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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午时了,然而侯荔却因为听到有人谈论那名卖身葬父的小姑娘,由于仍然筹不到钱,窝在破旧的草屋里不吃不喝,任凭尸体发臭束手无策,当下又改变心意,跑回“小草包”拿了不少银子,打听好草屋的位置便急忙奔了去。
凑巧的是,这草屋就位在落暮坡的南方不远处,心想只是耽搁一下应该不要紧,反正她也不是认真要去赴那个沉定光的约。
匆匆来到了草屋,大老远就闻到那股腐烂湿霉的气味,这房子也没门,一眼即看到那可怜的小姑娘面色苍白的靠在墙边,眼神涣散,似乎也无活下去的意思。
“小姑娘、小姑娘”她心中一急,一口气就冲进去猛摇她。“你快振作振作吧,我带了很多银子来,你可以让你爹爹下士安葬了。”
小姑娘听到她的话,从混沌的意识中渐渐回神,感激涕零的跪在地上向她磕头。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雁儿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
“哎呀,别这样!你快起来吧。”侯荔手足无措的说。扭头一望,草席上的那具尸体可谓恐怖至极,爬满了蛆虫不说,连皮肉都被蛀得见骨。“这样吧,你先拿了这些钱去请人找块地让你爹入殓。还有还有,肚子饿了可别忍着,一定要吃东西,要是数目不够,我回头再给你。”
“小姐的大恩大德,雁儿今生来世都愿意做您的奴婢。”
雁儿瘦小的身子哭得震颤不已,悲苦之情令侯荔不禁为之鼻酸。
“好了,快去快回,你爹再不下葬,可就麻烦了。”
“是,是,我马上就去。”
雁儿跑出去后,她也跟着奔到了落暮坡外,不过,已经半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惨了!不会是等的不爽掉头走人吧?”她低呼不妙。但回头一想,这男人这么没耐心,不要也罢!
“才刚来就要走?”
冷不防的,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她骤地抬起头,看到了她日夜思念的人。
“识涯!”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又出现在她面前,然而当她想上前一步时,在瞥见他淡漠而毫无热度的眸子之后,她退缩了。
“来等你准备定亲的对象?”
听到他冷得不能再冷的音调,她扬起居,震诧得无以复加。
“你、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心脏跳得比什么都快。她咽了口气,减缓说话时的干涩与艰困。“我只是想知道,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耿识涯幽幽的沉声道,眼中掠过一丝受伤的黯然,唇边却挤出再牵强不过的苦笑。“你来了,表示你是想嫁人的,只不过这人不是我。”
“不,不是这样的。”她瞪大瞳孔,被颠覆的原意使得她心中大乱,再也忍不住的冲上前扯住他的手臂。“识涯,我的心里一直都有你,这三个月来,我总是眼巴巴盼望着你来找我,可是”
“你可知道这三个月来我废寝忘食,翻遍了整座山的在找你?”他面无表情的扳开她的手。
“我”她委屈苦楚地连连退去,不堪的回忆一幕幕在脑中重演。“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当颜不莒掳走我的时候,你没有追上来?为什么颜不莒想侵犯我的时候,你还是没有出现?”
耿识涯的脑子突地一声轰然巨响,刹那间卸下盔甲和所有的伪装,他狂恣火爆的冲到她面前按住她的双肩。
“你说什么?颜不莒对你做了什么?他对你做了什么?”他失控地大吼,再无适才的沉稳与镇定。“如果不是我两位哥哥要去贡玉镇找我正好碰上,让我免于受难,否则就算我没死,也无颜再活在这世上了。”含着眼泪,阵阵酸楚的泪水泛滥,她胸臆间充斥着挥之不去的痛。
“荔”
长久压抑的爱恋瞬间决堤,积在心口的情感如排山倒海地袭来,这些日子的相思与煎熬,已让他变成行尸走肉,几度不能自己。
如今她还活着,健健康康的站在他面前,他为什么还要责怪她?
是的,他不该责怪她,他所祈求的,不就是她安然活着吗?
“颜不莒死了,你活着,这才是我来的目的。”
这一刻,她扬起梨花带雨的脸,扑进他瘦了大半的胸膛里,紧紧地、紧紧地,将他抱得密不透风,想把自己累积了三个月的思念传递给他知道。
他同样紧搂着她,生怕怀中的人儿只是一时错觉,怎么都不愿松手。
“识涯?”
