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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花晨还发现这个新使奴爱慕花曦,只是花曦并不知情,花曦也不爱这个新使奴,她的心中只有云伦。 </p>
花晨派人多方调查这个新使奴,知道他是身中“荼蘼”之毒,前来凌云城寻找神女血解毒。 </p>
而花曦将这个新使奴留在身边,就是动了恻隐之心,想助他拿到神女血。 </p>
这些事,正是花晨觉得可以利用的。 </p>
所以,花晨那一晚能够顺利潜入云家,扮作花曦去勾引云伦,就是因花晨威胁了那个新使奴,若是不配合,就揭发二人。 </p>
新使奴便配合花晨将花曦骗出了云家。 </p>
只是,花晨的计谋,最终依然没有成功。 </p>
之后,花晨怒而生恨,不仅自己对花曦与云伦下手了,还怂恿那个新使奴对花曦的孩子下手。 </p>
花晨告诉那个新使奴,说是花曦的小女儿出生就被血晶石验过,是神女血脉最强大的人,将来势必要当继任神女,如此,等此女及笄,就可以取了她的心头血当药引。 </p>
新使奴信以为真,就趁着云家族人将云伦与花曦的四个孩子带出云府避难的时候,偷偷地抢走了那个最小的女儿。 </p>
花晨还派人协助新使奴逃离凌云城。 </p>
而花晨如此做,就是因她恨花曦,因而也更恨同为孪生姐妹里的那个妹妹! </p>
让花曦的小女儿从小失去父母,并且被一个别有用心的人养大,短暂的一生都活在欺骗与被利用之中,如此,花晨觉得很是解恨! </p>
所以,云烟就是如此被抢走的! </p>
只是这件事,花晨到死,不论云伦与花曦如何恳求她说出实情,花晨都不肯说出来,因为她宁愿死,也要拉个人给自己垫背! </p>
这也是她知道那个新使奴来自凌云城之外,也故意不去查清对方真正的身份的原因,甚至连新使奴的真容,她有那么多的机会看到,也不愿去看。 </p>
花晨故意如此这般,就是预想到,一旦自己被制伏,云伦和花曦肯定会对她用蛊逼她说真话。 </p>
而她不认识那个新使奴,这样的话,线索必然在她处断了。 </p>
风云兮通过这一段记忆,再联系永寿帝的话,就已经知道,那个带走云烟的新使奴,就是永寿帝了,而荥阳公主,就是云烟! </p>
“你把你如何带走阿曦的孩子的事情,详细说来。”风云兮有花晨的记忆,云岚和佛兮却是没有的。 </p>
并且,永寿帝自己开口,才能还原事情的真相。 </p>
永寿帝如实地道出事实真相,他说花晨派人连哄带赶地将他和云烟送出了凌云城,出城之际就被迷晕了,醒来人已经在雪人族地界之外。 </p>
他无法再次进入雪人族,就带着云烟回了大耀国。 </p>
风云兮听完,气愤不已,她质问道:“阿曦当年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却抢走她的小女儿!你就是这般以怨报德的么?” </p>
“我有求阿曦跟我一起走,是她不愿,她说要与那云伦同生共死……”永寿帝的神态呆板,语气也寡淡,这是中蛊的缘故。 </p>
倒是他这些话,字面上的情深无奈,还是能够体现出几分的。 </p>
风云兮不怀疑永寿帝对花曦有情。 </p>
但是,永寿帝对花曦的这份情,明显比不过他的命! </p>
不然,他为何在花曦有难的时候,还能带走云烟? </p>
就算有被花晨胁迫,但是,就凭着花曦救过永寿帝的命,永寿帝若真是感恩重情,那时也该留下来才对! </p>
“那你带走了阿曦的女儿之后,对她做了什么?”风云兮已经理清楚了来龙去脉,只有些小细节需要确认了。 </p>
“朕抚养雪儿长大,想要雪儿的心头血解毒,但是,花晨骗了朕,雪儿不是继任神女,她的血无用!” </p>
听闻,风云兮倒是不意外。 </p>
在风云兮脑中的那一部分属于花晨的记忆里,花晨确实是骗了永寿帝,说云烟是继任神女的话,都是花晨胡诌的。 </p>
“那你……有没有伤害过荥阳公主的女儿呢?”风云兮问了这般久,才问到自己的身上,而这个问题,她其实是极为排斥的。 </p>
“朕给秀阳下了‘桀骜’之毒。” </p>
“你哪里来的毒药?” </p>
“花晨给的。” </p>
这些真相都对得上了,风云兮疲惫地眨了眨眼,看向佛兮,“我要问的都问完了。” </p>
从永寿帝这里问到这些已经足够了,余下的,她想要亲自问问佛兮。 </p>
佛兮点点头,对云岚说道:“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p>
