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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到总是正经八百的裕子夫脸红,就让她觉得很开心。
裕子夫抱着弦子往前厅走去,她看到这对父女也在窃窃私语。
“弦子答应过爹,不说的。”
“唉呀!娘在问,我不想骗娘嘛!”
“这不是骗,弦子。”
“不跟人说实话就是骗,这是爹爹教我的啊。”
“”汝音没有跟上去。她回到房里,找到弦子藏东西的地方。
她看着那东西愣怔了好久。
她记得好几年前,她想要绣一对“甘苦囊”给自己和裕子夫。
她想告诉他,她愿意和他同甘共苦、患难与共,与他借老。
她到布市选了两块上好的实布,一块是喜气的红,一块是沉稳的藏青。
她在藏青的布绣上白狼。而那块红布的白鹿,只在布上用粉块打上轮廓之后,就再没有动过。
如今那块还保留着粉块痕迹的红布却躺在这儿,绣了一半。
她拿起那块布,视线模糊了。
这么多年,其实这东西还是她心头上的一道疤,不敢去碰。因为这东西仍带着那段可怖的回忆。
裕子夫知道。
所以他自己拿起针,让针扎伤手指,想用自己的血、用自己的痛,来为她化掉这道疤。加上他们所爱的女儿的贴心。这无非是想告诉她,他们终于能够同甘共苦、患难与共、一同偕老不会再是梦了。
汝音擦干眼泪,将东西放回原处。
然后从自己的箱囊底层中,抽翻出一个布包裹。
她将那布摊开,是那只藏青色的白狼荷包以及那只翠玉烟嘴,上头还结有当年她亲手编的吉祥结。她将那玉烟嘴对着灿烂的阳光照看,心里所下的决定,让她又落下了幸福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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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汝音睡得很沉、很香。
当她被唤醒时,她的人在裕子夫的怀抱里。
“磬子。”他轻吻她脸上的疤痕。“醒来了吗?”
她舒服地伸着懒腰,裕子夫宽阔又温暖的怀抱,在冬季里让人更加依赖。
她注意到天光,一惊。“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
“天!我怎会睡得这么晚?”如果不是被裕子夫轻压着,汝音会跳着起床。
“我和弦子、老方,故意让你睡这么晚的。”
“这你们的早饭呢?今天还要到市集里补些东西呢!”汝音焦急地说。
“你不用担心,那些事都做好了。”裕子夫的大手捧起汝音的小脸,疼惜地吻着她的眼鼻。“今天你什么都不要想,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汝音注意到裕子夫的双手满是降香膏的药味。一细看,上头有好几个被针扎伤的红点。
“我们去野餐吧,磬子。”裕子夫微笑地提出邀约。
于是汝音随着裕子夫爬过几座草岭,来到一处视野更辽阔的大草场。待在那草场上可以看到连绵的黛色山脉,被充沛干净的阳光一兜罩,轮廓、棱线都随着光影的分配清楚地显现出来。
山看似很近,彷佛跑个几步就到了,但这座横互在禁国、牡国边境上的大山,守护禁国百年,牡国军队始终横跨不过它,它的巨大深远不是眼睛所能判辨的。
汝音看到草坡上摆了食篮,还铺了一张毡子。坐在那儿可以看尽那山脉,彷佛被天地所保护,有一种很惬意的安心。“老方和弦子呢?子夫。”
“我听到脚步声了。磬子。”裕子夫笑着说。
“我只听到风声。”
忽然一股力量往汝音后方扑来。汝音吓了一跳,往后一瞧。
“弦子,你吓坏我了。”汝音又惊又喜,她也看到后头跟着笑呵呵的老方。
“你们竟然和你爹一块蒙我。”她插腰佯怒地说。
“爹爹说要给娘惊喜的。”弦子赶紧解释。“而且娘不是常跟我说吗?要多帮帮爹,爹爹眼睛不便,有要求都不可以回绝。”
“所以你爹就是用那个肥燕风筝收买你的?”汝音看到女儿手上拿着一只以红为底的鲜艳风筝,了然的说。
弦子赶紧把手上的风筝藏在身后。“这是爹爹刚去市集,他自己要买给我的,我可没要”她急着将错揽给她爹爹。
裕子夫也就把错给搅起来。“是我买给弦子,她帮了我很多忙。”
弦子松了口气。
裕子夫说:“老方,带弦子去放风筝吧。风起了。”
弦子快乐得手舞足蹈,拉着老方奔下草坡,到那平野上放风筝。
“你们真合得来。”汝音笑着。“像难兄难弟的朋友似的。”
“磬子,过来坐吧。”裕子夫牵着汝音的手,慢慢摸索着来到毡子上。
“你们每天偷偷摸摸都在做些什么?”汝音好奇地问。
“你没吃早饭,饿吗?”裕子夫没回答。
“饿。所以更想吃吃看你们备了什么食物。”
裕子夫打开食篮,拿出一碟一碟的小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