“嗯。”他嗅着她身上无比清新的淡雅香氛,安心的合著眼。
“我带你去个地方。”她轻轻地说。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清风徐徐中,侯荔牵着耿识涯的手,来到城外数里远一处广袤的河谷。
棉絮般的云朵聚了又散,山岚兀自幻化出多种风情,鸟叫虫鸣声中,绿色长城恣意绵延着,闪烁金黄羽翼的白眉也自幽谷中传来啼啼铃声。
绕过迂回的山路渐行渐高,最终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屏障在层峦叠翠间,如梦似幻、烟雾缥缈的匙状湖泊。
湖上景致变化万千,猫如妙龄女子,一会儿蒙上薄纱,翩翩起舞,神秘中透着妩媚;一会儿又换上鲜丽彩衣,衬着绿色风华,荡漾娇柔的神韵,引人微醺。
湖畔湿地上,间有隆起的高地,夹杂一些高山芒草、玲珑小花,环抱的山壁隔绝了谷内的山明水秀。
“你带我去过紫色花海,我便带你来这鸳鸯湖。”
他握住她的织腰,凝视着碧绿涟漪的湖面,偶有飞禽走兽在林径间走没,增添不少生气。
“我小的时候,常常都是独自一个人玩,没人陪我。”她的思绪一下子拉得好远。“所以我常常东跑跑西跑跑,像探险似的满山乱窜。有次迷了路撞进这个山谷,才发现别有洞天。后来我大哥出动了整个‘无偷窝’的人四处找我,我还记得我因为走得极累,所以在一个布满藤蔓的天然山洞内睡着了,当他们把我抱回去的时候,我正睡得甜呢,一路上都没醒过来。”
“做你的哥哥也更辛苦,动不动就得出远门找你。”
“我二哥说我小时候很好动,看到大伙儿会轻功,就吵着要学,也不怕拉筋的痛,一开始常使不上劲跌得鼻青脸肿,不过就是没见我哭过。”
耿识涯直勾勾地望着她,脸上的神情出奇的温柔,还挂着一抹微笑。
“原来你的倔强是与生俱有的,难怪连我都撼动不了。”
“如果不是这样,也没办法苟延残喘的活到现在。”她苦笑。
“为什么这么说?”
一片落叶飘落眼前,侯荔抿抿唇,心中绞过黯然。
“我是个爹娘不详的弃婴,如果我二哥三哥没有把我捡回‘无偷窝’,说不定我现在在路边行乞、在妓院卖淫呢。”
“别这么说,至少你没有变成杀人放火的坏蛋。”
“那我是个好蛋喽?”她仰起脸蛋儿,娇俏盈盈地嘟嘴问。
“你生来就不平凡,当然是颗好蛋!”放柔了目光,他无比宠溺的捏捏她的粉颊,使劲一带将她再次卷入怀里。
“对了,我带你去那个山洞,那儿才是真正的漂亮。”她兴奋地说。
“在哪里?”他极目四顾。
“在湖岸对面。”
她不由分说的挽着他的臂膀,拾着青苔丛生的小径,相互依附着走过去。
“你是不是觉得累了?”见她额上沁出了汗,他伫足不前。
她红彤彤的面庞漾出一抹灿烂的光晕,直摇首说不会。
虽然湖面不广,但弯曲的路也让他们走了好一会儿,耿识涯突地眯起眼。
前方由于地形复杂、坡度陡斜,造成林相参差,立木疏密不一,然而藤蔓纠结的树网里,一个人高的石穴就隐蔽在后方,若不是无心闯入,恐怕还找不到这等秘密之地。
“当时你哥哥能在这里找到你,着实很不容易。”仔细查看了周遭的环境后,他有感而发。
“他们后来想想,也觉得颇不可思议。我想,这或许是心有灵犀吧。”溜了溜眼珠子,再补上一句。“只可惜我和哥哥们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但你们如此相亲相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耿识涯听她叙述有关于“无偷窝”的人事物,觉得他们虽身为窃贼,却有着血浓于水的真情。
“这回你从贡玉镇而来,有跟大娘交代一声吗?”
他侧过脸,幽邃的目光灼亮慑人,沉甸甸地落在她困惑的眼中。
“我跟她说了,而她也期盼着我能如愿把你找到,并且”
“并且什么?”
“并且取得你哥哥们的允准,让我了却心愿。”
眨眨眼睫,两朵染红的云彩飞上了双颊,她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不由得害羞的垂下脸。
“噢。”
他靠近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拂上她的眉心。
“你想,他们不会反对吧?”
“他们很疼我,应该是不会。”最起码也有八分把握。她认真的蹙着眉头想,那模样煞是娇俏可爱。
禁不住她的吸引,他微微俯下身,轻轻摩掌她白嫩的耳垂吮吻,呼出的热气像要烧着她,震撼着她的心与灵魂。
“识涯”
不让她开口说话,他炽热的唇封住了她所有的疑问,环住她的身驱,他身上的热度熨烫着她,打乱她的呼吸。
翻搅着如蜜的柔软,舌尖戏谑地舐过留在她唇上的温暖,她怯生生的踮起脚尖回应他的吻。喜欢他吻她,让她晕陶陶的像是有了一双翅膀,可以飞在云端上、飞在彩虹桥上。
他两眼如鹰般牢牢盯住她迷离如醉的双眸,眸光倏地转浓,火热的唇放开她,炯炯的目光灼烧她的双眸与心灵。
“识涯,我我喜欢你”他凝眸睬她,唇角好温柔好温柔的上扬,接着将她整个抱起,慢慢踱步朝山洞里走去。
山洞里的地面光滑,山壁布满由外头一直延伸进来的藤蔓,也遮蔽掉大半日光,洞穴中却出奇的温暖。他将她轻轻放下。
揪着怦怦狂跳的胸口,她半睁着水雾澄眸凝望他,却见他埋入她柔腻的颈子,热唇贴在她轻颤的颈线上滑动
扯开她衣襟,他倏地停住不动,眼睛被那道如梦似幻的紫色烙印给吸引住了。
“这是”
她羞赧的垂首。“从小就有的胎记,是不是很奇怪?”
“只要是在你身上的,我无一不爱。”他情意浓烈的嘎声道,接续在她雪白的肩上烙下整排绯红。
她的胳膊紧紧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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