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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吃的钻石跟项链首饰。
“好不好看?”兴致勃勃地在范江夏面前展示。
“不是我说,大苏,这些东西又不能吃、又那么贵,你钱多也不必这么花,真是浪费。”
什么钻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骗人没念过书!依她看,钻石才是商人最好的朋友,让他们赚得肥油油。
“你喔!你没听人说过,珠宝首饰让美丽的女人更增添光彩,雍容华贵又明媚,比别人亮三分。你看看,是不是很漂亮?”
“我只看到一堆长了翅膀飞了的新台币。”
“听听你那口气!”大苏摇头。“欧巴桑,难怪没人请你代言珠宝钻石。”
“说真的,我觉得那跟玻璃弹珠差不多。”范江夏不好意思笑一下。
“你喔!”大苏又摇头。“好了,不说这个了。等会严老板请我吃饭,你也跟我一起去,请你吃大餐。”亲热地拽住她,拉她跟他们一起吃饭。
“这样不好吧?你跟大老板约会,我去凑热闹做什?
“去认识大老板啊!”大苏眨眨眼,俏皮极。
“要不要我在自己脸上标个价钱?”她横她一眼。
换来大苏一个白眼。
“你就不能当作是纯粹去捡一场便宜,免费吃大餐?”这个二十八就是这点不好,乖戾不可爱。
“不用我自己花钱当然是好,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擅长这个。再说,我的立场苞你不同,又在做模特儿的工作,陪有钱老板吃饭,他们心里会自动替我定价的,我还是不去的好。”边说边摇头。
小模特儿陪有钱大老板吃饭,还需要别人花什么脑筋想是怎么回事吗?
她不是保守或洁癖,都做了这工作了,还有什么矜持的?只是,别人企图心大,陪有钱老板吃饭有追求、有所得,她不像别人那么上进,只求少少工作,有进帐饿不死就好。陪有钱老板吃饭,浪费时间、浪费钱,还要花精神应酬,不过捞一顿免费吃的,得不偿失,太划不来了。
“你以为我在拉皮条啊?”大苏瞪眼。“你是我的朋友,朋友!我会说清楚的,你不必担心。”
“我不是担心这个,只是觉得划不来。”
“划不来?”大苏瞪大眼睛,显得更大更圆。
“就是啊。”范江夏煞有其事的计算给她听“我又没什么大企图,陪大老板吃饭要花时间、精神,还有心思去应付,只拗得一顿免费的,算算投资报酬率,太划不来了。”
“你--”大苏小巧的红菱唇,张成一张0形嘴。“你还真会算啊,我真的服了你,二十八。”大叹口气,也不知是佩服,还是讽刺。“可你总不能都不交际、不应酬吧?下管,就当作是陪我!”不顾三七二十一,拽了她就走。
“等等!大苏--你别一直拉着我嘛!”范江夏不提防,踉舱一下,硬扯住大苏。
大苏扬着下巴,抆着腰,有点蛮横地看着她。
范江夏吁口气,说:“我陪你去就是。我没有意思干涉你,不过,这样真的好吗?大苏,你明知道阿a他--”
“我什么都不知道。”大苏马上打断她
“你这样子真像把头埋进沙里的鸵鸟,以为藏得好,却露出个大屁股,教别人全看得一清二楚。”
大苏也不恼,只是斜眼瞅她,要笑不笑说:“你什么时候改行了?还是他付钱给你当说客了?”
范江夏半举双手,做投降状。“其实,你也不见得喜欢严老板,干嘛浪费时间跟他吃饭?”
大苏又瞅她一眼,这回竟有点涩。
“你不懂。”她摇摇头,没有意思多作解释。
她不说,她当然不会懂。但看大苏无意多说,范江夏也不追问,她们不是那种要互相交换秘密,才显得掏心掏肺、才显得交情的朋友。
虽然认识不浅了,多少都知道对方一些事,但很多时候,她们彼此根本什么也不说;有什么事,如果大苏不说,她也不追问。
她还是多嘴了,说:“你又不是不知道阿a的心意,除非你真的不喜欢他,不然,何苦?”
“你不懂。”大苏又摇头,心事重重似。“不说这个了,今天就请你委屈一下,当作是陪我,好好吃它一顿大餐吧。”重新又振作起来,挽住范江夏,一脸笑嘻嘻的
“玲姐才要我注意,不准我多吃。”
“哦?接了工作了?”
“过几天要拍一家量贩卖场服饰的目录。”
“量贩店?那种工作?朱玲就光会给你那种杂七杂八的工作!”
“不错了,别替我嫌,用那种口气打击我。好了,要吃就快走吧。”
大苏没让陈老板来接,两个人直接到一家小有名气的广式餐厅。大苏喜欢那种广式饮茶的小点心。
陈老板已经到了,满面笑容迎着大苏。
“苏小姐!”看到范江夏,只是含着笑等着。他们这种见惯了场面的生意人,有什么事,眉毛都不会动一下。
“这位是我好朋友,范江夏。你不介意她加入我们吧?”
“欢迎,欢迎,范小姐。苏小姐的朋友赏光,我欢迎还来不及呢!”陈老板笑得更殷勤。
“不好意思,不请自来。”范江夏礼貌地微笑。
“哪里!非常地欢迎。”陈老板又笑。
范江夏看看大苏,暗中扮了一个鬼脸,也陪着笑。陪有钱老板吃饭,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费力累人,就是笑得嘴巴容易酸而已。
餐厅的装潢高雅柔和,没有一般中式餐馆那种俗艳的金碧辉煌,虽然座无虚席,但并不令人觉得拥挤嘈杂。陈老板订的位子在角落桌位,安静不受打搅。
既然来了,范江夏打定主意好好吃一顿,也不太注意四周那些俊男淑女。她不知道,很不巧的,餐厅另一头,林见深与几个朋友刚好也在。
人不少,林见深跟两三个朋友边吃边聊,也没注意到她。那些是他旧识,有男有女,临时起意相约,倒也有很多新旧事可聊。
倒是有人先注意到他,出声叫他“见深!”