“没有。”云岚给永寿帝下蛊,在风云兮和佛兮到来之前,为了验证蛊虫是否起效,就问了永寿帝一些问题。 </p>
所以,对于自己想要探知的那些事,云岚已经都问过了一遍。 </p>
风云兮走到佛兮身边,拉起佛兮的手,“我为您解了同生蛊的牵制。” </p>
通过花晨的记忆,风云兮已经知道,当年花晨在送走永寿帝与云烟之时,给二人种下了同生蛊。 </p>
永寿帝身上的是母蛊,云烟身上的是子蛊。 </p>
也就是说,永寿帝能掌控云烟的生死,他想要云烟死,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p>
反过来,云烟却动不得永寿帝分毫,还得为了保住她自己的命而保证永寿帝长命百岁! </p>
同生蛊出自凌云城,只有神女能解蛊。 </p>
风云兮已经是梵天宫的神女,而她一下子又多了那么多个人的记忆,神女的记忆也有,对于解蛊一事,自然也就会了。 </p>
“小丫头,你刚刚醒来不久,解蛊一事,不着急。”佛兮慈爱地看着风云兮。 </p>
风云兮却是摇了摇头,“像他这种忘恩负义,害了这么多人的狠辣无情之人,留他在身边,哪怕是多一瞬,我都膈应在心。” </p>
风云兮小时候就不喜欢永寿帝,总觉得他的身上有一股血腥味! </p>
小孩子的感觉最是真实,对一个人的喜欢与不喜欢,都是纯粹得很。 </p>
“小丫头,他已经被苏楚昇做成了人彘,活不了多久,莫要脏了你的手。”佛兮保护了风云兮这般久,就是不愿风云兮的手上沾了仇人的血。 </p>
报仇的事,她来。 </p>
将来若有业报,她受。 </p>
只要风云兮活得干干净净,坦坦荡荡。 </p>
“您放心,就算我解了同生蛊,也不会动手杀他,只要他的生死威胁不到您,任他自生自灭就是,只要不再出现在我眼前,您说得对,左右他活不了多久了……” </p>
风云兮说完,动作利落爽快地给佛兮解蛊。 </p>
云岚在一旁护法,以防风云兮因为生疏而手忙脚乱。 </p>
对于风云兮的脑中多了数个人的记忆之事,云岚与佛兮在风云兮昏迷期间进行诊治之时,就已经发觉到了。 </p>
夺舍之术,是凌云城里的古秘术,一个人夺舍了另一个人的身躯,也会得到其人的记忆。 </p>
花晨是被神女的灵魂蛊惑而被部分夺舍。 </p>
而在花晨之前的那些女子,都献祭给了同生树,这些女子的记忆,也被神女的灵魂窥探。 </p>
所以,当花晨夺舍风云兮时,便带着如此多的记忆进入了风云兮的身体里。 </p>
而像是风云兮这种被人夺舍,最后成功抵抗,也就会获知被带进自己身体里的记忆。 </p>
“噗……”佛兮吐出一口黑血。 </p>
风云兮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同生蛊已解,您自由了。” </p>
云岚递过一张丝帕给佛兮,“擦擦嘴。” </p>
佛兮感激地看了云岚一眼,接过丝帕擦嘴。 </p>
“你们聊,我先带他走,我还想同他好好聊聊,顺便气一气他。”云岚说着,散出内力,驱使石瓮飞了起来。 </p>
风云兮见状,就知道云岚已然是无碍了。 </p>
待云岚走后,风云兮反而觉得有些局促。 </p>
她这些年设想过很多的可能,特别是再次回到耀京城之后,在荥阳公主府探听了那么些秘密,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p>
但是,她从不敢想,自家师父老人家,会是她的娘亲! </p>
“您……当年是故意让苏楚昇把我掉包的吗?”风云兮试探着问。 </p>
她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要问佛兮,却也不知为何,最先问出口的竟然是这一个。 </p>
佛兮拉着风云兮的手,包裹在手心,她没有回答风云兮的问题,而是自己起了个话头。 </p>
“你不是在这凌云城里出生,没有被种下雪蛊的你,自小畏寒怕冷,你小的时候我就是这般为你暖手的。” </p>
一颗晶莹的泪珠,垂落在佛兮的手上,转眼又滑落到风云兮的手上,清清凉凉,却不冰冷刺骨。 </p>
佛兮继续说道:“永寿帝当年没能从我的身上得到神女血,就对我动了杀心。而我原本是想要一了百了,却发现有了你。” </p>
“你的到来,是个意外,当年……我其实还喝过避子汤。但是,你我的宿命,无论我怎么努力想要改变,该来的,还是逃不脱。” </p>
