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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他发出骇人心肺的咆哮声再冲过去,带血的瞳孔几乎要迸出眼珠子来。
然而耿识涯知道他大势已去,一个跃身在他背后送出无情猛烈的一掌,颜不莒喷出血光,狞恶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忽然,颜不莒似想到什么,伸手取出腰间的迷魂香一撒,在旁人措手不及间,一个溜眼就飞出了广场之外。
“往哪里走!”
耿识涯低喝一声,追了上去。
负伤逃命的颜不莒,心知此刻的他绝对打不过耿识涯,因此毒上心头,决定来个玉石俱焚;如果他活不了,他就让耿识涯那小子痛苦一辈子。
几个纵落间来到了金华客栈,从二楼踢窗而入,独眼一扫,马上就注意到中间房里的那个可恶丫头。
“这可是你自己不关窗的,埋怨不了我!”颜不莒破门冲进去,在她失声惊叫时即以短刀抵在她咽喉之处,用力捏着她的手臂。“想活命就听话,否则马上毙了你!”
侯荔万万没想到颜不莒会逃来这里,更没想到自己又成了他的猎物,旧伤未好再加上他无情的施暴,她连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放开她!”
一路穷追不舍的耿识涯,见到此景只能目皆尽裂的大吼,丝毫不敢前进。
“想想看你妹子是怎么死的,如果再靠近一步,我就让她和我一块下地狱!”他恫声威吓着。
“你敢!”
“何不试试?”
颜不莒狂妄的邪笑,一只邪恶的手在她身上胡乱摸索着,耿识涯只觉脑中晕眩不堪,心急如焚。
侯荔咬紧下唇逼自己不能哭、不能叫、不能慌,闭上眼忍受着巨大的屈辱。
“好,我放你走,但你也必须放过她!”
“天哪,荔”
此时,傅衍梅与其他人闻声跑来,看到侯荔落入颜不莒那恶徒手中,仿佛往日恶梦在面前重演。想到筠翠死时的那幕惨状,她惊惧哀绝的几乎晕厥,小三子扶也扶不住,她摊软地朝地上跪去。“求求你放了她吧”
“走开!统统走开!”颜不莒粗鄙的截阻她的话,握刀的手一抖,侯荔的锁骨上端划出血丝,令人触目惊心。
“麻烦你们快些把我娘扶走!”耿识涯面目凝肃的指使着其他伙头。“还有,你们全部下楼去,不要待在这儿。”
伙头们惶恐的猛点头,又拉又扛的将傅衍梅送下楼去。
“哼,换你给我退远一点!”颜不莒一喝,扯着侯荔血流不止的脖子步步往外行。
耿识涯小心谨慎的一步步慢慢往后退,眼里一瞬也不瞬的盯紧颜不莒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会突下毒手。
“哈哈哈——真是铁汉柔情。”眼看他已经来到窗户边,抓着侯荔的手却丝毫没有松脱之意。“既然这是我的保命符,我可得带着走才行!”
“颜不莒,你敢!”他骤然低吼。“我当然敢,不过要是你敢追上来,我就剥光她的衣服,杀得她满街掉尸块。”颜不莒得意的笑着,转身横抱起她的身子飞出窗外。
耿识涯在原地震骇着不动。
他痛楚的闭了闭眼,知道这势必赌上侯荔的性命,然而,他能选择吗!饶了颜不莒这次,还会死伤更多人。
但若不追,侯荔仍然活不了,他知道颜不莒恨她至极。
“啊——”他猛地发出撕肝裂肺的嚣鸣声,一提真气跃窗追出。
颜不莒拽着侯荔,由金华客栈沿路逃至镇口外的荒野。
少了一只眼,视物对打难免大受影响,但仍不减他飞掠的轻功。
然而他没有歇止的意思,即使身上攫住个人,还是坚持往前直行。汗水湿了满身,侯荔则因失血过多,早已昏迷不醒。
来到临溪石岸处,他把她扔到石地上,冷冷瞧她一眼,撕下身上一块破布把她的脖子层层缠绕。
“哼,贱丫头,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容易的!”颜不莒咬牙阴恻恻的说着。“你弄瞎了我一只眼睛,我要你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
草率处理完她的伤口,他走到溪边喝水,接着用手舀来冰冷的溪水,毫不留情地泼醒她。
侯荔从痛楚中惊醒,看到颜不莒那张阴骛如幽魂的脸孔,吓得缩起身子。
“别为以装死就没事,接下来还有得你受的!”
