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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容儿急急奔到镇外约定好的那棵椿树下,只见俞十七已在那儿等着她了。
她气喘吁吁地问:“你没等多久吧?”
“还好。”俞十七眯起眸,发现她因急步奔来,显得红通通的小脸在此时看来更更娇媚了。
他赶紧摇摇头,排除脑中的想法。老天!他怎么搞的?居然会用那两个字来形容她?为何每每见了她,总让他产生这种要不得的错觉?
“是要去哪儿?我们可以走了吗?”唐容儿又逼近他一步,随着她身上的香气飘进他鼻间,竞让他产生一阵不该有的心悸。
俞十七马上沉下脸说:“到一个可以替我们准备许多上好料理的地方。”
“金梅镇上不一样要什么有什么吗?”她不解地问。
“有是有,但却没有更上等的食材。我做生意的原则是不做就不做,但如果做了就一定要做最好的。”
“可我听说你要半价招待镇民三个月,现在还要用上等食材,这样你吃得消吗?”唐容儿继续追问。
“这事你已经问过了,还这么好奇?”俞十七撇撇嘴又问:“该不会又为你那位亲戚而担心?”
“呃!这也是原因之一啦!不过我更好奇的是,我们镇上都是些小老百姓,平日只不过做点小生意饊口,从没人像你这么大手笔的。”她偷偷睨着他。
“你只要跟在我身边久了,自然会明白。”这些事太复杂,他并不想多提。
“那么神秘?”她朝他皱皱鼻子。
“别问了,快出发吧!”俞十七摇头轻笑,接着先行举步前行。
接着他们走了约一整天的路程,从金梅镇所在的豫燕城来到金邑城口,长这么大头一次离开豫燕城的唐容儿活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累了吧?”俞十七望着她“我没想到你脚力这么好,居然都没喊过累。”
“累是有点儿累,不过看见这些新鲜事儿后,我全不觉得累了。”她开心地笑着,突然指着路边一家店问:“老板,那是什么花,花苞怎会突然开了又合上?”
“那是金邑花,是这镇上的代表物。”俞十七解释着。
“原来如此。”唐容儿又看看这里的建筑“这里的屋角又为何都是尖的?”
“因为掌管这里的巡抚大人喜欢这样的设计。”他像是知道所有的事似的,让唐容儿钦佩不已。
“还有那个”
“你想不想用晚膳了?”俞十七从没想过竟然有人会问题这么多,便赶紧打断她的话。
“晚膳?”唐容儿听见这两个宇,才突地感觉到饿“是有一点。”
“那我们去吃晚膳吧!顺便找问店打尖。”俞十七边说边走,不一会儿他便停顿下来指着不远处挂着“金银客栈”招牌的店家问道:“这间店如何?”
“好啊!你觉得可以就可以。”唐容儿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一块儿走进店门后,迎面而来的掌柜立即对他们笑说:“两位客倌吗?用膳还是住店?”
“先来两盘小菜、两大碗饭、一坛酒,再给我一间房。”
俞十七一说完,唐容儿赶紧补充了句“不,是两间。”
“何必浪费盘缠?就一间。”说完,俞十七便走向角落一张空桌迳自坐下。
唐容儿立即跟上,坐在他对面说:“老板,我我从小就一人一间房,与人同一间我我会睡不着。”
“以后你得跟着我去不少地方,你最好现在就开始习惯。”这时小二已将一坛酒拎了过来,俞十七接过手后,便大口灌了好几口“你要不要喝?”
“不,我不要。”如果酒后乱性怎么办,至少得有一个人是清醒的呀!
“那就算了。”俞十七又畅饮了一大口。
“买食材就要用最好的,住店却要省盘缠,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唐容儿愈想愈呕,小嘴直嘀咕着。
“有没有人说你非常吵?一个男人别这么罗唆行吗?”俞十七被她念得有点儿不耐烦了。
“好嘛!不说就不说。”出门在外还要对她颐指气使,真是太过分了。
眼看小二将小菜与两碗饭送上后,俞十七便大口大口扒起饭来,而唐容儿却只能瞪着那只超级大碗,小口小口的细嚼慢咽。只见他一大碗白饭全吞下后,唐容儿却才吃了四分之一左右。
“你怎么连吃饭都这么秀气?”俞十七的眉头愈拧愈紧了。
“我我才不是秀气,而是真的吃不下,我的胃口没你这么好。”其实今晚的食量已经是她过去的两倍了。
“真吃不下?”
“嗯。”她摸摸肚子,故作一副撑着的模样。
“那就别吃了。”俞十七居然拿过她吃剩的碗兀自吃了起来。
唐容儿惊愕地看着他以口触及她刚刚食用的汤匙,不一会儿又将她碗里的剩饭剩菜给全解决掉。
天!他还真是会吃,可为何他的身材却看不见半点儿赘肉,还这般紧绷结实?想着想着,她那张白皙的小脸儿又顿时转为嫣红了。
这时俞十七搁了锭银子在桌上,转而对掌柜问道:“房间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就在二楼厢房,我请人带您上去。”掌柜马上派小二掌灯上楼,可跟在他身后的唐容儿却满心踌躇,脚步有些拖拖拉拉。
小二走到一间厢房前打开门,指着里头“就是这儿了。”
“好,你可以退下了。”
“几上有刚刚端来的热茶,请自便。”小二客气地说完之后便离开了房间,顿时,斗室里只剩下俞十七和唐容儿,气氛突然显得有些诡异。
“老板,这样吧!你睡床、我打地铺。”唐容儿很不自在地站在门口,不敢再往前靠进一步。
“这床够大,干嘛这么麻烦?”他无奈地睨着她“还有,你这种别扭的个性也要改一改。”
“什么嘛!好像都是我不对似的,这也要改、那也要改,那你为什么要我跟你一块出来,就因为我会写字吗?”唐容儿气他老爱数落她的不是,难道她就不值得一点儿赞美与夸奖吗?