“因此,当得知你的到来,我放弃挣扎了,再也没动过不要你的念头。” </p>
“为了平安生下你,我骗永寿帝说你可能也是继任神女。当时花晨已死,永寿帝已经无法再进入凌云城,只能寄希望于你。” </p>
“生下你的时候,你柔柔软软,那么小小的一团,我就知道,此生,我再也不能失去你。” </p>
“原本,我是想要等你生下来,就立马将你送走,换个孩子来代替你。可是我舍不得,我犹豫不决,哄骗自己等你断奶再送你走。” </p>
“日复一日,与你多一日的相处,看着你每日都与前一日有不同,我却更加舍不得你。” </p>
“后来,我发现你到了冬日就畏寒怕冷,才知是雪蛊的原因。我又给自己找借口,想着等过了冬天再把你送走。” </p>
“你的一个笑容,就让我有了与所有人抗争的勇气。” </p>
“我自私地把你留在了身边,舍不得将你送走,直到……永寿帝竟然趁我不备给你下了‘桀骜’之毒!” </p>
“永寿帝从花晨那得知,真正的神女就算是中了‘桀骜’,只要神女血脉被唤醒,自然会不解自愈。他因此而给你下毒试探。” </p>
“神女血脉确实可以百毒不侵,包括天花病毒,以及桀骜’、‘荼蘼’这两种旷世奇毒。” </p>
“但我为了不被永寿帝发现你的特殊,在你出生之时就将你体内的神女血脉封印了起来,你抵抗毒物的能力,因此也弱了许多。” </p>
“我悔不当初,才不得不下定决心,要把你送走!” </p>
“把你送走的法子有很多,选择利用苏楚昇之手,是最安全的一个。” </p>
“有苏楚昇这自作聪明的一举,就算掉包一事被发现,我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p>
“如此,永寿帝就察觉不到我要将你送走的用心,也怀疑不到你的身上,你也就更加无辜且安全。” </p>
“送走你的时候,你才四岁多,但你是那般聪明伶俐,为了不被你察觉,我还给你吃了遗忘前尘过往的丹药……” </p>
说到此处,佛兮叹息一声…… </p>
她的美眸中噙着泪水,看向风云兮的目光中,饱含着无尽的歉疚与无奈,“孩子,是我没用,才让你遭受了那么多的苦楚……” </p>
佛兮忽然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 </p>
她憋着一口气,尽量多说些话语,就是想要解释清楚当年的那些无奈之举。 </p>
但是,她也明白,她既解释不清,也挽不回曾经对风云兮的亏欠。 </p>
风云兮从佛兮的手中抽出双手。 </p>
佛兮当即心中一慌,她无助地再次抓住风云兮的一只手,哽咽中艰难地说出一句话,“别走……听我……说完……” </p>
风云兮用空着的那一只手,拭去佛兮脸上的泪,“在不知道全部的真相之前,我恨过怨过那个荥阳公主。” </p>
“我恨她认不出我来!” </p>
“一个娘亲竟然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多么可笑!” </p>
“到得今日,我知晓了您的苦衷,我也才明白,是我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p>
“其实,我虽然没有四岁以前的记忆,但我被送到梵芸庵里,您待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 </p>
“我后来确实在荥阳公主府里吃了些苦头,但是,那都是秀阳郡主带着下人们欺负于我。” </p>
“认真想起来,那一位荥阳公主,其实,从未欺压我什么,只是无视我罢了!” </p>
“我以前只以为荥阳公主人前端着要脸面,对我不算很差,在荥阳公主府里无视我,也是看不得我这个多余之人。” </p>
“现在想来,我知是您已经尽量想办法在护我了。” </p>
“至少名门贵女该学的那些本事,您都想办法在明面上也为我请来了老师,没亏着我。” </p>
“对了!荥阳公主府里的那个密室,金银珠宝随意丢弃在地,还蒙了尘。倒是一些小孩子用物用上好的楠木盒子保存着。” </p>
“以前我以为那是荥阳公主宠爱秀阳郡主而精心珍藏着的。” </p>
“现在我知道了,那些都是我小时候用过的,是您为我珍藏了起来,对不对?” </p>
风云兮说着说着,也是泪流满面。 </p>
佛兮温柔地点了点头,“你幼时用过的东西,我都舍不得扔……” </p>
风云兮依偎进佛兮的怀中,“以前的事,我都想明白了,谢谢您……娘亲……” </p>
