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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休闲服,步履蹒跚地步入旁边的浴室内。
打开水龙头,她透过热气看着镜里憔悴的自己“怎么办?我为什么要想起来呢?假如我没有想起这些事,应该会比较快乐吧?”
她深吸口气,眼底流转过的又是一圈圈的泪雾。
“翟彻真是这样的人吗?可那字条怎么说?当年我的确很爱缠着他,不管他去哪儿,我都一直跟在他后头,难怪他会这么讨厌我了。”
她愈想愈难过,没想到她终究还是把自己给了他,让他给
拿起软毛刷,她不停刷着身体,想刷掉他的气味,刷掉他留在她身上的一切,她不再想他,决定要再一次把他给忘了。
洗过澡后,她走了出来,却正好听见楼下传来翟彻的声音“伯母,我来府上打搅,就是为了见珊珊一面的。”
原来在陆道庆前往找寻翟彻的半路上与他电话连系,两人相约在中途见面,后来翟彻决定亲自见珊珊一面,向她解释清楚。
闻言,珊珊立即冲出屋外,站在二楼栏杆处对着楼下喊:“我不见他!爸、妈,不要让他上来,我不想再看见他了!”
“珊珊,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但我要告诉你的是,那字条不是我写的,一定有人想陷害我,才会在二十年后又出现。”翟彻也看见了那张字条,内心正处于极度错愕的阶段。
“我不想听,求你离开,我真的不想听!”顿时找到过去的珊珊:心情根本没办法平复,只能消极的排斥他“我恨你,我真的好恨你”说完之后,她又躲进房里,将房门重重关上。
“珊珊--”他急着想喊住她。
“不要逼她了,给她一点儿时间吧!”陆道庆拉住他“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只是时间的长短。”
“陆伯伯,已经十年了,难道还不够长?”翟彻激动地说。
“我”他瞇起眸“至少我和你陆伯母信你十年了。”
翟彻深提口气,慢慢平稳心绪后才说:“谢谢你们,我会查出来究竟是谁要伤害我和珊珊之间的感情,我一定会查清楚,那张字条能不能先借我?”
“当然可以。”陆道庆将它交给他。
“谢谢,我一定会尽快查出个水落石出。”翟彻朝他们一鞠躬之后,便迅速离开了。
“这孩子也真辛苦。”陆母摇摇头。
“他一定可以找到问题症结,这次可没有另一个十年等着他了。”陆道庆道出这语重心长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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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翟彻便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停看着那张字条。
的确很像当年他的字迹,只是有谁对他这么熟悉?何况当时他是在台北,不是在高雄,又怎么会有人知道他们全家带着珊珊去山上玩,又正好抓到两家家长到山里捡拾干柴的空档下手?
那时候的他已经是高三大男孩了,又怎么会与国中生起了这样的仇恨?
柄中生!对了,当初他们身边只有一个国中生翟倩!
他马上冲出房间,推开她的房门,不知那丫头又上哪儿去疯了?他不停翻找着她的桌面、抽屉,最后在抽屉的一角看见这种黄色信封,还有一些影印纸的裁剪纸,拿起来一比对果真!丙真是她做的好事!
“哥,你怎么可以擅自进入我房里?”翟倩正好回来了,惊愕地望着正在她房里摸东摸西的翟彻。
翟彻徐徐转身,瞪着她“原来是你搞的鬼!”
她心下一惊,往桌上一看,顿时哑然无语“我我”
“说,为什么要模仿我的笔迹?为什么你要害单纯的珊珊?”他冲向她,用力抓住她的肩。
“她才不单纯!”她激动地吼了回去“才八岁而已,居然可以跟你定下一生的盟约,这样的女孩还叫单纯?”
“那是我与她之间的事。”翟彻瞇起眸。
“是我的事!我一直喜欢你,从我妈嫁去你家的那天起,我就爱上你了!可是你居然连正眼都不看我,甚至爱上一个比你小八岁的黄毛丫头,教我怎能不生气?”翟倩眼底燃出嫉妒的火焰。
“所以你就千方百计的想破坏我们?”
“没错。”
“还收买了人,用这种残酷的手段对付她?”如果不是那时候他们都跑了,他一定可以问个水落石出。
“残酷吗?我倒觉得她满喜欢让男人耍的啊!”翟倩话还没说完,翟彻就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你竟然打我?太过分了!”翟倩拿起手机“我要跟爸说,他疼我,一定会骂你的。”她口中的“爸”就是她的继父、翟彻的亲生父亲。
“好呀,你打呀,真不要脸,好意思打,你就打。”
翟倩瞪着他,果真按下一串号码,一接通电话就哭喊着:“爸哥哥打我,好痛好痛,他已经疯了”
瞧她唱作俱佳的表现,翟彻的确是快疯了。
不一会儿,就见她笑着把手机递给他“爸找你说话。”
翟彻夺过手,连喘息的机会都没“爸,你知不知道她有多过分,十年前关于珊珊的那件事居然是她唆使的,爸你该--”
“翟彻,保守这个秘密好吗?千万别说出去,其实那时候我们已经知道了。”没想到他父亲翟家康竟然说出这句话。
他瞪着话筒,半晌又问:“爸,你说你那时候已经知道是她做的了?”