他抬头,一个时髦漂亮的女郎,正向他招手对他笑,朝他走来。
“雅卉。”是他老友陈茂名的女朋友林雅卉。“好巧,你也来了。跟茂名一起?”
“不,我跟朋友一起来的。”林雅卉微笑,很快扫了座中的人一眼,没看见张小蕙。“小蕙没跟你一起来?”
“没有。”林见深简单回答,不啰嗦。然后三言两语介绍林雅卉。
他那些朋友礼貌地打声招呼。他们是林见深出国前就认识的,并不认识林雅卉他们。
这些人林雅卉都不认识,便无意多逗留,又跟林见深寒暄两句,就走了。因为这个插曲,林见深目光无意一扫,那片刻眼帘似补捉到了什么,不禁留神多望了几眼,那么一看,就看到了范江夏。
看到她在对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笑,陪他吃饭、同他说笑,笑得满眼生辉,餐厅的灯都黯了光采。除了她,还有另外一个很漂亮清秀的女郎,但他满眼满目只看到她。
“怎么了?见深。”朋友唤他。
“没什么。”他收回目光,表情阴沉。
注意力却无法再集中,眼神隐晦,不时若无其事地望向范江夏那角落。看到范江夏忽然起身离开桌位,往化妆间走去,他马上站起来,仍一脸无事,说:
“对不起,我失陪一下。”快步往男士休息室移去。
经过林雅卉的桌位,她无聊多事的一双眼跟着他转。
男女盥洗室相距不远,林见深步伐大,赶在范江夏之前,堵在角落上,双眼精光炯炯,直看着范江夏。
范江夏并没注意,只是漫不经心地随意一个抬眼,触电般惊住,猛楞一下,楞在那里不动。
“晚饭吃得还开心吧?”嘴角微撇,不友善的。
“啊?”没头没脑的,令她又是一怔。片刻才回过神,说:“见深?!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能来这里,我就不能?”他似笑非笑,像是她的问题很无稽。
“我是说,你怎么也来了--”顿一下,问她不想多问,又忍不住的。“你自己一个人?”怕听到他说,跟他那个“代战公主”同行,她不想看到那情景。
“我跟几个朋友一起来的。你呢?我看你跟那个一身名牌货的男人倒聊得挺开心的。”
“你说陈老板?”她皱一下眉。
陈老板?他冷眼缩起来。
一些明星、模特儿出席饭局,陪有钱老板吃饭,他不是没听过,却没想到她也会膛那浑水。
“你什么时候也陪起老板吃饭了?”直接犀利又伤人,那等优等生的傲慢,一点都不客气。
她又皱眉,没好气地说:“不行吗?是人不都要吃饭?跟谁一起吃,还不是都一样。”
“你是火星人,不一样。”他下巴一扬,很理所当然。
“火星人就不用吃饭?”
“你看过火星人吃饭?”
她没力气跟他抬杠,粗鲁地说:“火星人不但要吃饭,也要上厕所。”
他没让,干脆直接盘问“我问你,那个男的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跟有钱老板能有什么关系?”她幸悻的。“人家看上的是大苏--我是说我朋友,哪,你也看到了,漂亮又高雅,要追的也是她。他请大苏吃饭,大苏拉我来当陪客,他只好顺带请我了,就这样。我没有那神通广大,可以跟有钱老板做朋友。这样你满意了吧?”
这样他满意了吧?他听得出她话中的不满与怨慰吗?
他忘了他自己跟另一个女人的来往,凭什么那么自私,对她如此霸道的千涉约束?即使她与哪个男人做了什么,那也是她的自由,他干涉不着,有什么权利给她脸色看?
他看了她一会,在审视,然后接受她的辩解似地,大剌刺的点头,说:“满意了。”
但如果他全然不在意她的话,她心里会好过吗?
她瞪个眼,皱皱鼻说:“那么,现在我可以上厕所了吧?”
“可以了。”他终于准许了。“不过,别那么粗俗,你是女孩子,用词优雅一点。”
心头那些“癌细胞”终究没有清除干净,找到缝隙,又分裂再生繁殖猖獗起来。她不知该如何,是那样的无力,无法阻止或控制。
“优雅?我还没说小便呢,还不够优雅?”
他浓眉挑起来,往上扬了扬,声音低荡,有点威胁的味道。“火星人,你是故意跟我挑战是不?”
“我哪敢!”她口气酸,带点挖苦。
“你怎么不敢了!”他伸手胡乱揉她头发,梳得柔顺的发丝乱成一团。
“嘿!”她叫一声,慌忙伸手捂住头,不小心覆盖在他手上。
他顺势抓住她的手,眸光就那么定了。
“火星人”那眸光绵绵密密地笼罩着她。
他想说什么?她强忍着、盼着,但等不及,有点可怜兮兮地。“我我要上厕所”
“跟你说了,用词文雅一点。”矿石黑的深眸泛起笑意,他伸手捏捏她腮帮,好像她还是那个十岁,因为他坏心地说她尿床而满脸胀红的小女孩。
她忍不住伸手,捉住他的手,摇了摇,感到他用力反握了她一下。然后她放开手,在他笑谵的注视下,急急冲进厕--呃,依他要求的,文雅-点,冲进洗手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