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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爱你？”仿佛被核桃咽住了喉咙般，毫无防备的孔欢蓦地窒息，心脏紧缩，干瞪起眼，在顷刻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p>
唇角的苦涩消退，程少白幽幽的眼神凝着语滞的小女人，昏昏沉沉的脑海忽地划过一丝火花，短暂而明亮，他随昏沉想抛却所有的思绪，却也在一瞬间明了了什么，“你爱我？你爱上我了？”心里的认知让他吃惊不已，却丝丝笃定。</p>
“你……你胡说！我怎么可能爱上你，我……我只是不希望你破坏我哥他们……”倔强地嘴上否认，一颗心却被击碎地“砰砰砰”直跳，让她绝望地意识到，自己的心事被无情地戳破，而戳破的那个男人云淡风轻，除了惊讶，明显地不带丝毫的情感。</p>
雅致的长指捏着酒杯，幽幽的眸光一点点地深邃，被抛却的思绪渐渐地被拉了回来，程少白自嘲地勾了勾唇，想不到一个声势强弩的小女人对自己怀揣着心思，他料不到也无法预想，“孔欢……”别爱我，我已经失去了爱任何人的能力……话还没说出口，孔欢已经急急地叫喊，用自己的嗓音掩盖了他的话语。</p>
“程少白……你别误会，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爱……怎么可能……你想多了……”结结巴巴地否认，孔欢忽地扭头望向吧台，随手就将台面上的酒拿起往自己的嘴巴灌去，修长的脖颈高高地仰起，显得僵硬却预示着不低头不面对，她的眸光，凝落在黑漆漆的天花板上。</p>
或是仰头喝酒的动作太过潇洒，或是程少白宁愿选择佯装不知情，便能不面对，于是，他也拿起酒杯，仰头便也是满满的一杯，让灼热的琥珀色液体在喉咙流淌，满腔的灼烧让自己迷离。</p>
不知晓便能不作为，便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显得安静而平淡，拥有自我，程少白在这一刻，选择了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这个世界，拒绝了所有的人，包括眼前这个倔强的小女孩。</p>
“咕噜”地吞下酒，孔欢宛如释然般地朝程少白轻松一笑，潇洒地朝酒吧打了个响指，示意他倒酒。</p>
微微勾唇，程少白沉默地看着酒保倒酒，直至孔欢再次将酒吞入腹中依旧没有出声，盯着她豪爽地接连喝了三杯才伸手朝酒吧挥了挥，让酒保也给自己续上酒。</p>
从未尝试过的猛烈灌酒，此时的孔欢却并不觉得杯中物猛烈，心口堵住的一口气让她难受，不自觉地就端起酒猛灌，似乎只有酒的灼热才能将心口的那股闷气完全地燃烧。</p>
宛如黑白电影里的无声画面，时间尚早的酒吧静悄悄，彷如被时间点了穴道的两人各自怀揣着各自的心思沉默地端着手里的酒，各自无声地喝着，唯一能窥探时间流动的不过是在安分地擦拭吧台的酒保。</p>
陷入沉静无声的自我时间，孔欢一手托着下巴，口腔的苦涩和灼热缠绕着一颗躁动的心，灼热的酒意渐渐地压制了那份躁动，渐渐地摆脱了用急急的酒意掩盖自我心思的念头，在充斥着暧昧的酒吧里渐渐地厘清了自己的心思。</p>
即使是在无声的沉静里，仿佛时间被静止，时光在不断地后退，而身边的男人却清晰地与自己并排而坐，即使没有扭头注视他，他举手投足的颓废与惆怅却钻进了心田。</p>
“砰”地一声宛如平底升起的璀璨烟花，瞬间色彩艳丽而夺目，一颗心迅速地就在漆黑的夜空绽放，即使身处黑暗，她却清晰了心里的念头。</p>
捏着酒杯的五指蓦地弯曲，指尖泛白地浮现骨节，心脏急速地跳跃，猛地闭上眼，脑海里却是他满目荒凉的忧愁模样。</p>
原来，这就是刻在心窝的他。</p>
松开酒杯，孔欢一手捂住脸，低垂下头，唇角勾起丝自嘲的微笑。</p>
幽幽地点燃了根香烟，程少白吸了口轻轻地呼出烟圈，半眯着眼盯着墙上黑白交替的时钟，另一手无意识地转动着酒杯，渐渐地，整个人便松懈了下来，尝试任性地丢弃心里的枷锁，尝试将自己放空，慢慢地，也便陷入自我的世界里。</p>
沉静的颓废渐渐地被人潮打破，渐渐地周围填充满陌生的脸孔，鼓噪的喧嚣将两人包围，夸张的笑声和音乐渐渐地与酒吧融为一体，两人无意识的行径渐渐地变得单调，仅仅是在沉默地碰着杯，宛如互不相识的陌生人。</p>
当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酒吧时，已是酒吧最喧闹的时刻，推开酒吧的大门，街上已是死寂一片，彷如走进了无人的城市。</p>
步履摇晃，程少白却依旧一手夹着香烟，双眼半眯，微微低垂着头向前，寂静的街灯下将他孤寂的身影拉得更加修长。</p>
红唇咧开，精致妆容下的脸颊荡着灿烂的笑容，孔欢宛如夜里欢快舞动的精灵般蹦跳，双手胡乱地挥动，修长的双脚重重地踩在他修长的影子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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