血色一点点自她脸上抽离,她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虚弱的闭上眼。
颜不莒知道此处不是安全之地,耿识涯随时有可能追上来。
揪起她,他像只飞鼠再度奔进林径间。
胸口的疼痛始终压迫着她的呼吸,又被颜不莒斜驼在背上,她脸色愈来愈难看,从死白到惨青,她剧烈的一咳,用手轻捂,又是血
颜不莒察觉不对劲,于是在一棵大树下驻足,发现她口吐鲜血。
“哼,知道我厉害了吧?那一掌伤得你不轻,是不是?”他掐住她的下颚往上一抬。“没关系,我会好好替你疗伤,让你舒服舒服。”语毕,他粗暴的撕裂她襟口的衣裳,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绷带缠缚的胸脯。
“不不要”
恐惧瞬间蔓延全身,她倾尽力气放声尖叫,却被他轻易的点穴了事。
“放心,我会很温柔的,别害怕!”他的脸上有着欲火焚身的燥热难耐,忙不迭的扯下她的里裙,色迷迷地打量着她匀称的小腿,和那件碍眼的亵裤。
“大胆色徒!竟然敢在此强奸良家妇女,可恶!”陡地,半空中出现一记狂喝,两条人影分别纵落。
听到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侯荔骤然瞠大了眼,悲喜交加的泛下泪来,蠕动着双唇却喊不出声音。
阴暗中,侯立强与侯立勇哪里知道树下的那个女孩就是侯荔,只是正气凛然的与这色徒对峙着。
“哼,你们是谁?敢坏了大爷的好事?”颜不莒忿怒火爆的大吼。“我们是谁你不必知道。”侯立强冷冷地道。
“找死!”
亮出短刀,飞身旋踢直扑过去,颜不莒的身影又快又准又狠,侯立强撇头一闪,倒不知道这色徒的功夫不弱。
“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侯立强向侯立勇使了个眼色,自己突地顿足欺近,双手铁拳霍地往颜不莒的臂上一击,趁其不备前后扣住了短刀,用力一挣,沉肘反刺,锋利的刀面拂过他的肩胛,喷出血来。
颜不莒在仓皇间大失惊色,龇牙咧嘴的大吼一声,足点地面飞起,知道若以贴身战他必然吃亏。
而侯立勇早料着他有此一举,迅速取出腰间的七星镖,掌风一挥往上一送,正中颜不莒的脚底,他痛声嚎叫滚落地面。
“哼,这是给你个小小教训,下回要是再为非作歹,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侯立强并不知道此人是丧心病狂的采花盗颜不莒,因此饶他一条狗命。
颜不莒得知他们并不识自己身份,当下抱伤飞快的窜走。
侯立勇见他走后,慢慢地行到大树底下,见姑娘家衣不蔽体,连忙遮住眼睛回头叫喊。
“二哥,这这姑娘怎么办!”
“你等会儿。”侯立强哨声一吹,两匹骏马奔来,他取下包袱,把一套干净的衣物丢过去。“先替她遮着,再替她解穴。”
“噢。”侯立勇生怕有损姑娘家的清白,因此小心翼翼的别着脸把衣服盖在她身上。“这位姑娘,若有冒犯还请原谅!”
说罢扭头打算为她解穴
“荔?”他赅然尖叫,暴突的眼珠子几乎要撑破眼眶。
“什么?”一脚跨上马背的侯立强当场摔趴在地上,又立刻跳起冲过来。
侯立勇解开她的穴道,她躺在地上早已哭成了泪人儿。
“三三哥”
“荔,真的是你”侯立勇的火气翻涌,愤慨地起身欲追。“可恶,我去杀了那混蛋,”
“好了,人都跑多远了还追!”侯立强喝止他,心痛难当的检视她的伤口。“他竟然把你伤成这样,分明不是普通的无耻色徒。”
“二哥”侯荔安心了,在见到她想念已久的哥哥们之后,她闭上眼,沉沉地跌进无止境的梦境。
颜不莒跛着受伤的脚,没命的在林间逃窜。
然而当他对上那双黑暗中发出冰寒光芒的炯亮眸子,他意识到自己大限已到。
“她人呢?”耿识涯的声音如铁器相击,沉重而锐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哈哈哈,她对我的床上功夫满意得不得了,现在决定跟了我,所以乖乖地待在某个地方等我。”
“说!她到底在哪里!”耿识涯忍无可忍的欺近一步。
“杀了我,你就更不会知道她在哪里了。”
“杀了你,就算翻遍整片山林我也会救她出来!”他冷光一扫,注意到颜不莒的肩上、脚上各有新伤,必定是刚刚才经过一番争战。荔伤得那么重,应该不可能再和他对抗,那么
“哼,也该是和你翻旧帐的时候了,送死吧!”颜不莒脖子一粗,忍痛奔泻过去。
耿识涯身形微微一动,左手击出,右脚一蹬,拳头交错迅捷无比,当下正中颜不莒的鼻梁,两行鼻血淌下。
这一激,他如一头负伤的野兽,漫天挥舞着不成套的拳打脚踢,意图达番反击,然而却是气势已尽,命在旦夕。耿识涯只消一撂下掌风,回身朝他的天灵盖一劈,喀喳一声,无须多作挣扎,颜不莒垂直倒地,瞳孔仍瞪得老大。
颜不莒这个恶盗终于死了!耿识涯的意识一时恍惚,仰起头,夜晚将尽,遥远的天边露出一道曙光。
筠翠哥哥替你报了仇,你可以安心瞑目了。
然而,荔在哪里?她在哪里?
想到此,他开始发了疯的在整片山林里呼唤寻找,日出日落、不眠不休。
如果死了,他要见到尸体。
如果活着,他要争取可以救她的机会。
然而即使翻遍了整座山,她无音无讯,就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