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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因为证据不足无法成罪,反而让你失望。”
“你敢!”他暴吼,同时头也不回地往后连退。
一退、两退、三退啪!背后传来轻微一响,接着是盘子落地、破碎成残片的声音。
同一时间,陈福强感到背后一股湿热,还有浓浓的咖哩味
“陈、陈检!我、我不是故意的!”林品尚近乎神经质地直嚷。来不及惋惜跑到陈福强白衬衫上头的咖哩饭,他只担心会被同事牵连,一块送到书记官长面前听候发落。
吵嚷间,他们站的地方早就成为众人的目光焦点,陈福强这时候才惊觉,胖脸因为羞愤,再度胀红几分。
“好、很好!”火眼来回怒瞪,食指点名两人。“姜靖翔、林品尚,我记住了,你们等着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必、关他什么事?林品尚大喊冤枉。“陈、陈检,是你自己撞、撞过来我已经在躲了,你还是”
“闭嘴!”他厉喝,在林品尚缩肩微颤的反应里找回一丝尊严。
但,这并不表示他会放过他。
见对方好欺负,陈福强更得寸进尺,趁林品尚呆愣时将之推倒在地,不忘撂狠话:
“你们给我等着!”反派一贯的经典名句。
话方出口,就见姜靖翔朝他走来。前面一拳的记忆犹在,陈福强马上有如惊弓之鸟般仓皇逃离现场。
姜靖翔拉起还坐在地上发愣的林品尚。
“还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林品尚摇头。“惹上最难缠爱记仇又小气、上个月还强迫我请他喝咖啡的铁公鸡、背地里被人家叫死大胖小心眼检察官的陈检,我一点都不好,万一他真的向书记官长投诉,我的一生清誉就完了”
姜靖翔挑挑眉,好笑地看着这个台大精英。
林品尚边拍西装裤上的灰尘,庆幸自己没压到掉在地上的咖哩饭,嘴里无意识地念念有辞:
“还有还有,他不但小气、做人机车、爱记仇,又很好色。何检刚进来的时候,他还曾经出手要吃她豆腐,结果被何检一脚踹到墙边,从那次之后就背里地说何检坏话、骂她泼妇哎唷,我的咖哩饭”
碎碎念至此,姜靖翔已经忍俊不住,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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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
脚步声逼近,姜靖翔还没看清楚来人,对方担心紧张的声音就兜头直落下来。
“施检”话还没起头,马上被打断。
“我听说你跟陈福强打架,受伤了吗?伤到哪?我看看。”左看右看,仔细审视,深怕有漏掉的地方。
太多太多形于外的关注,姜靖翔很难不正视她投注在自己身上的感情。
之前委婉的拒绝后,他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但现在看见她担忧的表情,似乎余波仍在。
是他当日的拒绝不够明显?或是因为其它因素?
泵且不论其它,以她的条件、外型,追求者绝对有如过江之鲫,过去就应该是这样,如今投入工作、日渐敬业的她,更是吸引无数人的目光及好感。
她的改变,早成为署内同事们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就算不好八卦、无心听闻的他,也时有所闻;原本就对她有好感、却碍于不想被人笑称和草包美人交往心态的单身男性同僚,暗地里都开始商讨起如何获得美人心。
最近当红的话题人物此刻正托起他右手,翻面再翻面,专注审视。
心口骤然一热!姜靖翔有如被雷击中一般猛地缩手,施逸伦却更快地反射性用力握住。
只是瞬间发生的事,一方惊怯、一方强留,前者揽了眉头。
施逸伦误以为自己按到他伤处,关切问:
“痛吗?你的手伤到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我没受伤。”咳了几声,顺利抽回手,姜靖翔尴尬道:“与其说我跟陈检打架,不如说我单方面打他。”
“言语的暴力一点都不输拳脚相向,你打他的原因我听小何说了。”
姜靖翔一点都不意外。事发之后,林品尚一直叨念着要先向上司报告。
见他不语,施逸伦启口:“你没有事情要跟我说吗?”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不必再赘言报告。”
对于他的冷淡回应,施逸伦不以为意,再次托起他右手,小心翼翼地轻揉每一处瘀血。
从指骨传来一阵阵的柔软温热,就像电流,沿着相触的肌肤导入体内,两人过近的距离,他甚至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花草香。
姜靖翔直觉抽手,不知他感受的施逸伦抬眸,困惑地看着他,温馨的场面立时变得尴尬、诡谲。
“我太用力了吗?”
