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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痕，你当真要去？可……”卜星天一脸忧色。</p>
少年微微颔首，没有旁的话。</p>
半月前，少年在十方街发生的事卜星天已然知晓，对此，这位年过五旬的原血妖族巫师可谓喜忧参半。</p>
喜的是终于能让贺楼家付出些许代价，忧的是万一千痕天生会兽语的事外泄，那她指不定会被世人当成妖怪看待。</p>
此刻卜星天十指紧扣，“不行，这么做太危险了。贺楼家毕竟是将军府，守卫森严，就算你能趁乱混入寿宴的宾客中，那里的大少爷要是瞧见你了，该怎么办？十方街一事才过去不久，他应当不会忘记。”</p>
少年垂了垂羽睫，情绪不明。</p>
“不如……不如……”卜星天越说越轻，有个念头已经在她脑中徘徊许久，只是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说出口。</p>
二人随之陷入沉默，屋内只剩橘滟烛光摇曳。</p>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终是动唇，“放心，我会谨慎行事。”</p>
“不！”卜星天未料到千痕仍是执意，她上前一把抱住这个纤细的人儿，苍老的眼逐渐湿润，“公……千痕，不如……我们不要复仇了……”</p>
由于激动，卜星天差点喊错口。</p>
少年则是不为所动，继续平静无波的坐在原处，任由这位老妇紧抱。</p>
卜星天再忍不住，眼泪大颗低落。</p>
经过八年的相处，卜星天早已将曾经的小公主视为至亲，两人相依为命，什么苦都吃过，但如若有一天其中一人不在了，小公主如何卜星天不知，但卜星天自己是绝对无法独活的。</p>
不觉间卜星天用来蒙面的黑纱滑落，掩于底下的纵横沟壑外露，少年神情这才有了变化。</p>
他指尖缓缓覆上卜星天那张明明才过五十，却已老若枯灯的脸庞。</p>
“对不起，但我别无选择。”少年声线放软，有了些许软糯的音律。</p>
多久了，卜星天都不曾听到公主像个正常女儿家一般说话，尽管这一声仍旧带了些低哑。</p>
“千痕，千痕，呜呜……”卜星天自己也说不清缘由，总之她感到不安而且是极度的不安，就好像这是二人最后的告别，此后将天人两隔。</p>
如此卜星天啜泣良久。受到感染，少年亦是艰难的抿了抿唇，这才没让胸腔内的情绪扩散。</p>
“别担心了，就当是为你，我也定会护好自己。”少年语落，遂握住卜星天双肩，将二人拉开半尺距离，少年复又道，“只要不遇含盐之水，我这男儿身的伪装便不会暴露，可对？”</p>
卜星天点头，她眼泪依旧，“……我血妖族秘术，流传至今从不出错。就是可惜声音无法改变，只能靠本人自己把握。”</p>
随后卜星天想起什么，苍老的脸庞逐渐扭曲。</p>
“可恨！饶是我血妖族有再多秘术流传，但炼金术是什么，倘若真有，我族人也不至下田耕地，光是动动指头就能金银满山，吃穿不愁！然而竟有人会为了这虚无缥缈之事，宁让血流成河！更可恨的是还污蔑我族修炼邪术，是为苍生安平才将我族剿灭！”</p>
说到这，卜星天身形一顿，脸色随之僵硬。她……她又在公主面前谈起过往，这不是催着公主复仇吗？？</p>
果不其然，少年听后眸底掀起风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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