“其实翟倩的精神状况一直不好,当时就已经有症兆,而你妈的身体很差,我不敢让她知道呀!”翟家康叹口气“原谅爸爸好吗?我真的很爱你妈。”
“你是什么意思?”翟彻震住。
“翟倩有着先天性精神病,从小就开始看心理医生,自从她发觉喜欢上你之后,慢慢演变成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的心态。近十年来我不是经常带她去医院吗?不是因为她身体不好,而是去看心理医生。”翟家康压低嗓子,因为翟倩的母亲就在房间休息。
“爸,那你要我怎么办?”难道要他承认是他做的?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就不要再追究了,我想也没人会追究。”翟家康摇摇头“其实我也愧对陆家,陆道庆是我的好友呀!”
“那你就该把事情说清楚!”
“说清楚之后,你妈会自责,病情一定会加重,翟倩又怎么做人?要我四处跟人家说她是精神病患吗?”翟家康闭上眼“求求你了,翟彻,希望你不要对任何人说,翟倩是个女孩子,如果让人知道了,将来怎么嫁人呀?”
翟彻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他知道父亲深爱翟倩的母亲,爱屋及乌,他也将翟倩视如己出,而他这个前妻所生的儿子就什么也不是了吗?
没错,从她们进入翟家大门后,父亲眼里很少放进他,他的话、他的想法父亲可以完全没有意见,与其说他信任他、放任他,倒不如说他根本无心管他,这才养成他现在的独立与自主。
他恨得握紧拳,无力地坐了下来,再抬眼,就看见翟倩嗤嗤对着他笑的模样。
“怎么样?爸爸骂了你,对不对?”
瞇起眸心看着她,他语气很沉的说:“一个人没了心没关系,如果就因为无心而变得残忍,那就让人忍无可忍了。”
“你是什么意思?”翟倩瞪着他。
“你自己心里明白。”丢下这话,他愤而离开了。
如果翟倩不离开这里,或许他也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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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家的翟彻半夜又赶到陆家,看看表,已经凌晨五点了!
望着陆家大门,他知道这时候进入拜访,他们也不可能让他见珊珊,但是他真的有话对她说呀!
不知是不是老天助他,他竟看见珊珊穿着一身运动服从大门走了出来,就着薄曦的微光,往后面的小鲍园跑了去。
他赶紧发动车子尾随着她,直到公园外才停下,追着她进入公园大门--
“珊珊”一段距离后,他扬声喊住她。
她顿住脚步,愕然地回头睇着他“你怎么会来这里?到底跟了我多久?”
“从你出门开始。”他一脸憔悴,整个人显得疲累不已。
“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十年前没害到我,现在想继续吗?”珊珊就是因为失眠,这才想出来跑跑步,希望跑累了可以让自己暂时忘了他。但他为何不放过她?现在还要出现在她面前?
“当时你还不到九岁,容易被欺瞒,我不能要求太高,也不敢要你懂得我的心。但是现在”他语气嘶哑“我想问问现在已经成视诋事的你你扪心自问,真以为是我吗?”
“我”她抿紧唇,心口沉甸甸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回答我,你真的认为我是害你的男人?那字条真是我写的吗?”他激动地盯着她的眼,一瞬也不瞬。
珊珊没了声音,半晌不说话,就像突然被定格,没有一样东西在晃动,能听见的只有她的心跳声,怦怦、怦怦、怦怦
“那个明明就是你的字,为什么你还不肯承认?如果你真的嫌我烦,可以跟我说,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人,不是”
坦白说,珊珊也乱了,她根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内心有个声音要她信他,却有另一个声音要她别上当,过去的伤沉寂在她内心太久,突然苏醒后,她才知道那种刺激有多强。
“说到底,你就是不肯相信我,难道你说的爱就这么禁不起考验、承受不了打击?”翟彻笑得好空洞。
现在的他可以说是进退维谷,前不能解释,退又不甘受冤,那股怨直逼在胸口,让他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就是因为爱,很爱、很爱你,才会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才会不愿相信、不想相信,宁可遗忘可现在我又想了起来,虽然事隔久远,可是它却硬生生卡在我的心口,真的好难受。”珊珊无奈地说。
“好,那么你说,怎么样才肯信我?我可以再继续等。”主谋者他不能说出来,所祈求的只是她的信任而已。
“不用了,我想你我情缘已了,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你走,如果你愿意饶过我,就给我一个新生活好吗?”珊珊闪避着眼神说。
“你不是爱我吗?”他倒抽口气“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不要逼我,翟彻,请你不要逼我,已经过了这么久,我或许已经不恨你了,可是要我接受你,真的很难。”她心底仍不时摆着翟倩告诉她的话,她说他是伪君子,连自己妹妹都这么说了,难道会是假?
翟彻深吸了口气,无力一叹,跟着点点头“好吧,你既然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了,只希望有一天上苍能够还我清白。”
珊珊望着他颓丧的表情,身子蓦然颤抖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眼看他旋过身,往日出的东方慢慢走去,寂寥的身影倒映在日影下,是这么的孤单,她有股冲动想追上前抱住他,但幼时的可怕记忆仍缠绕在她心头,这并不是她想挥去就挥得去的。
直到见他慢慢消失在眼前,她这才咬牙忍住欲落下的泪,旋身往另一个方向继续奔跑,希望藉由汗水的挥洒,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