第一次,他发现她的凝视让自己喘不过气。
“不、不是。”姜靖翔朝后躺进椅背,拉开两人距离,下意识地拒绝延续暧昧的情况。“很抱歉。”
“什么?”他干嘛突然道歉?
“接下来可能会带给你一些麻烦。”他可没忘记陈福强离开前的警告。
“不用担心,我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她摇手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小何刚到任的时候”
“林书记官跟我说过了。”
“哦。”施逸伦失望地嗯了声,那表情让姜靖翔后悔自己打断了她。
但很快的,施逸伦又找到一个新话题
“我很高兴哦。”
“咦!”
“因为你狠狠揍了他。”更重要的是,他是为了她动手。
就算只是出于保护上司的义愤,也足以让她高兴得整颗心飞起来。
铃似的笑声飘进耳里,姜靖翔不知道她在笑什么,那张脸,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般。
才启口欲问,施逸伦就抢先开口:
“换作是我,我也会狠狠揍他一顿、给他好看。”平时娇柔的小女人难得表现出豪气的一面,握紧毫无攻击力的粉拳,一副欲上战场奋勇杀敌的慷慨壮烈。“你放心,这件事如果上头有什么决定下来,我会站在你这边。”没错,色狼人人得而诛之!
那傻气的模样逗笑了他,但不代表他能释怀。
“我还是很抱歉给你造成麻烦。”
“都说没关系”慢!为什么不这样做?灵光乍现,施逸伦赶紧改口:“不然这样好了,请我到你家玩,我很久没见到琳琳了,可以吗?”
这是理由之一,想去探望经常透过电话天南海北乱聊的小妹妹;理由之二,则源起于自己的私心。
认识到现在,她从来不曾见过下班之后的他,实在很想看看他居家的模样。
呃?他是不是误踩了什么陷阱而不自知?
望着对方期待他点头同意的神情,姜靖翔终于明白“进退维谷”是什么感觉了。
答应?不答应?
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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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伦姐!”正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姜琳琳看见进门的人,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
不是她家老哥,是客人,而且还是哥哥成天说不欣赏的逸伦姐!
“是不是我眼花了?还是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或者刚刚外头下了场红雨?逸伦姐,真的是你?我会不会是在作梦?”
姜琳琳捏了把脸颊噢,会痛!她不是在作梦。
“我可以把琳琳的话当作很高兴看到我的欢迎词吗?”施逸伦转身向正在关门的男主人询问道。“她的反应像是喝醉酒。”
越过施逸伦,走到小妹面前,姜靖翔轻叩她发顶,宠溺道:
“你没有作梦,小傻蛋。”
倒是他,才真的像在作梦。
从他答应她的要求开始,这几天他都有恍如置身梦境的虚幻感。
如果不是作梦,他怎么会答应让她踏进他家,这个专属于他和小妹相依为命的私人领域?
不想让她的期待落空而答应的自己,心里究竟抱持着什么想法?姜靖翔自问,却迟迟无法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哥?哥!”在衣袖被拉扯中回神,他看见小妹抬高脸,兴匆匆地望着自己,笑说:“哥,逸伦姐说要下厨作菜给我们吃耶!”
“我想与其出去吃,不如借你家的厨房一用。”施逸伦晃晃手上的袋子。“可以吗?”
是怕被他发现她的意图,所以刚在楼下的时候,才会坚持自己提上来吗?
而她这么做,是考量到琳琳的不良于行?还是其它?方寸间,姜靖翔暗自忖度她过分殷勤的善意。
难道她对他还没死心?这疑问背后,姜靖翔惊讶地发现自己对于肯定的答案竟有着莫名雀跃的期待。
这反应挺费思量。
见他不语,施逸伦着急了!懊不会是他觉得她这样的行为太得寸进尺吧?