“没错。”没想到俞十七还应答得挺自然的“好了,别斗嘴了,赶紧睡吧!明儿天一亮我们就得起床赶路。”
“我不想睡。”她赌气地噘起子邬。
“那就随你了。”俞十七冷哼,接着解开身上的外褂、长裤,最后只剩下一件内衫。
唐容儿见状赶紧捂着脸儿,一口气憋在胸口连吐都不敢吐一下,她不断在心底念道:“糟了,真的糟了,我这下该怎么办?当真得和他在这间房间挤一晚吗?”
当她听见碰的一声后,才敢再张开眼,却蓦然发现他已躺在床上睡着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不会再给她压力。接着唐容儿便走向圆几,坐在那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趴在桌上打算就这么耗一晚。
但不知是不是眼前的油灯遇风就闪,晃得她睡意全消,而且窗缝不小,晚风一来袭就吹得窗门掀呀掀,发出扰人的声响。更惨的是,她又没被子可以盖,这风还真让她冷得直打哆嗦。
“什么烂房间,居然连窗子都不牢!”她气得走到窗边,用力捶了捶窗棂。
“我看你还是来床上睡吧!出门在外就别太挑剔了。”俞十七的嗓音突然从床上扬起。
唐容儿望了他一眼,还不放弃的想将窗子修好“不要你管。”
碰碰、叩叩、嘎嘎天!可怕的噪音就快要让俞十七的脑袋爆开了,他再也忍不住地跳下床来到她面前,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往床边拉“给我睡觉去。”
“不!”唐容儿慌张的甩开他的手。
“你不到床上睡,一定会受寒。现在才刚入春,冬寒仍在,我可不想带着一个病表在身边。”说完他竟将她往床上猛力一扔。
“啊!你你好粗鲁。”唐容儿惊愕不已。
“那你需不需要我更粗鲁一点?”俞十七知道这小子胆小,所以故意出言恫吓她。
“不要!”她抓紧被子,提防地瞪着他。如果他真敢再对她动手动脚,唐容儿发誓自己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那就快睡吧!”俞十七再次躺下,背转过去。
但唐容儿看着他的背影,却怎么样也睡不着。想她这辈子还是头一次与一个男人同床共枕,虽然她假扮成男人,但她又怎能真的变成跟男人一样?
走了一整天路,说不累是骗人的,但碍于现状,她只好尽可能挤到角落边缩着,整个人几乎是贴着墙入睡。
直听闻她发出平稳的气息,俞十七这才放心地吐了口气。他真不明白这个叫容易的小子到底是怎么了,是当真不习惯与人共眠,还是精力充沛到一点儿都不累?摇摇头,俞十七也跟着闭上眼,慢慢入睡了。
可就在子夜时分,俞十七突然被一股热源扰醒,他拧起眉、张开眼,竟发现那股热是发自背后。他心一提的转头一看,竟瞧见容易整个身子就贴在他背上,将他当成一面温暖的人墙抱着,而身上的被子早被他给踢得老远了!
拉过被子再为他盖上,俞十七本该推开他,但不知为什么,见他好不容易睡沉、睡稳了,他居然不忍心这么做!
就当他是弟弟吧!一个看来不过才十六、七岁的小弟弟。尽管他是他的手下,但现在出门在外,他照顾他也是应该的。
只是为何他身上总会出现一丝清雅的淡香,彷似夜愈深、那味儿就愈浓,迷眩得他突然失了眠。真该死,早知道就该让他睡在地上,现在也不用承受这种怪异的苦痛。
他重重吐了口气,但一闭上眼空气中却必然凝滞着那股味儿,尽管他用尽一切力气也排拒不了。
看来他错了,带他出来是彻底的错了。
当唐容儿隔天一早张开眼,所看见的便是俞十七在地上铺上席子睡着的情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现在时辰已不早了,通常他不是挺早起的吗?怎么到现在还睡得这么熟呢?
“老板老板你醒醒。”唐容儿蹲在他面前轻轻推了下他的身子。
俞十七闻声马上坐起,当看见她那张笑脸时,才恍然想起昨晚的煎熬“现在什么时候了?”
“应该是辰时了吧!”
“辰时?!”他赶紧站起,拉开窗一看“怎么这么晚了?”
“老板,是你睡晚了,昨晚认床吗?”唐容儿眨巴着大眼,直瞅着他一睑疲惫的模样“如果你没睡好,还是再多睡会儿吧!”
“不睡了。”他立即将包袱重新整理一下“我们得马上赶路。”
“干嘛这么急呢?”唐容儿蹙眉看着他双眼周围拢上的一层黯影,她不禁担心问道:“该不会是你昨晚踢被,着凉了?”
“踢被?我看踢被的人应该是你吧!”他受不了地提起包袱便往外走,唐容儿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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