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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说得不错,赵战西实乃真英雄,他用尽最后一兵一粮草通道,逼迫方醒不得不出兵相救,两次,鬼八山、山,方醒两次真正的失败都败在这两人的手上,两次用得同一个方法——断道粮草,正如他自己说过的,能救回颓势的唯有猛将,很不巧,诸国中两个最勇猛的猛将就是秦、赵这二人,两个都是少年成名,同样以“勇”闻名天下,也许师尊说得不全对,师兄的劫数不只是在西,真正的劫数在于秦、赵这两人的勇,再好的谋略,最后依然要靠战场上这些杀身成仁的将士们去拼杀,否则再多的谋略也不过就是一堆幻想,什么也算不上。
借汉北派兵解围的时机,秦权、班骁引两路人马截断救兵,分而治之,一日之内,三进三胜,顺势夺下了一处关隘——羌丘,防止了方醒据险发难的可能,不过可惜的是,赵战西所部五千人一个不剩,全部战死沙场。
当我随班骁前来接应时,看到的只有漫山遍野的烟尘、尸首,以及逗留在主人身边不愿离去的战马。
“一定要找到汉西王的尸首!”班骁大声喝令。
坐在上兵背上,听着它呼哧呼哧的喘息声,看着眼前杂乱无章的尸首,脑子里塞满了不明所以的东西。
“赵王爷在这儿,还有气!”有士兵在山石后大声叫嚷。
我刚想打马过去,突然一骑从我身侧飞将过去。那背影我熟悉,那满身的血腥味,我也熟悉,从羌丘到这里有几十里地,他就这么打马跑过来地吗?
没等我甩下马鞭,上兵呼得跑起来,跟上了秦权的马尾,也许是想向主人证明。其实自己并不老。还能跑。
赵战西正倚在一棵小松树上。脸朝着正南方向,脸上尽是被血浆染紫的泥土,因为几个士兵的掐揉,眼睛已经睁开,我们刚到时,他还瞅着我们笑。
秦权匆忙下马,来到他跟前。我也把缰绳扔到一边,站到秦权身后,分明听到赵战西呵呵笑了两声“我上次写信忘了一句话。”声调正常“你小子忘恩负义,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过——我始终觉得没交错你这个人!”
秦权噤声,久久之后。拍拍他的肩膀。笑笑“一样。”
“扶我起来,再怎么样也不能坐着这么窝囊。”
秦权单手将他拉起来。这时我才发现他的左腿已经完全脱离了身体,小腹上还有一处血窟窿
“怎么样?那个什么倒霉‘神仙军师’是不是又栽了?”哈哈大笑两声,血浆喷得我满脸都是。
我点点头“那个‘倒霉军师’又栽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笑着应和他的玩笑。
不知何时,士兵们都已退到数丈外,只有我们三人站在这半山腰的松树旁。
北风渐起,风声如同人地呜咽声,山草被吹得战栗不已。
“这里还是山以内,我还没出山,应该不算赵氏地不孝子孙吧?”望着山下,赵战西轻声问了这么一句。
秦权摇头“不算!”
赵战西苦笑,这笑容永远定格在了这山之中,赵氏家族也在这山中走向了终结,当年闻名天下、号称西北虎狼地赵家,终于在诸侯之中消失无影
也许老天是想掩盖掉人世上这血腥的场面,飘飘忽忽,竟下起了雪,赵战西左手主着长枪,头微微靠在枪杆上,面朝南方,面带笑容,眼睛睁着,仿佛只是在眺望,眺望上泽,眺望妻儿,眺望赵氏家族曾经的无限辉煌
赵战西的马、秦权的马、上兵,分别打着响鼻,风声被雪片渐渐掩盖,满地的血腥也渐渐被掩盖,只是人心头的伤痛又能用什么来掩盖?雪吗?
赵战西就葬在山最北边上地山坡,山前立碑:汉西赵王墓。这是秦权的意思,他说相信这也是赵战西的意思,多少年后,山一代盛行建“赵王庙”据说赵王爷能当煞,还能保佑关内百姓不受外族侵扰,只是时间太久了,这个赵王爷到底是谁,后世众说纷纭,人们总能记住英雄,至于英雄是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他是英雄。
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特别早,也特别大,像是能将所有东西都掩盖掉。
蹲在火堆前,望着帐外的鹅毛大雪,记起了在上泽的那个冬天,当时,三夫人郑氏还很精神,整日拉着我说这说那,天南海北的聊,她确实是个聪慧地女子,赵战西时常要到后院明褒暗讽地与秦权一顿大侃,末了还要讽刺一番我这个“不懂事”地秦夫人时间过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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