的确,是她勉强他才得以踏进这里,所以
理亏在先,施逸伦急忙解释:“这些是我托餐厅大厨帮我买的,我没有跷班出去买菜。”天!她在说什么啊“不是啦,我的意思是,我知道第一次拜访就借用你家的厨房很奇怪,何况我又不是你的谁,没什么资格”
“你想太多了。”他打断她语无伦次的解释。“那只是一间厨房。”哪来的资格问题。
“啊?”她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呴,哥真不会说话。姜琳琳白了兄长一眼,拄着拐杖走到施逸伦面前,牵起她的另一只手。
“我可以帮忙吗?逸伦姐。”
“啊?”有点恍惚。
“我跟哥说了好多次,请他教我作菜,可是每次他都用一副好像我会烧了他宝贝厨房的表情看我,怎么样都不教,也不让我帮忙,小气得要命”
“琳琳”这小妮子,竟然选在这时候出卖他。
“所以让我帮忙好吗?顺便教我作菜?”
“我”不安地看向这个房子的主人。她可以吗?
对已经表态不可能接受她感情的男人大献殷勤她明白自己这种行为很大胆,且近乎不要脸,任何一个聪明又有自尊心的人,都知道不要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噢!她在想什么?连这种低俗的话都想得出来。
总之,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就是就是忍不住想为他做点什么,即便他不接受,即便总是让自己陷入困窘的境地,她还是想这么做。
咳了几声,鼓起勇气再出发。“我可以借用你家厨房吗?”
“哥?”姜琳琳催促,显然已经偏向施逸伦这边。
一大一小摆出恳求的表情直盯着他,他还能说什么呢?
见他迟迟不开口,姜琳琳狡猾笑道:
“不然这样好了,我们投票表决,一人一票,少数服从多数,很民主的方式对吧?”如果没有搭配她此刻像写着“我赢定了”四个大字的表情,那会更有说服力。
姜靖翔心知肚明,二对一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有胜算。
“这叫民主暴力。”她这招从哪里学来的?“谁教你的?”
“不是我!”头号嫌犯连忙否认。“我没有跟琳琳聊过这个。”
严肃的俊脸先是一愣,接着松懈,添注一抹浅笑。“我没说是你。”
闻言,施逸伦放心地吁了口气,回到最先的话题:
“那你的厨房可以借我用吗?”
“希望你作的菜跟你煮的咖啡一样令人期待。”这是他的回答。
意会过来,施逸伦满足地笑了,欣喜全写在脸上。
姜靖翔看见她的表情,隐隐感到一丝心悸,复杂的眸光直到送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进入厨房,还是收不回来,始终胶着于身穿昂贵套装、站在流理台前打理三人晚餐的女人身上。
在物质上一个出手阔绰、随身物品净是昂贵名牌的女人,该是贪婪不容易满足的吧?
但为何,这样的她,却因为他基于歉疚而让步,答应邀请她踏进他家这种小事,快乐得无以复加?任凭他想破头,也无法理解她的心思。
只是小事,她却笑得像个得到宝物的孩子;一点点的示好,就能让她雀跃快乐得好像要飞上天
忽然间,姜靖翔觉得自己不懂她;或者该说,她完全不符他想象的样子。
是她刻意装出愉悦的表情?还是他打从一开始就误解她的为人、对她存有偏见?这瞬间,他困惑了。
“哇,好漂亮,像雪花一样!”厨房里,小妹突然发出惊艳的赞叹:“逸伦姐,你好厉害!怎么弄的?教我、教我!”
“很简单,只要这样”隔着饭厅与厨房间的透明窗格,姜靖翔看见施逸伦站在小妹身后,体贴地让琳琳靠着,好让她脑普出双手配合教导的方式作菜,同时一面说出作法:“最重要的是油温要够,至少要一百七十度,才会有这种效果”
这画面
竟让他心口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