不一,但是谁会想到,他们背后竟有着那么一段复杂的关系。怪不得风哥老爱说她迟钝,如果唐大哥没事先跟她提过这个家的背景,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察觉到什么。
“爸、妈,我先带浣玢去客房。”看到唐国忠和向婉玲点了头回应,凯崴拿起放在一旁的行李,带着浣玢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