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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疼死我了。”那人吃痛，刀没握住，掉在了地上，赶忙甩手，想将挂在胳膊上的小姑娘甩开。</p>
可那小姑娘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死死咬住不松口，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杨天辰。</p>
“嘭！”的一拳砸在了她的眼睛上，顿时小姑娘眼眶边流出了血。</p>
“嘭嘭嘭！”那人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小姑娘的脸上。可她就是没有松口。</p>
杨天辰一时间被这景象吓呆了，忘记了逃跑，看向小姑娘时，却发现对方一直没哭的小脸上，此时止不住的留下了眼泪。</p>
短暂的失神，一丝恐惧挂在了心上。眼前发生的，在告诉他，人，和猪狗又有何异？</p>
果然，生死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眼前的才是生死，这个小姑娘，是在用自己的命来换他的命！</p>
“不许打她！”不知为何，杨天辰怒气上涌，被人用生命保护着，那种感觉从未有过的。打在小姑娘脸上的拳头像是砸在他自己心上。幼稚的脑袋里此时就觉得，做什么事都行！但是不能伤害她！</p>
杨天辰跑出笼子，抱住那人的腿，也是狠狠地咬了下去。</p>
“啊！”那人一声痛呼，猛一转身，带着的小姑娘一头撞在了墙上，紧咬着的牙齿也松开了。</p>
那人没去管她，扯着杨天辰的头发就往外拽！</p>
没走出两步，一把刀就刺穿了他的肚皮。</p>
小姑娘松开手，跟着那人一同无力的倒了下去。</p>
“怎么了老陈？闹哄哄的，一个小崽子都抓不住。”不远处传来了别的声音。</p>
杨天辰忍痛爬了起来，拽着小姑娘的手扛在肩上就往外跑。</p>
“跑了跑了，快抓住他们！”</p>
声音越来越近，杨天辰不敢回头看，只盯着眼前的大河。</p>
三步，两步，一步。</p>
就在后面的人伸出手抓他们的那一刻，杨天辰纵身跃入河中。</p>
刺骨的寒冷席卷而来。杨天辰不由的想缩成一团。可小姑娘似乎已经没了意识，一口一口的冰水灌进肚子。</p>
杨天辰只得奋力的踢着双腿，让二人浮在水面。</p>
不知过了多久，精疲力竭之时，杨天辰挂在了一棵倒下的树上。</p>
两只乌鸦在树枝上呱呱的叫着，东张西望，似在等着其他同类的身影。</p>
雪地里，一个瘦小的身影，拖着满是冰锥的衣服。身上背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姑娘。</p>
“快到家了，村上有大夫，你不会有事的。”杨天辰含糊不清的说道，双唇已经冻得发紫。</p>
荒野四周无人，杨天辰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除了恼人的乌鸦叫声，只有背上的小姑娘微弱的呼吸声和浓浓的香气陪着他。</p>
“你放我下来吧，我好冷，活不了了。”</p>
“不会的，马上就到家了，家里暖和的很。”</p>
“我是乞丐，没有家的。”</p>
“你有，我长大了娶你当媳妇，我家就是你家。”</p>
“我饿了……”</p>
“我给你找东西吃。”杨天辰轻轻放下她。</p>
四周光秃秃的。</p>
看着有气无力的小姑娘，杨天辰不知如何是好。</p>
“我有点害怕了。”小姑娘弱弱的说道。</p>
“不怕不怕，有我在。等我，我给你找吃的。”说完，杨天辰转身离开。</p>
寒风呼啸，小姑娘一直看着杨天辰离开的方向。</p>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雪地里的脚印，证明着人离去的痕迹。</p>
小姑娘心里的感激变成担心，变成失望，变成绝望，又变成希望。</p>
“不走多好啊。”小姑娘带着笑，似乎又有些委屈，轻轻闭上眼，自言自语道“希望你能活下去。”</p>
乌鸦拍着翅膀落了下来，在小姑娘的边上，一蹦一跳，小姑娘也想不通，这么小的东西，怎么踩在雪地上，能发出这么大的滋滋声。</p>
一只，两只，一群乌鸦试探性的走到小姑娘的身边，啄了啄她披在身上的袄子。</p>
有心赶走想吃她的乌鸦，可手却怎么也提不起来。</p>
“应该有个坑埋起来的。”小姑娘似乎恍然大悟。</p>
“起来，起来啊！我抓到鱼了！”</p>
一阵晃动催促着小姑娘睁开沉重的双眼。</p>
眼前是一个冻得不成人形的瘦小子咧着嘴在笑。</p>
“你还没死啊！”小姑娘扯着嘴，笑话道。</p>
“嘿嘿，命硬，雷都劈不死！”杨天辰傻笑道“没火，只能生吃了。”</p>
说着杨天辰挥了挥手上巴掌大的小鱼。</p>
小姑娘也咧着嘴笑了，可没笑两声，嘴角却控制不住的往下。</p>
“哇！”小姑娘嚎啕大哭起来“我还以为你把我丢下了。”</p>
“不会的不会的，别哭了，不会丢下你的。”杨天辰安慰道“不哭，省点力气，把鱼吃了。”</p>
小姑娘哽咽着点了点头，看着杨天辰满是划痕的双手，啪嗒啪嗒的滴着眼泪。</p>
杨天辰又背起小姑娘，继续走着。</p>
“我要是死了你会挖坑把我埋了吧。”小姑娘说道“老乞丐死之前要我一定给他埋土里，说养着我就是想死了有人埋他，后悔人间走一趟，入了土就安稳了。”</p>
“有力气就挖，没力气就不挖了。”</p>
“不埋土里会被野狗叼走的。”</p>
“不会，咱们身上没多少肉，野狗肯定看不上。”</p>
“说的也对。”</p>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p>
“我叫杨天辰，杨树的杨，老天爷的天，那个辰字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书上没看到。你呢？”</p>
“我叫小乞丐，大小的小，乞丐的乞，乞丐的丐。”</p>
“这个名字不好听，回家让爹给你起个好听的名字，爹是读书人！”</p>
……</p>
一天后，杨天辰在碰到的第一户人家讨到了一个冷馒头，他吃了一小半，小姑娘吃了一大半。</p>
“杨天辰，我现在不想死了。”</p>
“不死好，死还是太吓人了。”</p>
“有你陪着我了，感觉还是活着好，要饭也行。”</p>
“我可不要饭。”</p>
“不怕，我可会要饭了，能吃的饱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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