听到“娘亲”两个字,佛兮又惊又喜,“你叫我什么?” </p>
风云兮将脑袋搁在佛兮的肩头,暖暖糯糯地唤着,“我盼了十多年的一个称呼,还以为此生再也唤不出口,今日我要唤个够!娘亲,娘亲,娘亲……” </p>
偌大的密室里,回荡着一声声娇娇暖暖的“娘亲”。 </p>
“哎!”佛兮高兴地应声,紧紧地将风云兮抱在了怀里。 </p>
她以前其实害怕这一日的到来,因为她担心一旦所有的真相显现出来,风云兮会接受不了,更可能理解不了她的苦心。 </p>
佛兮承认,很多事,她确实做得不够好,不够完美! </p>
但是,她至今,一直都在尽全力而使每一件事都尽量往好的方向去发展。 </p>
只是,她是人,不是神。 </p>
她也有自私而不理智的时候,她还有犹豫不决的时候,她更有软弱胆小的时候…… </p>
幸好!幸好! </p>
她的孩子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懂事。 </p>
甚至是,这般懂事,让人心疼…… </p>
佛兮曾经预想过,如果风云兮最后得知真相,不愿认她,她也能够接受。 </p>
换位思考,在风云兮的角度,也有足够怀恨不接受的理由。 </p>
只是,风云兮今日选择了遗忘那些不愉快的过往,她放弃了对过往遭遇的恨意,选择了宽容与爱。 </p>
放下恨而成全爱。 </p>
母女俩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p>
好一阵之后,守在外面的东方京墨,抹干了眼泪,调整好面部表情,走了进去。 </p>
只是,他泛红的眼眶,泄露了他哭过的事实。 </p>
“疑惑解了,也发泄够了,该做正事了。”东方京墨的神情,带着些严肃。 </p>
风云兮离开佛兮的怀抱,看向眼眶红红的东方京墨,再看向佛兮,同样也是一脸严肃,“娘亲,您与师爹是二婚对不对?您可千万别告诉我,他是我亲爹!” </p>
风云兮露出一脸“我绝对不要当东方京墨的亲闺女”的表情。 </p>
见状,东方京墨的脸黑了半分,他立即辩解道:“我与你娘亲可不是二婚!你娘亲只爱我一人!” </p>
说着,东方京墨还面带挑衅地看着风云兮,“怎么?我当你亲爹,丢你面儿了不是?” </p>
风云兮严肃地思考了一下,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p>
东方京墨的脸,当即又黑了好几分,“老子怎么就给你丢面儿了?” </p>
风云兮一本正经地道:“您是妻奴,咱们整个鎏光宗的人都知道,这还不够丢面儿的?” </p>
“你你你……我我我……”东方京墨一时又气又急,却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风云兮。 </p>
末了,他一头栽进了佛兮的怀里,“娘子,你闺女欺负我……” </p>
看着东方京墨当面向佛兮告状,风云兮哈哈一笑,“瞧您这点出息,幸好我不随您!” </p>
佛兮噗嗤一笑,“好了,别把你爹欺负得太惨,到时候丢的还是你的面儿。” </p>
“好嘞!我听娘亲的!”风云兮狗腿地道。 </p>
一场认亲,以这般斗嘴的方式告终,倒是轻松且自然许多,风云兮缓缓地吁出一口浊气。 </p>
她已经哭够了,不想再哭了,也不想继续沉浸在一种低沉悲伤的情绪里。 </p>
不管以前多么艰难困苦,至少现在,一家三口都平平安安的不是! </p>
风云兮与佛兮还有东方京墨相处了多年。 </p>
以前是师父、师爹,现在是亲娘、亲爹。 </p>
关系变了,但感情没变。 </p>
或者说,与以前相比,还要更深了! </p>
一家三口说了会儿话,佛兮才将话题引到眼前亟待解决的事情之上。 </p>
“兮儿,你且过来看。”佛兮将风云兮带到同生树旁。 </p>
佛兮使出内力,将同生树里的树灵召唤了出来。 </p>
佛兮用手掌托着半个紫色的圆球,看向风云兮,“兮儿,这就是同生树只剩一半的树灵,十五年后,若是找不到另一半树灵,同生树仍是会衰败。” </p>
“要想保住这座凌云城,同生树必然不能衰败。而你成了新一任神女,若是同生树衰败,你也会随之陨灭。” </p>
“所以,必须要找回同生树的树灵!” </p>
风云兮问:“那娘亲知道另一半树灵在何处吗?” </p>
“在南黎国。”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