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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浩荡的青冥之巅,隐隐听见惊涛排岸的声音。待来到来到即墨海边的浅桥上,韩菱纱笑看四周青山如黛,绿水荡漾的景色:“这里还和我们离开前一样安详。不知夏书生和小莲宝如今在什么地方,要是可以的话,还真想再见见他们。”
“若是有缘,自然定会再见。”看着即墨的山清水秀,时而扑鼻而来的淡淡海水咸味,一股悠然自得的心情在心中荡漾开来,即墨的一切似可以暂时带走慕容紫英心头的焦虑,几天以来,微蹙的眉头终于舒展,温和的笑容也渐渐显露在脸上。
即墨,好似一处世外桃源
霍然,铮铮的琴音闯入韩菱纱与慕容紫英的耳里,合着这如画的风景,自然令人深陷景色之中,不能自拔。琴音时而似黄河之水奔腾不息,时而有似小桥流水清晰空灵。急如嘈嘈雨,霍然琴音回首,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曲终了,琴音仍萦绕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这琴音,好熟悉”韩菱纱喃喃自语,自琴音响起不久,她便觉得似曾相识,却无奈想不出抚琴者到底是谁。沉吟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惊讶道“莫非是琴姬姐姐!”
“琴姬?”慕容紫英也甚感意外,几次曾听云天河与韩菱纱提起过这个名字,偶尔也会谈及与琴姬在陈州相遇的往事,言谈之间,虽不曾认识这位女子,但慕容紫英对她,也有些许敬佩。
“刚才的琴音,是从客栈的方向传来的,我们去找找,说不定就是琴姬姐姐!”即使半信半疑,但韩菱纱仍然笑开了怀,自陈州与琴姬一别,已有数月之久,如今,若真能再度重逢,喜悦之情定是不言而喻。
与慕容紫英走到客栈边,却未见到那熟悉的身影。韩菱纱不免有些失望。在周围绕了好几圈,依然不见其人。于是慕容紫英提议道“不如去客栈里打听打听,说不定他们知道些。”
“但愿吧。”韩菱纱有些委靡不振地点了点头,与慕容紫英走进了客栈。
“请问,方才的琴音您可曾听见?”向掌柜抱手一揖,慕容紫英谦逊有礼地询问。
“客官您算是找对地儿了,这琴音啊,就是从楼上靠窗边的客房传出来的。”客栈掌柜笑呵呵地说“而且啊,抚琴的这位女子还很漂亮哩!打她来我们即墨,有不少音乐坊的人听她抚琴后想拜她为师,可是她却都拒绝了,说此生与琴为伴,云游四海,不收任何徒弟。”
“真的是琴姬姐姐!”听完掌柜的描述,韩菱纱失望的心情又恢复了愉悦,与掌柜道谢之后,便与慕容紫英直接上楼去见琴姬。
叩门三声,却不见有人来应门,只听搁着房门传来那带着淡淡忧愁的熟悉声音“阁下若是来学琴的,便请回吧。我只是流浪之人,不会在此地逗留太久。”
“琴姬姐姐,是我,菱纱。还记得么?”韩菱纱询问。因过于愉悦,使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因此想乘现在去游历天下,若是可能,还可以再见以前的故人一面,这样,她此生也算是了无遗憾了。
“怎会忘记!”话音刚落,门便“吱呀”一声被打开,琴姬看着门外只有菱纱与一位她不曾认识的少年,不见柳梦璃与云天河,一边迎两人进屋,一边询问“柳姑娘与云公子不在么?”
“我们这一路上发生了好多事”韩菱纱叹了一口气,转而道“琴姬姐姐,这是我的挚友,慕容紫英。与紫英是在昆仑琼华派认识的,那时他还是我们的师叔”
“琼华派?”琴姬在云游四海时,也略有耳闻,昆仑山上曾经发生一些事,似乎惊动了神界。而且,亦不知何种原因,全派弟子瞬间消失。随即,被烈火包围的琼华派从天而降,但在它陨落到半空时,被一种强大的力量击碎,昆仑山四周的百姓才得以幸免。
“琴姬姐姐知道?”见琴姬微讶异的神情,韩菱纱问。
“略有耳闻。”琴姬回答,又问道“既然菱纱你曾称慕容公子为师叔,那么你们也算是琼华派弟子了,为何你们没有像其他弟子一样消失?”
“还是让我来说吧。”慕容紫英出声,他的这一决定,让韩菱纱诧异不已。但随即,她又开心地笑了起来,她知道,慕容紫英释怀了琼华派的一切虽永远不能忘却,但至少,他选择面对这一切,不再像以前一样终日郁郁寡欢。
空中的炎阳已向西斜去,消退了热度的太阳此时看来带着些许温柔。几屡金光映忖在微红的苍穹中,几只白鹤咻然掠过,在空中卷起了一阵烟雾。在地上,集市的繁华喧闹也随太阳的西沉逐渐安静,时不时会听见车轮滚动的声音那是,人们满载而归的喜悦
直至夜阑人静,客栈里的一间客房仍是烛火明亮,屋内的三人似乎并不打算要结束谈话。子时刚过,屋外便下起了磅礴的大雨,从天幕中垂直而下,仿若牛毛般细小的刚针扎在地上,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巨响。
关上窗子,琴姬擦拭着方才溅到脸上的雨水,回头对韩菱纱与慕容紫英说“那么,我们明早就去找云公子,然后去东海旋涡找玄霄。”
“好。”韩菱纱与慕容紫英点头应允。
深夜,潮湿的水气在不断的蔓延,夹杂着轰隆的雨声,琴姬抚着琴,从她的指间中滑出复合着雨声的音律,一会儿高亢,一会儿凄凉韩菱纱与慕容紫英已各自回房安歇,可她呢?为何不睡?是思念着谁么?
是吧。
秦逸。有多久没有唤出这个名字了?在心里盘算着,蓦然摇了摇头,总之是很久了。成亲之后,她便一直唤他相公如今想来,心中都会有一丝欣喜。可是在欣喜的同时,亦会有一丝哀愁,因为她的一时冲动,便酿成了从此她与他阴阳相隔的悲剧。
相公,今日又寻得一首曲谱,合着这雨声,你可喜欢
琴音一直在雨夜里蔓延,直至寅时,雨停曲罢。再过不久,天便开始蒙蒙亮起来,一阵风将微掩的窗户吹开,带着潮湿的气味,充满整个房间。待太阳从海上升起后,琴姬便将古琴收入包袱,在客栈的大厅与慕容紫英、韩菱纱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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